第362章 直搗虎穴 出發禹杭
皇上知道,隻有讓宣婉妍比消息更早到禹杭,一切才有希望。
婉妍出了金鑾殿就一陣大步流星往宮外趕,她知道兩匹駿馬此時已等在宮門外多時。
一切都按照計劃,按部就班地進行著。
宮門外,婉妍一眼就看到了蘅笠,還有另一邊的藍玉。
兩人就像是從未謀麵的陌生人一般。
眼見著婉妍出宮來,藍玉迎上前來,急急地問道:“怎麽樣妍兒?”
婉妍興奮地點了點頭,喜悅之色溢於言表道:“成啦!陛下讓我立刻趕赴禹杭,就麻煩姐姐陪我一起南下奔波一趟啦。”
藍玉早就說好的,一定要陪婉妍一起出這趟遠門。
誰知藍玉一點沒有被婉妍的興奮感染,微微蹙眉道:“我哪裏問的是這個,我是問你膝蓋怎麽樣,在寒地裏跪了那麽久,肯定凍壞了吧?”
藍玉邊說著,邊蹲下來想查看一下婉妍的傷勢,心疼得厲害。
然而婉妍卻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道:“小問題小問題,不打緊的。
時間緊急,姐姐我們這就出發吧。”
邊說著婉妍邊立刻翻身上馬,蓄勢待發。
藍玉還是不放心,將專門從家裏拿出來的皮毛護膝拿出來,仔仔細細給婉妍戴在左右兩側的膝蓋上後,才翻身上馬。
蘅笠隻是在一旁靜靜看著,平靜的目光竭力收斂住心內的五味雜陳。
“蘅大人,那我們就先走了。有任何情況,我都會立刻寫信向你匯報的。”
婉妍在馬上向蘅笠正色道。
“好。”蘅笠微微頷首,別無多言,“一路平安。”
婉妍隻身前往都已經很明顯了,今夜不過,任黨那邊就差不多可以察覺到。
如果蘅笠也去,那簡直是太明目張膽,和八抬大轎去禹杭的區別不大。
要知道對蘅笠,任黨就像是一條八爪魚一樣,死死纏著蘅笠,時時刻刻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好。”婉妍點了點頭,拉動馬韁,準備上路。
藍玉護在婉妍身側,自始至終都沒有看蘅笠一眼。
於是兩人兩騎,就這樣啟程。
蘅笠負手而立,目視著他們的身影越來越遠。
婉妍這可以算是,單槍匹馬殺入敵人大本營,在老奸巨猾的敵人心髒捅刀子。
婉妍會不會安全地回來,蘅笠心裏也沒底。
把婉妍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保她一生安穩無虞,免去這一次次結果未知的別離,蘅笠又何嚐不願意。
但白澤百年不遇地長出雙翅,說明天意使然,它有去翱翔的權利。
蘅笠的愛,就是放她走,放她去闖蕩。
哪怕她真的毫不猶豫地離開,頭也不回地去闖蕩時,站在原地看她走的蘅笠,心裏居然會那樣失落和擔心。
那可是他一手培養起的雄鷹,他早就明白,早晚會有高飛的這一天。
蘅笠淡淡苦笑一聲,見婉妍的身影已經漸漸消失在遠處,準備轉身離去時,卻驚訝地發現,婉妍的身影居然再次明晰起來,越來越靠近。
直到婉妍縱馬飛奔到蘅笠身邊,猛地拉住馬韁、丟掉馬韁、縱身一躍跳下馬一氣嗬成,向著蘅笠大步跑來時,蘅笠都沒有反應過來。
婉妍張開雙臂,撲向蘅笠,雙臂緊緊攬住蘅笠的脖子時,蘅笠下意識地攬住她盈手可握的小腰。
“蘅笠,”婉妍附在蘅笠耳邊,小聲地說,“我會想你的,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都會想你的。”
婉妍輕聲說著,聲音仿佛精靈跳舞一般雀躍著。
蘅笠的心頭一軟,忍不住把婉妍抱得更緊,緊得仿佛要把她融入自己的生命裏一般。
這就是他生命裏,最後一絲的期待和溫柔啊。
然而心緒翻湧之下,蘅笠隻是淡淡笑著,說了一個“好”,輕輕拍了拍婉妍的小腦袋。
“對了對了,我有一個問題。”
婉妍踮了踮腳尖,朝蘅笠的耳朵更湊了湊,小聲問道:“如果有一天,陛下真的給你和姚錦公主賜婚了,你會願意放棄這裏的一切,和我一起離開京都,離開天權,躲到一個荒山野嶺去,平平淡淡地度餘生嗎?”
婉妍問的小聲,神神秘秘中,還帶著一絲期待,和一絲擔心。
蘅笠是誰,十九歲就位列三品要員之位,是朝堂之上自成一派,人人忌憚的冷麵羅刹,是皇上最器重的少年臣子。
假以時日,用不了幾年,蘅笠是封侯拜相,錦繡前程。
如果和婉妍一起逃走,那就等於放棄了這一切唾手可及的榮華富貴。
婉妍沒那麽多自信。
”好,“誰知蘅笠隻是淡淡笑笑,平靜又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和你走。”
“真的?!”婉妍猛地從蘅笠懷裏鑽了出來,探著小腦袋問道:“你沒開玩笑?”
不論是多優秀多自信的人,隻要和“情”之一字沾了邊,就莫名少了幾分自信。
“真的。”蘅笠捏捏婉妍的鼻頭,隻覺得小狐狸這樣子實在是可愛,禁不住笑出聲來。
蘅笠明明隻說了兩個字,沒有再多的承諾和誓言,但就是讓人信服。
“好。”婉妍心滿意足地笑得燦爛,心頭所有的愁雲都一掃而空。
“而且我們要不要打個賭,絕對不會有那一天的。”蘅笠淡淡笑著道,伸手又將婉妍攬入懷中。
“嗯?”婉妍的小腦袋鑽了出來,有些奇怪蘅笠的篤定,“為什麽呀?”
“就是不會有,沒有為什麽。”蘅笠淡淡地說道,往婉妍手心裏塞了一個小玉瓶。
“這是傷藥,晚上用熱水化開後敷在膝蓋上,創傷不日便能恢複。”
“哦,好的,多謝大人!”婉妍捏緊小瓶子,也不再繼續方才被岔開的話題。
“還有……”蘅笠今日古怪地多言,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著道:“出去這段時日,務必要一人一室,切不可和藍玉同住。”
“啊??”婉妍這下更奇怪了,直接從蘅笠懷裏鑽了出來,滿臉滿眼的奇怪,“為什麽不能啊?”
“就是不能,一定不能,答應我。”蘅笠的語氣一改方才的溫和,又恢複他原本的凜然和嚴肅,正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