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被困孤樓裏 唯有見者亡
之後,蘅笠並沒有什麽行動,隻是負手筆直而立,四顧將房間打量一周,視線最終落在屋角的高大衣櫃上。
於是蘅笠信步走近,伸手拉開了櫃門,隻見櫃中空無一物。
蘅笠俯下身來,用指節敲了敲衣櫃的四周,在櫃子與牆相接的立麵,聽到一陣與其他麵清脆的響聲截然不同的,沉悶的聲音。
蘅笠驗證了自己心中的猜測,便起身繞著房間走了一圈,腳步最終停在了一座木架旁邊。
蘅笠簡單檢查了一下木架上擺放著的物件,眼神最終停在了一個精致的盒子上。
打開盒子後,隻見盒子裏,有一座精致無比的麒麟玉質印章,約有手掌大小。
蘅笠一取,居然輕鬆地把它拿了出來。
蘅笠眉頭微微一皺,又伸手在那一層架子的底部敲了敲,眉頭才終於鬆開。
之後蘅笠便把那印章按照原位,重新放回了盒子中,又用掌心將其向下一按,隻聽架子上“哢嗒”一聲,與之一起的,是屋角的衣櫃中,一聲重而遲緩的開裂的聲音。
蘅笠蓋好盒子,再次回到衣櫃旁邊,隻見衣櫃的立麵連同著磚牆,一並打開了一道剛好夠一人通過的入口。
從外麵看,在入口之內並非一片漆黑,反而有些微弱的火光。
蘅笠大步邁入其中,進入後才發現在門洞之內,是一條又長又窄的甬道,每隔十五步左右就有一盞油燈,剛好夠行者模糊維持視線。
蘅笠信步深入其中,發覺自己走在一個較緩的上坡之上,也並沒有過分壓抑自己的步聲。
就這樣走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蘅笠停了腳步,麵前是一道封住前路的石壁。
蘅笠用力一推,隻聽一陣“轟隆”巨響之後,石壁被推開,鋪麵的日光湧入蘅笠的雙眼。
蘅笠沒有猶豫,抬腿邁入其中,隻見是一間幹淨、明亮而整潔的房間。
這房間顯然還在馥香樓之中,但與馥香樓中的陳設精致大為不同,簡單得出奇。
就在這時,蘅笠敏銳地感覺到左後的風向流動有了異常。
下一秒,就有一個拳頭猛地向蘅笠左腰間襲來,還沒等那人反應過來,蘅笠已經用不容置疑的力道,反手鉗住來者的手腕,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出右手,用兩指穩穩接住從右側而來的利刃。
身後偷襲蘅笠之人,顯然沒有想到蘅笠居然動作如此之快,下意識地用力想抽出自己地左手和劍,卻意外地發現自己用盡力氣,卻無法撼動分毫。
“是誰派你來的?”身後之人冷聲問道,聲線中盡是殺意。
“妍兒,是我。”蘅笠淡然地說道,冷峻的聲音中卻沒有分毫的寒意。
“蘅笠!”
站在蘅笠身後的婉妍頓時大吃一驚,連忙鬆開了握著利刃的手。
蘅笠也鬆開了鉗製著婉妍的手,轉過身來,手腕一轉,手指間夾著的劍刃就劍柄對著婉妍。
婉妍一麵接過劍,一麵驚訝地合不攏嘴,看著蘅笠的小眼睛裏還有幾分做賊心虛。
“蘅大人你怎麽會在這裏啊?”
“任沅楨招呼聚會,我跟著來的。”
仍舊平靜入水的聲音與清冷卻柔和的目光,絲毫沒有因為這意外的相逢而吃驚。
“哦!”婉妍點了點頭,笑眯眯道:“那可就是巧了啊!我就是聽聞諸多官場同仁聚會於此,想著前來一聚,沒想到這居然是……是一所青樓。
你說說我這不是鬧笑話了嘛……”
婉妍摳了摳後腦勺,眼睛一轉,謊話就信口而出。
然而婉妍說完後,蘅笠倏爾抬眼,淡然的眼神中帶著一抹輕鬆的好笑。
隨即蘅笠說出了一句把婉妍驚呆的話。
“我知道這是你的地方。”
蘅笠說的很從容,甚至還帶著幾分淡淡的戲謔。
“啊……?”婉妍還想再掙紮一下,然而一看到蘅笠那清冷的眼,她卻頓時便放棄了掙紮。
她不想騙他。
“好吧……”婉妍不情不願地承認,道:“你猜對啦,馥香樓是……是我建立的……”
說完婉妍立刻抬起頭來,忍不住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來:“不過我這麽多年掩藏得極深,蘅笠你是怎麽這麽短時間就發現的啊?”
婉妍創立馥香樓已不止幾年的光景,將馥香樓迅速做大,開出了多家分樓,甚至開到了天樞國去。
但是憑借著極好的偽裝掩飾,從沒有任何人懷疑過婉妍和馥香樓有任何關係。
蘅笠微微聳了聳肩,並不想過多解釋。
然而往蘅笠身前湊了兩步,不依不饒道:“你就告訴我蘅大人~既然今日被你發現了,就說明這裏麵的漏洞還很大。
我要是不及時把漏洞補上,那早晚還會再被人發現。
要是被除了你以外的外人發現了,那可就出大事了!”
婉妍不動聲色地說著好聽話,大眼睛盯著蘅笠一眨一眨,就差長出個小尾巴搖啊搖了。
這個好奇又難纏的小狐狸啊……
蘅笠無奈地搖了搖頭,卻也覺得確實應該幫她把漏洞補齊,便隻好安撫她道:“這其中的緣由我一會就告訴你,隻是此時怕是來不及了,你還是先隨我離開這裏吧。”
說著蘅笠就要拉著婉妍離開,卻沒有拉動她。
蘅笠以為婉妍是不明白為何要走,便解釋道:“任沅楨此行的目的,就是揭穿你是馥香樓幕後之人的真相。”
誰知婉妍聞言,就隻是平靜地點了點頭,道:“我知道啊,他已經派人把馥香樓圍得水瀉不通了。
這會別說是馥香樓的四周,就是周圍房屋的樓頂上,都等了不少人,監視著這裏的一舉一動,隻要我一露麵就完了。
我現在已經插翅難逃了。”
婉妍說得很平靜,但眼中卻也露出一抹緊張。
蘅笠眉頭微微一皺,思索片刻後,道:“跟我來。”
婉妍愣了一下,少不了再解釋一遍。
“現在我沒地方可去了蘅笠!我隻能等著任沅楨帶人殺進來,我將見了我的人全部滅口,讓任沅楨一人孤證也難成事,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