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就是看三姐姐性格溫柔、人善好欺,這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說三姐姐的事非的!
常月仍是覺得憋了口氣似的,憑什麽人好就要被人欺!
“這一句話都不說就走人,還真有些不像常四姑娘的風格呀!”譏諷的話像風一樣輕飄飄地飛了過來。
常月果然被刺激了。
“你不會以為我怕你了吧?”
常溪想撫額。
轉身看去,哈,這女子還真是扮演著女配的角色呀!
上一回在寧伯侯府賞花時,她沒記錯人的話,就是這個所謂將軍府的三姑娘圖個嘴爽惹起了一場小風波,與常月吵得麵紅耳赤的。
常月為此回了永恩伯府還被三伯母訓斥了一頓。
聽說這個杜姑娘的爹爹杜將軍為朝廷戎馬一生,身經百戰,如此功高連皇親都得對他們禮讓三分,像她們永恩伯府這種隻剩個爵位名聲好聽一些實則沒什麽權力的又哪裏能得罪了他們?
拚爹拚不過,永恩伯府自然是稟著低頭做人的格調,好保合府平安無事了。
但偏偏,這個杜三姑娘卻像是死咬著她們永恩伯府似的,每次都故意惹事。
常溪覺得這件事回頭得問問秋雁那小丫頭,那小丫頭問起誰的八卦來說得頭頭是道,以至常溪覺得秋雁做她的丫頭都可惜了。
——這本事在現代可就是狗仔隊呀,在古代那怎麽的出本書寫寫也能賺不少錢呀!
閑話少說。
隻見這個杜姑娘微微笑著,先是拿絲絹捂著嘴笑了一下,常溪覺得她這個樣子其實是頗有些古典美人的韻味的,但奈何,這個美人實在是不怎麽可愛!
“怎麽會呢?別的人還好說,你常月……什麽時候怕過人?人人都知道,你們永恩伯府的幾個姑娘都生得是貌美如花,隻是可惜呀,即使是再貌美的人又有什麽用,那些男子不也是見一個愛一個?識人不清呀!我是歎呀,這親事退了不知道常三姑娘的親事還好不好議,為常三姑娘操點瑣心罷了!我也知道你常月素來與我不對付,可你也不能總是堵了我的嘴,不讓我說話呀?”
手裏的絲絹東甩一下西甩一下,說話的神態舉止就像那些三姑六婆閑吃蘿卜淡操心,常溪略略皺眉,不知這些動作像杜姑娘這麽個出身世家的姑娘從哪學來的?
而落在常月的眼裏,那簡直就是看著就來氣!
“我是不能堵了你的嘴,畢竟你的嘴臭,喜歡到處噴人,我哪能跟你計較呢?我是不屑與你計較,免得跟你較真了,倒顯得我與你一般小肚雞腸似的!”
常溪有些想笑,這常月的一張櫻桃小嘴與人爭吵時還真是利害得她都甘比下風的!
瞧瞧,人家古典美人杜姑娘氣得都想撕了她了。
“你!常月!你狗嘴吐不出象牙!”
“你杜塵錦仗勢欺人!”
兩人你一句罵,我一句反擊,差點沒打了起來!
常溪沒奈何隻得死死地拉住了常月,這在人家壽宴上打架,萬一鬧出點什麽血腥的事情可不吉利。
杜塵錦那邊也同樣地被幾個世家姑娘拉著,饒是如此,這風波也鬧大了。
在戲樓裏聽戲的各家夫人聞風都一個接一個地趕了過來。
常三夫人一見杜塵錦那吃人的神色,心驚肉跳地,連忙拉著常月到身後護著,又覷著杜夫人的臉色!
杜夫人臉色自然是差到極點了,來的路上她就聽在身邊侍侯塵錦的婆子說了,常月說她們家仗勢欺人!
雖說這時候戰事上還用得著她們杜府出力的地方,可功高蓋主、兔死狗烹的道理她都懂,平日裏尚且還不敢高調,誰知竟在這種場合上鬧了事去!
“娘!您來了!您快來幫幫我!這個常月竟然對女兒口出惡言!您快給女兒討個公道!”
杜夫人額上青筯都顯了出來——她生的一對子女就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住嘴!”她壓低著聲音訓斥,手卻下了重力抓著杜塵錦以示警告,“若不是你先惹事,如何能鬧出這場風波來!”
杜塵錦吃痛,看著她娘隱忍的怒氣眉頭緊皺卻不敢吭聲,心裏隻得把常月恨死了!
然後杜夫人深吸了口氣,這才忍著氣道:“常三夫人,今日之事都是我教女無方,若是有什麽地方冒犯了常四姑娘,還請常三夫人多多見諒了。”
雖是如此說,杜夫人麵上可沒半點讓人“見諒”的意思。
常三老爺官微,常三夫人在府裏素來就小心,何況她又不是不知自己女兒什麽性子,哪裏敢擔杜夫人這樣的話,連說:“不敢不敢,小女也是年輕氣盛,小女兒家吵吵鬧鬧也是有的……”
杜夫人卻是笑了,盯著常月說道:“吵吵鬧鬧倒是沒什麽,隻是這常四姑娘說我杜府仗勢欺人,我杜府何時敢做這樣欺負人的事了?我家老爺長年在外為朝廷出力,日曬雨淋的,從不說一個苦字,對朝廷忠心耽耽,而我呢,平日裏也是低調做人,就怕為老爺惹麻煩,所以真是不敢受常四姑娘這句話呀!”
常三夫人臉色瞬變,更低了些頭,“這……小女口出無狀,我回去定會好好教育一番。”
氣氛緊繃。
這種時候,各府的夫人自然是要打著和場了,不看看這是誰的壽宴,哪能鬧事呢?說什麽誰家的孩子不拌嘴的,隻是小事一件罷了。
杜夫人雖然氣,卻也不好再說,隻能帶了杜塵錦與各位夫人回到戲樓看戲去了。
常溪打量著三伯母的神色,知道常月是少不了又一頓臭罵了,隻好替她擔著些。
“三伯母,這事原因我而起,我給您賠罪,您就不要怪四妹妹了。”
常三夫人臉色不好,她當然知道這定是因為常溪才引起的麻煩了。
說起來常三老爺與常溪的爹常四老爺才是同出二房的親兄弟,本該相互扶助,但因為常三夫人往些年與常四夫人之間鬧過些不愉快的事情,常三夫人這才不喜歡常溪的,自然也就不喜歡常月總為常溪出頭了。
“賠罪有什麽用?”常三夫人冷瞧著常溪,氣呼呼的樣子:“那將軍府是你三伯父能得罪得起的嗎?你三伯父如今不過是還做著外放的一個縣令,正是需要人提拔的時候!你三伯父不像你爹命好,在翰林院裏順風順水平平安安的,像這樣得罪人的,你三伯父什麽時候才能調回京裏與咱們一家人團聚?”
常溪乖乖低著頭,心裏卻是在想,哪怕不得罪將軍府,三伯父官途之事將軍府也不會幫忙。
“娘,這事你怨三姐姐作什麽?今天的事情是我自己惹起來的,那杜塵錦本身就事事與我作對,即使不由三姐姐的親事作由頭,那杜塵錦我也照樣看不慣她!”
“要你多嘴?人家杜姑娘幹什麽防礙你了,你看不慣人家杜姑娘作什麽?”
常三夫人沒好氣,正訓斥著,卻聽前院一陣大鬧的聲音。
然後便見一個丫環急匆匆地來回稟,說是常四公子常五公子在前院與人打了起來。
“什麽?”
真是一事未平一波又起。
常三夫人顧不得什麽,趕緊讓丫環在前帶路。
常四公子常庭頤是常三夫人所出的長子,而常五公子常庭章卻是常溪一母同胞的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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