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殿選

  “王爺駕到！”


  隨著一聲唱嗬，李子丞昂首闊步走進春暉樓。


  “妾身恭請王爺聖安。”站在春暉樓大殿裏參加殿選的眾秀女紛紛拜倒於地。


  “免禮，平身。”


  李子丞緩步走到禦案前，坐下後淡淡一笑，開口道：“安將軍，開始吧。”


  “諾！”安公公扭頭示意通侍太監，可以開始了。


  通侍太監唱名道：“太傅法秉誠孫女，法玉嬋，年十六。”


  一名個子高挑，略微有些肥胖的秀女走上前來。


  李子丞兩眼凝視著法玉嬋，緩緩點了點頭：“安將軍，此女長得很富態，家世又好，可作為王後的備選人選。”


  聽到這句話，法玉嬋心底一顫，急忙跪下叩頭謝恩。


  李子丞之所以說這番話，其實是給太傅法秉誠麵子。法秉誠是玄王的股肱之臣，睿王謀權篡位成功之後，幾番籠絡，法秉誠既沒答應，也沒拒絕，而是裝病躺在家裏閉門謝客。


  此番選秀，法秉誠既然把自己的親孫女送進禦花園，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如果李子丞以貌取人，拒絕了法玉嬋，將會徹底得罪法秉誠。反之，法秉誠或許會回心轉意，願意為李子丞效犬馬之勞。


  拿到安公公親賜的香囊，法玉嬋開開心心地轉入後堂。她知道，即便在最後關頭自己與王後擦肩而過，她最次也能撈一個從二品昭儀。


  法玉嬋的爺爺法秉誠是正一品，她若是能夠撈一個從二品昭儀，從此以後，她的家族就和睿王緊緊捆綁在了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不過玄王已死，誠王失蹤，能夠威脅到睿王統治地位的兩大陣營早已土崩瓦解，法玉嬋的家族跟著睿王隻會青雲直上，絕不會衰敗消亡。


  心裏正想著，忽聽通侍太監唱名道：“太常寺卿高鈞基孫女高曉芬，年十五。”


  隨後就聽李子丞開口道：“本王記得，王兄在世時，每一次選秀，見到長相平庸的秀女便賜花。


  “安將軍，你說說看，選秀最應該看重什麽？”


  安公公躬身道：“回稟王爺，選秀不是選美，最應該看重家世、道德、品行。”


  “沒錯。”


  李子丞站起身，緩步走到秀女高曉芬麵前：“本王和王兄不一樣，本王選秀不看重容貌，隻看重家世、品德和才幹。安將軍，賜香囊。”


  聞聽此言，本以為殿選無望的高曉芬急忙跪倒在李子丞腳下，嗚咽道：“謝王爺恩典。”


  “起來吧。”


  李子丞背抄雙手，目光在參加殿選的眾秀女臉上逐一瞅過去，問道：“東萊州州長法正雄的大女兒、二女兒到了嗎？”


  聽到問詢，法芸嵐和法茹婉雙雙跪倒於地：“妾身法茹婉（法茹妍）拜見王爺。”


  李子丞“嗯”了一聲：“都瞅見了吧，法正雄千裏迢迢親自護送他的兩位掌上明珠來到王城參加選秀，為的就是向本王表忠心。


  “對法正雄這樣忠心耿耿的股肱之臣，本王若是沒有一點表示，豈不是寒了眾王公大臣的心。


  “安將軍，擬旨，法正雄有功於社稷，忠誠於本王，特破格擢升為中書省中書令。”


  此言一出，一座皆驚。


  東萊州州長的品階是正四品，中書省中書令的品階為正二品，法正雄從東萊州州長擢升為中書省中書令，可謂是連升四級。


  自李子丞特意安排安公公前往午門等候法正雄陛見，安公公便察覺到法正雄有可能要飛黃騰達。可他沒想到的是，法正雄僅僅因為奉獻出自己兩個如花似玉的寶貝女兒，便進入朝堂中樞，執掌中書省。


  在三省六部中，中書省的權力無疑是最大的。中書省作為正規的宰相機構，主要掌管製令決策，是中央最高權力機關。


  法正雄執掌中書省，不是飛黃騰達，而是一步登天。


  親自選定法芸嵐、法茹婉、法玉嬋和高曉芬四位秀女之後，李子丞借口批閱奏章，離開春暉樓來到禦書房。


  方才李子丞在殿選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問題，參加殿選的三十六名秀女，除了法芸嵐和法茹婉，其餘三十四位參選秀女均姿色平庸。


  由此看出，眾王公大臣的心裏都在打著各自的小算盤。玄王在世時，每一次選秀挑選的都是容貌上佳的秀女，而那些姿色平庸的秀女無一例外都被賜花。


  如果李子丞挑選秀女的做派和玄王一樣，那麽毫無疑問，除了法芸嵐和法茹婉，其餘三十四位參選秀女均會被賜花。


  被賜花丟人嗎，不丟人。王公大臣的孫女盡管比不上公主，卻也不用擔心嫁不出去。可一旦在參加選秀的時候被選中，而長時間得不到雨露恩澤，那和被打入冷宮有什麽區別。


  與其被選中而遭受冷落，反而不如在參選的時候被賜花。這應該就是眾王公大臣心裏的小九九。


  想明白這一層關節，李子丞突然做出決定，他要把參加選秀的三十六位秀女全部留下來，並且根據參選秀女爺爺、父親的官職，給予降三級冊封。


  比如說法秉誠，他的品階是正一品，李子丞便冊封法玉嬋為從二品的昭儀。


  比如說高鈞基，他的品階是正三品，李子丞便冊封高曉芬為從四品的良媛。


  因為參加殿選的秀女，其爺爺、父親的最低官職為從四品，故而三十六位參選秀女最次也能撈一個正六品的淑人。


  李子丞這麽做，就是想打眾王公大臣的臉。他們不是聰明絕頂嗎，把自己家裏長得最難看的孫女、女兒送進宮中參加選秀。


  李子丞偏偏要把這些姿色平庸，長得難看的秀女全都留下，而且全部冊封。


  他想看看，明天的早朝，眾王公大臣聽到冊封的旨意之後會是一個什麽嘴臉。


  李子丞這麽做還有另外一個用意，那就是從今往後，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專寵法芸嵐和法茹婉兩姐妹，穩定後宮，為法芸嵐將來從後宮走上朝堂鋪平道路。


  想到開心之處，李子丞“哈”的一聲笑出來，站起身吩咐道：“安將軍，擺駕去春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