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所以我覺得,軟軟她應該是經曆了什麽事情才會突然做出這麽決絕的決定,畢竟,就連像軟軟的母親那麽狠毒的女人,她當初拋棄軟軟都是有苦衷的,所以我一點都不相信軟軟那麽愛諾諾,她竟然會輕而易舉的就拋下諾諾,一定是因為有什麽事情刺激到她了她才會突然這麽做。”
“那到底是什麽事情呢?最近不是挺風平浪靜的嗎?孟陸那邊也沒有傳回來什麽消息。”
蕭老太爺看了蕭老先生一眼後,很認真的把眼神落在了蕭夫人的身上。
“所以我比較讚同兒媳婦的做法,我想,隻要這個文件袋,我們就能知道軟軟離開的真正原因。”
“聽爸的,我這就打開!”
“我來!”
蕭老先生摟著蕭夫人在沙發上坐下,然後從蕭夫人手裏拿走了那個文件袋,親自打開。
沒想到,映入全家人眼中的,竟是軟軟那沒有絲毫傷感,一如既往俏皮的語氣。
“哈哈哈哈,首先,我猜得沒錯吧,媽媽你肯定會忍不住好奇偷看我留給蕭騰的東西吧。沒事沒事,看就看吧,也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
其次,蕭騰,唔……突然不知道該寫點什麽給你。本來我好像還有一肚子的話想跟你說,可你既然已經不記得我了,那好像我說得再多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戒指我取下來放在文件袋裏了,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好了,雖然所有的條條款款都是我寫的,但我什麽都沒要,不會占你的便宜。結婚證我也留下了,雖然我不在了,但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去辦好離婚手續的。對了,我記得當初我們結婚的時候你說這棟房子是你送給我的禮物,房產證什麽的我不知道你放在哪兒了,但轉贈協議我也已經簽好了,你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吧。
最後,雖然我說不出來祝福你的話,但我還是希望你和你的妻子能善待我的孩子。”
看到這裏,蕭夫人整個人都炸了,不管不顧的就把火撒在了同樣茫然的蕭老先生身上。
“軟軟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不記得了?!什麽妻子?!軟軟說得到底是什麽意思啊?!我怎麽一句都看不懂?!”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們的兒子應該回來了,而且,軟軟已經已經見過他了。”蕭老先生推測道。
“嗯,我也這麽想。而且從軟軟寫的話來看,應該是見過之後,她發現蕭騰不記得她了,很可能,蕭騰身邊還有其他女人了。軟軟不是個衝動的孩子,如果她不是非常確認的話,她是不會不辭而別的。”蕭老太爺應和道。
“什麽?!蕭騰回來了?!而且他還不記得軟軟了?!蕭騰他怎麽可能身邊有別的女人啊?!那他現在在哪兒?!你們說,會不會他知道軟軟現在在哪兒?!會不會軟軟其實並沒有走,而是去找蕭騰了?!”
“我想,不會。”
“為什麽不會?!”
蕭老先生緊鎖著眉頭從離婚協議下抽出來了軟軟留下來的另外一張紙條。
“爸爸,媽媽,爺爺,我把蕭騰現在的地址寫在下麵了,如果他還沒有想起這個家,就請你們去把他接回來吧,把他和他的妻子一起接回來。”
蕭夫人徹底崩潰。
“我的天!軟軟這段時間到底經曆了些什麽?!我都不敢想象她在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到底有多心痛!都怪我不好!都怪我這個做媽媽的不好,我不夠關心軟軟,也沒有察覺到她的情緒,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好!軟軟你到底去哪兒了啊?!你回來好不好?!算媽媽求你了,你回來好不好……”
“嘭!”
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家裏的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打開了,重重反彈到牆壁上的巨大聲響立馬將客廳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緊接著,客廳裏所有人都驚呆了。如果不是因為身旁的親人們全都和自己一樣驚訝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恐怕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會相信,他們的蕭騰竟然回來了!
完全沒有等家裏的人回過神來,急喘著粗氣的蕭騰就跨著大步衝向了客廳。
來不及問候,來不及激動,甚至來不及向家裏人訴說自己這一年多的經曆,蕭騰回到家裏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便是,“軟軟呢?!軟軟在哪兒?!我去店裏找過她了,店員說她今天沒去店裏!”
是啊,軟軟在哪兒?
這不僅僅是蕭騰急切的詢問,也是全家人都迫切想知道的答案,可,在場的每一個人卻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看著全家人沉重的表情,以及早已經哭成了淚人的蕭夫人和諾諾,蕭騰的心就像被人狠狠的揪了一把似的,生疼得發緊。
沒有在家裏看到軟軟的身影,也沒有從家人的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蕭騰卻率先在茶幾上看到了那枚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戒指。
這一瞬間,蕭騰的心猶如遭受了天崩地裂的毀滅,眉眼間透出來的陰暗嗜血就像是從地獄傳來的陰風一樣,冷冽刺骨,帶著一抹濃烈的陰森和恐懼。
軟軟不是說蕭騰失憶了嗎?可他分明就記得回家的路啊?
蕭夫人還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但她卻第一時間察覺到了蕭騰的情緒,所以她以最快的速度起身,趕在蕭騰前麵搶先拿走了軟軟留下的那一枚戒指。
“媽你幹什麽?!你把戒指還給我!”
“還給你?!嗬!為什麽要把戒指還給你?!你不是在外麵都已經有了別的女人了嗎?!這枚戒指對你來說還有半毛錢的關係嗎?!什麽飛機失事!什麽失蹤!什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我看分明就是你自己專程給我們製造出來的假象!我倒想看看你外麵那個女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竟然能把你搞成這副五迷三道的鬼樣子!”
“媽,這件事我之後再跟你解釋,你告訴我軟軟在哪裏,軟軟她……”
“我怎麽知道軟軟在哪裏!”還沒等蕭騰說完,蕭夫人就情緒激動的打斷了他的話,“我還想問你軟軟在哪兒呢!軟軟她可是從小在你身邊長大的,你怎麽舍得這麽傷害她?!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蕭騰!你簡直就是個人渣!敗類!我們蕭家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孩子!”
“軟軟她怎麽了?!你們快告訴我軟軟她怎麽了?!她到底在哪裏!”
“她走了!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我這麽說你滿意了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昨天才見過她!昨天她都還好好的!不可能!軟軟她是不是在樓上?你們不跟我說她在哪兒是吧?我自己上去找她!”
蕭騰就像什麽聲音都聽不到了一樣,徑直朝樓梯的方向狂奔而去。可就在這時,蕭老先生和蕭老太爺卻同時出手,連拖帶拽的把已經衝出去了兩三米的蕭騰給拽了回來,使得蕭騰重心不穩,一悶頭栽進了沙發裏。
加之他剛才他從軟軟的蛋糕店一路狂奔過來,腦袋這麽一撞,還真難受得有點缺氧。
蕭夫人根本就不給蕭騰站起來的機會,激動得二話沒說就把桌子上那幾張紙和軟軟留下的離婚協議書全部砸到了蕭騰的臉上!
“你有什麽資格去找軟軟?!你花了一年多的時間讓軟軟感覺到絕望,然後再想方設法的把她給逼走,現在你全部都做到了,這下你滿意了嗎?!你不是已經在外麵有新的家庭了嗎?那你還回來做什麽?!你‘死’過一次就已經對軟軟造成特別大的影響了,你現在還要對她造成第二次影響,難道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我怎麽會生出你這麽沒良心的兒子!”
“媽!”
“你別叫我媽!我沒你這個兒子!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能生個女兒,可是天不遂人願,我的女兒沒保住。現在我好不容易有了個軟軟這麽乖的兒媳婦,我從她踏進我們蕭家的第一天我就把她當成了我自己的女兒來疼愛!不管是生活用品還是衣著打扮,不管是疼愛還是寵愛,我都傾其所有把我能給她最好的全都給她了!難道我這麽疼愛軟軟就是為了讓你去折磨他嗎?!如果早直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我當初就不應該答應你把軟軟接到我們家,更不會同意讓軟軟嫁給你!”
“你把戒指給我!我要去找軟軟!”
“給你?我憑什麽要把軟軟留下的戒指給你?你都把她給逼走了你還有什麽資格要她留下來的戒指?!你不配!”
“你給我!”
“你給我閉嘴!”
蕭老先生上前一把揪住蕭騰的領口,怒目直視的眼神就像要把蕭騰給吃掉似的,凶狠之至。
“蕭騰你夠了!你怎麽跟你媽說話的!你有什麽資格在這發火?你有什麽資格衝你媽大呼小叫的!這個家還輪不到你撒野!”
蕭騰雙手攥拳,一雙眼睛猩紅得就像被鮮血染紅了一樣,脖子上青筋暴起,棱角分明的一張臉上寫滿了陰森,但同時也生出了一抹絕望。
沒錯,他有什麽資格在這個家裏發火?
一瞬間,蕭騰就像泄了氣一樣,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彎下身子死死的把腦袋埋在他的膝蓋裏,整個人渾身上下都落寞極了。
可是,一埋下頭,他的腦海裏就不停的回蕩著軟軟昨天對他說過的那些話。
軟軟說,她那個認識他的朋友已經死了。當時他根本沒有意識到軟軟這句話的意思,可直到現在他才明白,軟軟一定是絕望到了極點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哪有什麽認識他的朋友啊?那個認識他的朋友不就是軟軟自己麽?可她卻說她自己已經死了。
回想著這句話,蕭騰的心也快疼死了……
三年後。
“軟軟,你怎麽還沒有下來?我都在你律所樓下等你老半天了,我看你那些同事好多都出來了,你還在磨磨蹭蹭的幹嘛呢?”
“你還在等我啊?景塵哥,我不是跟你說過我今天要加班兒麽?你怎麽還來接我啊?你先回去吧,我等會兒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
“加什麽班啊?你們律所缺了你就運營不了了是吧?別忘了,你就是個小小的谘詢師,別把自己搞得那麽累。”
“谘詢師怎麽啦?景塵哥,反正你都這麽瞧不起我,那你以後就都別來接我下班了,省事還省心,這不正好嘛!”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了姚景塵的一道略顯嚴肅的輕笑聲,“怎麽啦,生氣了?我這不是在跟你開玩笑麽?”
“生你個大頭鬼啊!行了行了,景塵哥我真沒時間跟你閑扯,我這兒還有一堆事沒做完呢,我先掛了啊!”
掛斷電話隨手把手機扔到了一邊,軟軟一轉眼就紮身在了一大堆的文件裏,那副忙得焦頭爛額的模樣看起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正在做的是那種幾千萬上億的大生意了。
豈知,她這分明就是操著賣白粉的心賺著賣洗衣粉的錢嘛!
正當軟軟被一大堆文件淹沒得都快要連她的人影都見不著了的時候,她的辦公桌上突然響起了一道手指在辦公桌上輕輕敲了幾下的聲響。
聞聲,軟軟一個激靈就從一大堆文件裏鑽了出來,筆直的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老……老板!”
“還沒走啊?你看看,一整個辦公區又隻剩你一個人了。”軟軟的老板問。
“沒……那……那個……老板……我這還有一點資料沒弄完呢……你也知道,我記性不好,大學裏學過的東西有時候能記起來有時候又記不起來……所以我得把這些文件仔仔細細的歸個類才行,不然的話,搞不好我待會兒又忘了……”
“行了行了,你實在沒弄完的話就把這些文件都拿回家去慢慢弄,反正明天是周末,你要是沒安排的話就周末弄吧,實踐也不早了,你趕緊回家吃晚飯吧。”
“沒事兒老板,我這兒最多再一個半小時就能搞定,我周末報了培訓班還得去上課呢,您先下班吧,我待會兒走的時候會把門窗和燈都關好的。”
“這根本就不是什麽門窗和燈的問題啊!你可千萬別一口一個‘老板’一口一個‘您’的叫我,我是你的老板沒錯,可你是我的祖宗啊!祖宗,您還是趕緊下班吧,不然的話,要是樓下那位衝上來把我這小廟給我掀了,小的我可擔待不起啊!”
“老板大人,你就不能有點骨氣麽?!”軟軟無賴攤手。
“骨氣這不也得分場合麽?我這是拿人家的手短,景塵可是在我最艱難的時候幫過我的人,我這輩子都甘願低他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