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等等。”


  忽而,蕭騰冷冽到了極點的嗓音突然穿透了醫院走廊在走廊上空蔓延開來。


  從天而降的“冷氣”就像帶著零下幾十度的極寒溫度似的,不僅僅震懾到了軟儀,也震懾到了蕭騰的那些手下,促使他們立即就停止了拖走軟儀的動作。


  “帶她過來。”


  “是,蕭總!”


  “嗬嗬……蕭騰,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忍不住想聽聽我到底想跟你說什麽對不對?我……”


  “有話就說!我沒工夫在這聽你胡扯!”


  “行,要我說也可以,但你必須跟我去找個安靜的地方,我要單獨慢慢跟你說。”


  “安靜的地方?!你這個女人到底想耍什麽花樣?!我們蕭總能浪費時間在這聽你胡扯就已經全是很給你麵子了,你還想單獨談?我看你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吧?!”


  軟儀相當不屑的瞥了蕭騰的手下一眼,特別挑釁的把她的眼神落在了蕭騰身上。


  “不過就是說兩句話嘛,蕭騰,你不會連這都不敢吧?!我軟儀不過是一介女流,你蕭騰曾經可是領導,難不成你還會怕我嗎?!就算我真的想對你耍花樣,怎麽,難道你連搞定我的本事都沒有嗎?!”


  “放肆!你這個女人怎麽這麽大言不慚?!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這副鬼樣子,連衣服都是臭的連臉都沒洗幹淨,你又是哪裏來的勇氣敢挑戰我們蕭總的權威?!趕緊滾遠點兒!別特麽在這擋著我們蕭總的路!”


  “蕭騰!你手下的意思也是你的意思是嗎?!我實話告訴你吧,這一回就算你做好再萬全都準備你也不可能預料得到他們要怎麽傷害軟軟!當然,憑借你的能力,我估計你應該能保證軟軟和你們的孩子沒有生命危險,但他們倆是不是會受傷,是不是會受很重的傷,是不是會受到那種一輩子都不可逆轉的傷,這我可就不能保證了哦!”


  軟儀有些嘲諷的勾起唇角笑了笑,突然轉身,有種要直接轉身走掉的意思,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她心裏的那點小心思,她這分明就是假裝要走但卻不走等著別人挽留她的意思嘛!


  果然,軟儀才剛一轉身就被蕭騰給叫住了。


  軟儀微微有些竊喜,以為蕭騰總算是“上鉤”了,但事實上,她那點小把戲根本就是蕭騰在上幼稚園的時候玩剩下的,她又怎麽可能真的騙得到蕭騰?蕭騰之所以會叫住她,不過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想耍什麽把戲而已。


  最重要的是,軟儀這個女人真的太懂得利用他的軟肋了。


  對於蕭騰來說,不管是誰,隻要從別人嘴裏聽到軟軟的名字,哪怕別人的威脅分明就是胡編亂造沒有任何技術含量就能被戳穿的謊話,可他還是會忍不住多看對方兩眼,多聽對方說兩句。


  “等等。”


  “怎麽?又改變主意了?哈呀,果然還是軟軟管用啊!我剛才劈裏啪啦說了那麽一大堆都沒見你動心,我這才一提到軟軟你就這麽上心,早知道我就早點把那個小妮子給搬出來了,還省得我白費那麽多口舌!不過話說回來,我跟軟軟雖然沒感情,但她好歹也是我生的,我還真挺感興趣你到底喜歡那丫頭什麽?要說長相吧,軟軟長得的確不錯,但比她好看的女孩兒多了去了,她也不見得是最好看的那一個,要說身材吧,她實在是太瘦了一點兒,懷個孕我感覺她都挺費力的吧,還有……”


  “我把你留下可不是為了聽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


  “哎呦!嘖嘖嘖,還發起火來了,至於麽?我不過就是很好奇想問你一下。你那麽疼那個丫頭,還那麽急,急得在她剛滿二十歲那天你就迫不及待的帶她去領證登記結婚了,該不會……該不會你在那丫頭很小的時候就認準她了吧?甚至……你們倆是不是在那丫頭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那個過了?”


  軟儀話音剛落,蕭騰的臉色立馬驟變得恐怖極了,一個嗜血般陰森凶狠的眼神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直端端的就刺到了軟儀的身上,嚇得剛才還滿眼挑釁的她也忍不住渾身一哆嗦,後背莫名其妙就浮起一層細汗,嚇得她眼珠都不受控製的抖了好幾下。


  還沒等軟儀從這巨大的恐懼中回過神來,一隻力道大得無以言表的手掌就宛如從天而降一般,精準的掐在了軟儀的脖子上,不僅扼製住了她身上所有的囂張氣焰,那巨大的力道更是猶如神助一般,讓蕭騰輕而易舉就用單手把軟儀雙腳離地的拎了起來。


  一時間,自己全身上下的重量都壓在了軟儀的脖子上,不僅讓她喘不過氣來,還讓她感覺自己的脖子都快要被蕭騰給切斷了似的,一點都沒有誇張的成分。


  軟儀脹紅著臉頰,連同耳朵和脖子一起都被脹得巨紅無比,就在她以為自己可能會什麽都還沒來得及做什麽都還沒來得及說就被蕭騰給掐死的時候,她突然感覺自己的後背撞到了一堵冰冷的牆壁上,在這寒冷的季節裏,涼得她骨頭都像被刺透了似的,絕望極了。


  可與此同時,扼製在她脖子上的那隻手卻突然消失了蹤影,盡管讓她總算是能大口大口的把氣喘勻了,但突然從騰空的高度摔到地板上去的那一瞬間,她那一把“老骨頭”還是感覺疼得厲害。


  這半年來,她已經遭受了太多太多的變故和屈辱,也經曆過那麽多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身體早就已經大不如從前了,加之前段時間她還自導自演了一場幫軟軟擋住危險的車禍,她現在這身體素質,哪怕是別人輕輕的碰她一下她都會感覺疼得很,也就更別提被蕭騰從騰空的高度摔下來會是個什麽感覺了……


  抬起手臂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蕭騰目視前方,連餘光都懶得往軟儀的身上瞥一眼,冷冽狠戾的嗓音隨即就居高臨下的刺在了軟儀身上。


  “看來你是不記得你拿我的錢時說過的話了?!拿了我那麽多錢你還敢回來,你覺得我會輕易放過你嗎?還真是不巧了,不管你打不打算說,我今天還非得聽聽你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你……蕭騰……你想幹什麽?!”


  “現在不是我想幹什麽,而是你想幹什麽?”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軟儀,你好歹曾經也是當紀太太的料,沒想到,你竟然會愚蠢到這種程度!你當初勒索軟軟,不就是為了錢嗎?我給了你那麽多錢足以讓你富裕的過完下半生,你難道還不滿足?!我始終相信,愛錢的人絕不可能不愛命!你放著國外衣食無憂的生活不過非要回到國內來,隻有兩個可能,要麽,你就是活膩了主動來送命,要麽,你就是被人抓住了把柄被人要挾,必須回來替人消災!我說得對嗎,軟女士?”


  “你你你……你……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噢?是嗎?沒關係,隻要我聽得懂你在說什麽就行了。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趕緊起來前麵帶路,否則,軟軟會怎麽樣你也許看不到,但你會有怎樣的下場,我想你很快就能看到!”


  聽到了蕭騰如此清晰的分析,軟儀就像一下被雷給擊中了一樣,整個人都不好了。


  對啊!這麽簡單直接的邏輯她之前怎麽完全都沒有想過呢?為什麽她就隻知道頂著一個混沌的頭腦被人給牽著鼻子走,為什麽就不能冷靜下來清醒的思考思考?

  被蕭騰這一提醒,軟儀臉上那種猶豫的焦慮表現得比剛才更加明顯了些。但蕭騰對於軟儀這個人的心思是並不了解他也沒興趣去了解,所以從目前看來,蕭騰並不能看出此時軟儀的猶豫到底是因為她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傷害軟軟,還是在單純的猶豫她要不要找回自我,擺脫別人對她的擺布。


  不過,可以見得的是,那個至今都還沒有浮出水麵的“對方”已經開始著急了,甚至,他們已經想不到別的有效的辦法可以來打擊蕭騰了,所以他們才會大動幹戈的把這個看似沒什麽用但卻有可能會起到大作用的軟儀找來實行他們的計劃。


  隨著時間的流逝,對方想要打垮蕭騰和蕭家的心思自然是有增無減的,但蕭騰也不是吃素的,這期間雖然蕭騰也並沒有在每一次都做到百分之百的全身而退,但每一次過後,蕭騰對軟軟對蕭家的保護力度都會有本質上的加強。


  除了最開始那幾次因為他的疏忽造成的差錯以外,最近好幾次軟軟的遇襲都被他防備得毫無破綻,直接把軟軟可能受到傷害的可能扼殺在了搖籃裏。


  正因為對此,“對方”的人才會那麽著急那麽焦慮,先不說之前好幾次他們都在最後的緊要關頭功虧一簣了,單說這最近的一次襲擊,就已經夠讓他們士氣大減的了。


  “對方”的人同樣也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無論是從壞事那個分支還是被派來醫院襲擊軟軟的這個分支,動用的人力物力都不是用簡簡單單的數字就能隨便衡量得了的。可以說,“對方”完全是把那一次的襲擊當做了最後的一次襲擊,做好了勢必要成功的心理暗示,可即便是在這樣萬全的準備下,“對方”的人依然還是失敗了。


  這麽看來,上一次的襲擊應該就是“對方”的人在能力最大限度上做出的行動了,就算在沒有任何人力物力損耗的前提下,他們也不見得能再做出比上次殺傷能力更強的行動來,也就更別提他們的的確確損傷了不少。


  顯而易見,“對方”的人非常有自知之明,他們很清楚自己在現階段就算再發起無數次進攻也隻是徒勞的自我毀滅而已,於是他們就徹底放棄了再度襲擊的念頭,這也就是為什麽軟軟從進產房到出院這幾天時間裏,對方的人都沒走發起過任何攻擊的原因。


  在積蓄力量的同時,對方的人將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放在了手無縛雞之力的軟儀身上。


  畢竟,要想再度和蕭騰以同級別的能力較量甚至是打敗蕭騰,這對於對方的人來說,就算不會誇張到要修養好幾年,但一兩年的時間還是要的。


  硬拚不行,對方隻能選擇智取。


  將近期內唯一的希望壓在軟儀身上,而軟儀又是顆隨便就能棄掉的棋子,所以對方認為,就算軟儀這枚棋子的行動失敗了,對他們也不會造成任何的影響。


  可他們卻萬萬沒有想到,正是這顆他們眼中可有可無的棋子在最後關頭不僅反悔不幫他們了,竟然還陰差陽錯的就把他們推向了前往萬丈深淵的路上……


  “幡然頓悟”的軟儀就像突然之間良心發現了似的,一時間腦袋裏麵浮現出來的竟然全都是軟軟的樣子!此時的她,甚至比過去那麽多年裏的任何一個時間更希望自己能夠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好好的照顧軟軟,疼愛軟軟,彌補軟軟……


  深深的吸了口氣,軟儀就像是下定了好大的決心似的,拖著疲憊的身子猛然從地上站了起來,一雙布滿了皺紋的眼睛死死的看著蕭騰,似乎很努力的想向蕭騰傳遞點什麽信息卻又怕會被別人盯上。


  就在軟儀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蕭騰極其不耐煩的嗓音再度飄入了她耳中。


  “走,前麵帶路。”


  “哦,哦……”


  被逼上“絕路”的軟儀拖著極其艱難的腳步一步一步的朝前走,毫不誇張的說,她甚至感覺自己的雙腿上就像被綁了兩個巨大的鐵塊似的,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如果她真的把蕭騰帶過去了,那她豈不是就真的當了任人擺布的棋子助紂為虐了?

  就算她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救軟軟才會答應那個指示她的人來到這裏做這些事,可如果她真的做了,哪怕軟軟一點都不會受到傷害,那她恐怕這輩子也絕對不會再原諒她了吧?


  正當軟儀焦慮到了極點的時候,原本跟在她身後隔她還隔得有些遠的蕭騰竟然突然走到了她身邊和她比肩平行,但這樣平行的位置隻保持了不到一秒,蕭騰就超過她,直接走到了她的前麵去。


  這樣的畫麵要是被別人看到了,百分之百一定會以為高傲慣了的蕭騰隻不過是不願意走在軟儀的身後所以才高傲的超過了她而已。


  但卻隻有軟儀一個人知道,蕭騰的的確確真真實實的是在她的身旁和她比肩平行過一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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