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再說了,你們家小區門口不是就有一家賣鳳梨酥的嗎?那麽近,你隨時都可以去買的好嗎?!”
“那家不正宗。”
“怎麽可能不正宗啊?!那家店分明就是台灣花蓮那家總店在你們那開的分店嘛!老板和做糕點的師傅全都是正宗的台灣花蓮人,就連打掃衛生的阿麽都是台灣人好嗎?!”
“我說不正宗就是不正宗!反正你明天要麽拎著鳳梨酥過來看軟軟,要麽你就別來了,隨你便!”
不容置喙的扔下這句話以後,蕭騰毫不猶豫的就掛掉了電話,隻留下莊璟茉一個人在電話那邊抓狂不已。
伸手接過蕭騰還給她的手機,軟軟有些難為情的衝蕭騰皺了皺眉,眼睛裏麵閃現出了一抹對莊璟茉的愧疚。
“蕭騰,你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璟茉姐她一個人出門在外拎那麽多箱子,她顧得過來麽?”
“怎麽顧不過來?你又不是不了解她,每次去看秀,她光是助理團隊都會帶五六個,多拎幾個箱子對她們來說又算得了什麽!”
“其實……也用不著那麽麻煩啦!我前天說我想吃鳳梨酥隻是隨口說說而已,況且你前天不是已經給我買過我們小區門口的那家鳳梨酥了麽,其實味道還不錯啦。”
“什麽叫‘還不錯?’是誰每次吃那家鳳梨酥都會抱怨它沒有台灣總店那家的好吃?又是誰每次吃都會嫌棄它太甜也太硬的,嗯?”
聽到蕭騰這麽說,軟軟整個人都驚呆了,隻知道木楞愣的望著蕭騰,微張著唇瓣好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怎麽一下變得這麽呆?傻了?”
“你才傻了呢!”
軟軟先是沒好氣的衝蕭騰翻了個白玩兒,轉而立馬溫情的望著他。
“蕭騰,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把我的這些小習慣記得那麽清楚。很多時候我隻是隨口一說,而且也算不上是抱怨,頂多就是我自己自言自語的嘀咕幾句。過後可能就連我自己都不記得我說過什麽了,就算我嘀咕過哪家的東西不好吃,可下次經過那裏的時候我可能還是會去買……”
“傻丫頭,這些隻不過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
“對啊!就是因為這些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才更容易被忽略!可是這些就連被我自己都忽略掉了的事情,你卻這麽上心的替我記著,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就隻剩下了這一句,蕭騰,有你真好。”
蕭騰心裏一柔,從背後一把將軟軟扣進了他堅實的胸膛裏,從她的耳後用他的臉頰輕輕的蹭著軟軟的耳垂,蹭得差不多了,他還特別慵懶的把他的腦袋放在軟軟的肩窩裏,特別舒服的和她說這話。
“你啊,不就是因為一區區一個鳳梨酥麽,怎麽還跟個小傻子似的煽起情來了?”
“我哪有煽情啊!這本來就是事實嘛!你不讓我說我偏要說,蕭騰,有你真好有你真好有你真好!”
“傻!”
小小的膩歪了一會兒,軟軟帶著小胖子在樓下客廳和蕭夫人他們玩兒,蕭騰則是去了家裏的書房裏麵處理工作。
在軟軟臨近待產和坐月子的這一兩個月時間裏,蕭騰直接扔掉了公司的“飯碗”,如果沒有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他基本上都會一邊在家裏工作一邊陪著軟軟和小胖子,很少出現在公司裏。
書房裏,蕭騰正在處理一些日常事務,可他那突然在辦公桌上響起來的手機卻打破了眼前得平靜。
瞥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那一串數字,這數字他分明從未見過,可此時他的心裏卻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似乎猜到了給他打開這通電話的人是誰。
這不,蕭騰才剛一接通電話,手機那頭就傳來了軟那意料之中的嗓音。
“喂蕭騰,是我,你的丈母娘。”
“我不認為你還有必要和我聯係。”
“蕭騰啊蕭騰,你果然還是這麽的冷漠無情。行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給你打這通電話就是想跟你說,這一次,我是真心希望軟軟她能過得好,雖然我這個當媽的從來都沒有疼愛過她,但她好歹也是我的親生女兒,不怕告訴你,這麽多年來我手裏其實一直握著一個能讓你在軟軟麵前死無葬身之地的東西,但凡你敢對軟軟不好,我一定會把那個東西交到我女兒手中,讓你痛不欲生!”
會讓他在軟軟麵前死無葬身之地的東西?!
電話這頭的蕭騰臉上明顯一僵,眼睛裏麵一瞬間反倒率先投射出了一抹能讓人死無葬身之地的嗜血眼神。
蕭騰之所以會突然這樣,並不是因為軟儀威脅到了他讓他感覺到了害怕,而是因為軟儀突然提起的這個話題,莫名就將他的思緒拉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或許是因為時間真的過去了太久,又或許是因為潛意識裏認為自己並沒有做錯,所以如果不是因為聽到了軟儀的威脅,蕭騰幾乎都快要忘記這件事情了。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說大,是因為這件事和軟軟的爸爸有關,甚至可以說是影響了軟軟的爸爸當年生死的一個因素之一。要說小,是因為在這整件事情中,蕭騰並沒有做過什麽錯事,連推波助瀾間接的錯事都沒有做過,頂多算是在整件事情中選擇了無視了默認。
從出生到現在,蕭騰活了整整三十一年,一共隻做了兩件讓他後悔的事情,但很不巧的是,這兩件事情都和軟軟有關。
曾經,蕭騰也很多次的想過到底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軟軟,可是轉念一想,軟軟連他親手強殺了她爸爸這麽大的事情到最後都能選擇原諒他,那麽另一件根本不至於這麽嚴重的事情,是不是自然也就不會被軟軟放在心上了呢?
這麽久以來,蕭騰自以為答案應該會是肯定的,所以正是因為抱著這樣的心態,他才沒有再去給軟軟添堵,選擇繼續將這件事情埋藏於胸。
可事實上,這隻是蕭騰自欺欺人的想法罷了。
如果他真的以為這件事情不那麽重要,如果他真的以為軟軟既然能原諒他那麽大的錯誤肯定也能不計較這件事,恐怕他早就已經自然而然的在平時的聊天中就隨意的將這件事情說出來了,還用得著用這種方式來給自己洗腦強迫自己同意自己的想法嗎?
說到底,天不怕地不怕的蕭騰還是怕,一切會讓軟軟對他們的感情產生動搖的事情,他都怕。他更怕無論自己多麽努力的去補救,最終都沒辦法留住軟軟……
十多年以前,蕭騰剛接到要協助辦理一個壞事案的指示。在辦案的過程中,他像往常一樣認真嚴肅的篩選著過濾著每一條線索,仔仔細細的和為數不多知道內情的上下級一起討論著案情。
可就在案情的偵查進行到最重要的部分時,蕭騰發現了一個非常非常隱蔽的線索,而且他非常確定,這個線索除了他以外絕對不會有其他人會發現。那個時候孟陸還沒有到蕭騰的身邊,所以蕭騰就叫來了當時他最信任的屬下淩誌楠來商量整個案情的走向。
原本,這隻是蕭騰和淩誌楠他們兩個人之間非常私密的對話,可是就在他們倆談完話準備從蕭騰的辦公室離開的時候,蕭騰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但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原本清亮的手機鈴聲卻莫名其妙變成了那種特別嘈雜刺耳的雜音,就像那種放碟片正好放到了被損壞的地方那種卡碟的聲音,同時還夾雜著一點信號被幹擾了的雜音。
反應能力極其敏捷的蕭騰在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不對勁,於是他立馬俯下身子往辦公桌下一鑽,果然看到了一個還閃爍著信號燈的竊聽器被口香糖黏在了他的辦公桌下麵!
隨即,蕭騰就派淩誌楠去查看他辦公室裏的監控視頻,但由於在他辦公桌下麵偷偷放竊聽器的人早就有準備,所以等到淩誌楠拿到監控視頻的時候,那早已經是被人動過手腳了的半成品,視頻中真正有用的部分早就已經被人給剪掉了。
這麽說來,剛才他和淩誌楠在辦公室裏麵討論案情時所說的話全都被人監聽了,也就是說,那個原本隻有蕭騰一個人能發現的線索,很有可能已經被其他人知道了。
可蕭騰並不在乎這些。
雖然當時的他並不能確定在他辦公室裏麵放竊聽器想監聽他的人到底是誰,但這個所謂的線索就算被別人知道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對整個案情也不會有什麽大的影響。
但一想到這些,蕭騰還是忍不住會皺起眉頭,心裏發麻,微微有些慌亂,因為他真正在意的是,在談論完案情的時候,他最後總結了一句他對這條線索的決定。
正是他的這個決定,盡管並沒有影響到這個案情大方向的走向,但卻在這個案件當中,對某些小人物的發展走向起到了決定性的影響……
當年,整個案子結束以後,蕭騰也試圖去尋找過那個竊聽器的主人究竟是誰,但最終卻一無所獲,一直到十多年後的現在,那個竊聽器裏麵的內容也從來都沒有在這世上出現過。
所以蕭騰一度以為,當時監聽他的人很有可能在當年的那個案件中就死了,所以才導致那個竊聽器早就不知道被當做垃圾扔到哪兒去了吧。
不然的話,那個竊聽器裏麵的內容既沒有達到會讓他在公司裏麵遭受處分的程度,也完全沒有任何能搞垮他的殺傷力,如果那個竊聽器還在誰的手裏,那個人根本就沒有理由把這個“廢物”留下來吧?
可蕭騰卻萬萬沒有想到,就在他以為這件事情可能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了的時候,軟儀竟然會突然跳出來提起這件事,他又怎麽會不緊張?
感受到了電話那頭的蕭騰沉默得有些久,軟儀大膽的猜測蕭騰肯定已經猜到了她想說的那些話,這讓她忍不住在電話那頭揚了揚嘴角,眼裏也浮上了一抹從未有過的得意。
“蕭騰啊,看來你已經猜到我手裏握著的東西是什麽了吧?其實你也用不著那麽緊張,嚴格來說,這件事情其實跟你並沒有多大的關係,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可正是這樣的一件小事,如果被軟軟知道了,那我可就不能保證她會是個什麽樣的反應咯!”
軟儀的話的確讓蕭騰的眼裏閃過了一絲的不淡定,但那隻是一抹一閃而過的神情,很快,他就已經調整好了自己,恢複成了平日裏那個冷漠、高傲、生人勿近的模樣。
“首先,我並不認為你手裏的東西能影響到我和軟軟。其次,你那麽我那麽多錢卻‘違約’又回了國,你放心,這筆賬我一定會好好的跟你算清楚!”
“嗬嗬……”電話那頭的軟儀輕笑了兩聲,若無其事的繼續道,“行,我承認,的確是我‘違約’在先,所以你想怎麽樣處理我就怎麽樣處理我,我一點兒意見都沒有,不過有一件事情我還是必須要跟你說清楚。”
“說!”
“剛才我跟你說的那番話,其實我並沒有要威脅你的意思,但如果你實在是硬要把那理解成威脅,我也無所謂,你想怎麽樣理解就怎麽樣理解吧。但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現在都是真的已經‘幡然悔悟’,是想真心對軟軟好,所以我才會以一個母親的身份來跟你說這些話。你現在也是當爸爸的人了,你應該很理解我一個做母親的心情。都說女人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我雖然知道你很疼軟軟,但作為一個母親,我還是會覺得無論你做得再好,我依然會擔心我的女兒會受委屈,所以我才……”
“夠了!像你這種人根本就沒有資格自稱是軟軟的母親!”
“蕭騰,你沒必要對我有那麽大的敵意,我今天也不怕多跟你說幾句。有很多事情其實已經在我心裏憋了有二十多年了,如果我現在跟你說我當初扔下軟軟一走了之是有苦衷的,你肯定不會相信,對不對?所以我也不強求你聽我的故事了,我隻是想最後再非常真誠的告訴你一句,你們所有人一定都以為我是為了嫁進豪門才生下了軟軟,又是因為嫁入豪門無望才扔下了軟軟的對嗎?可我隻知道,我是因為愛我的女兒,所以我才會把她生下來!”
“軟儀,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編這種謊言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