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和Zora認識的時間並不長,可你卻輕易的成為了她的依賴。可是白先生呢,他和她相處了五年,他優秀,成熟紳士,英俊不凡。”
花顏回過頭看路斯容,對於這一點,路斯容倒是沒有什麽質疑,示意花顏繼續說下去。
“他不是不能得到Zora的心,而是不想那麽做。”
“因為他的病?”
花顏點點頭,眼眶卻已經紅了,“我沒有見過比白先生更狠心的人,他寧願推開心愛的人,眼睜睜看著她投入別人的懷抱,也不願意她為了他難過流淚。”
“五年前遇到Zora的時候,白先生已經有了厭世的想法,妹妹的替死,他的疾病,都令他崩潰。可自從他從桑市帶回Zora後,他就變了。”
“他積極的配合醫生的治療,他願意為了Zora活下去。”花顏的眼神中閃爍中奇異的光彩。
“你討厭阮阮?”路斯容敏銳的眯了眯眼。
花顏卻搖了搖頭,“不,我很感謝她,從始至終。如果沒有她,白先生可能早就不在了。或許,也堅持不了這麽長時間。”
“當年術後,雖然恢複的很好,但醫生也坦言腫瘤會在五年內複發。守著心愛的人卻克製著不能靠近,五年,已經是極限了吧。路總,白先生已時日無多,這最後的一點時間,您都吝嗇的不肯借給他嗎?”
路斯容看著窗外長椅上坐著的男女,挨得很近,不知道白年晟說了什麽,阮阮捂著嘴笑的很甜。路斯容的眸光暗了暗,心裏極度不舒服,卻說不出拒絕的話。
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阮阮總覺得有人在看著自己,抬頭去尋,卻隻看到站在三樓窗口衝著自己微笑揮手的花顏。
剛剛那盯著自己的熾烈目光明明是路斯容沒錯,阮阮疑惑著,左右前後的尋找,卻始終沒有看到路斯容的身影。
“你在找什麽?”
阮阮看向白年晟,滿眼的歉意,“是不是我轉頭的動作幅度太大了,吵醒你了嗎?”
白年晟卻突然站起了身,搖搖晃晃的站不穩,“回病房吧。”
阮阮立馬上前扶住他,卻聽見他繼續說,“你要找的人,應該在那裏。”
阮阮臉一紅,被白年晟說中了心事,低垂著眼心虛的不敢看他,“白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樣。”
白年晟盯著阮阮毛茸茸的頭頂,伸手揉了揉,“傻丫頭,咳咳咳……”一串急促的咳嗽聲溢出唇,竟連眼淚都咳了出來。
阮阮連忙關切的上前,“白大哥,你沒事吧。”
白年晟擺擺手,眼底藏著濃鬱的悲傷,“你那點小心思,可逃不過我的火眼金睛。”
是啊,你滿心滿腦想著的人是他,而我卻還是自私的想把你留在身邊。
害怕被阮阮發現,白年晟匆忙的別開了頭,“走吧。”
“今天的天可真好看。”
“是啊。”
“小晚。”
“恩?”
“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會早一點遇見你。”
“好。”眼淚又滾落了滿臉,阮阮卻強忍住沒泄露出情緒。
還有……我愛你。
白年晟在心中輕聲說,這句話,他是不打算說出口的。親人或者朋友的關係,似乎更適合他們。
“白大哥!”本來在好好走路的男人突然摔倒在地,阮阮忙撲上去扶住他。
“醫生醫生!”站在三樓的花顏看到樓下的場景,瘋了一樣的衝進醫生辦公室。
醫生護士拿著擔架到達樓下時,路斯容已經背著白年晟過來,他們立即接過,又迅速的奔回急救室。
這一次,死神沒有再留情,真的帶走了白年晟。
阮阮無法相信,前一秒還和自己有說有笑的人,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具沒有溫度的屍體。
“白大哥,你又睡著了嗎?”阮阮的聲音很低很輕,“這次又要睡多長時間?三天?一個星期,或者一個月?”
阮阮伸手替白年晟掖好被子,笑的極其苦澀,“白大哥,別睡了,起來好不好?”
路斯容心疼的將人摟進懷裏,如墨的眼裏蕩漾著深情的水波,“阮阮你別這樣,難過就哭出來好嗎?”
阮阮卻搖頭,“白大哥說我笑起來更好看,我不能哭。”
直到白年晟的葬禮結束,阮阮都沒有再掉過一滴眼淚。更為重要的是,葬禮期間,阮阮一直穿著一身正紅色的裙子,如血般妖冶,如太陽般耀眼。
隻是路斯容看著這樣的阮阮,卻心疼的恨不得將人抱進懷裏好好疼愛一番。他的阮阮,其實很痛苦吧?
葬禮結束後,阮阮回到意大利的房子整理舊物,一個陽光充足的午後,一直壓抑著不哭的阮阮,終於嚎啕大哭了起來。
路斯容聽到哭聲衝進房間,就看到蜷縮在地上的阮阮,懷裏還抱著一個類似於相冊的東西。
衣服很快就被阮阮的眼淚浸濕了,路斯容卻隻是一遍又一遍撫著阮阮的背安慰。
哭的累了,聲音嘶啞了,眼睛也腫的像個核桃。阮阮依偎在路斯容的懷裏,翻開了一直被抱在懷裏的相冊。
阮阮的手在微微發抖,路斯容立馬握住,一起翻看著相冊。
相冊裏麵,有成百上千張照片,除了景色變動,人卻都是阮阮。
阮阮才發現,自己和白年晟竟沒有一張單獨合照。
白年晟的出現,以及他的離去,仿若一個夢,夢過無痕,阮阮找不到任何他曾存在過的痕跡。
阮阮哭得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路斯容在一旁無能為力,無論是抱她還是安慰她,她都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半夜時分,阮阮才喃喃地道:“斯容,我這個人是不是很壞?”
“為何這樣說?”
“白天哥已經生病五年了,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他對我那麽好,我卻對他如此冷漠,我已經有點恨我自己了。”
“傻瓜!”路斯容捏著她的小臉,“她若想瞞你,你又能知道些什麽呢?”想了想又道:“我想白大哥也不希望你整日以淚洗麵吧,若他知道你這樣,在天堂也不會開心的。”
晚阮抹了抹臉上的淚,同意地點點頭,“是,白大哥說我笑比較好看。”
“對,所以你要多笑。”
不知道為什麽,路斯容說這句話的時候,心底也酸得想哭。
但他卻不知道想哭的理由是什麽,是因為白年晟,還是因為阮阮,也或者二人兼有。
路斯容緊緊擁住幾日下來已經很是消瘦的阮阮,喃喃道:“你知道白大哥生前和我說什麽嗎?”
“他有單獨和你聊過?”
“嗯。”
“說什麽?”這一點阮阮倒是很好奇。
“他說謝謝我,因為我替他做了他想做的事,他要我這輩子都要好好照顧你。”路斯容一邊說一邊埋頭蹭著阮阮的臉,像是在聊天,又像是在說著誓言。
“我知道。”阮阮眼淚籟籟而落,伸手摟住了路斯容的脖子,“斯容,原來生命如此脆弱。當年的媽媽是這樣,如今的白大哥也是這樣,他們都是在我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離開的。”阮阮越說眼淚越多,最後簡直就如衝破了堤壩的洪水洶湧不止。
“阮阮……”路斯容再次心疼地擁緊她。
“所以……”她臉上有淚,嘴角卻在笑,“所以如果有一天你也想離開了,一定要好好和我商量,一定要經過我同意,媽媽和白大哥都太絕情了,他們居然都不我商量就把我一個人丟在世上……”
說到最後,她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好,那我們說好了,無論誰要先離開了,都要和對方商量好了才行。”
“嗯。”
二人額頭相對,又是哭又是笑地過了一晚上。
花顏是在傍晚過來的,手裏還拖著一個行李箱。
“你要走?”
花顏微笑,黯淡的眸裏有著無限的悲傷,“辭呈早就遞過了,白先生也同意。”花顏從包裏掏出一份文件遞向阮阮,“這是白先生讓我轉交的Aamp;L股權轉讓書,他斷定無法參加你的婚禮,這是他作為娘家人給你的嫁妝。”
阮阮沒有伸手去接,花顏卻硬塞到手心裏,“這是白先生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你如果不收下,他走的也不會安心。”
“你打算去哪裏?”花顏已經轉身離去,阮阮在她身後大聲問道。
花顏卻隻是背對著阮阮揚了揚手告別,沒有回答。
路斯容和阮阮定了晚上的機票回桑市,臨走前,傭人們紛紛前來送行。
這屋裏的傭人,大部分都是在白家幫傭了許多年的人,就算現在白年晟過世,他們也並沒有離開。
“白先生說了,這裏永遠是阮小姐的家,什麽時候累了倦了,隨時都可以回來。”
阮阮強忍住會再一次奪眶而出的眼淚,匆匆忙忙的上了車,後視鏡裏,身後的建築正在慢慢變小,直到消失不見,阮阮才收回了視線。
直到現在,路斯容也才明白花顏口中所說的白年晟很狠心,他對阮阮的用心,對自己的殘忍,竟讓路斯容有些敬佩。
如果換做自己,是否能做到這一步?路斯容不能肯定。
回到桑市以後,阮阮就恢複了上班時間。
早在白年晟出事以前,就已經正式簽訂了與路達集團的合作意向,所以阮阮,已經正式成為路達集團一份子。
呆在路達集團的原Aamp;L投資公斯的人,也已經得知現任總裁白年晟的事情,看著阮阮的眼神就多了幾分探究。
阮阮和以往一樣,工作時認真,一絲不苟,任憑誰也看不出端倪。
中午吃飯的時候,米律還是不太放心的問道,“Zora,你還好嗎?”
回國以後,這是第一次有人正麵詢問自己,阮阮眼中的疼痛一瞬間閃過,用微笑掩蓋,“我沒事,別擔心。”
“唉,白先生年輕有為,平時也看不出來,誰會知道會遇到這種事。”米律見阮阮沒有作答,臉色也不好看,心知自己說錯了話,立即改了口,“人嘛,都是活一天算一天,你也別傷心了,白先生肯定也不想看到你難過。”
路斯容晚上有飯局,知道阮阮不再狀態,倒也沒有勉強讓阮阮陪著。
下班後,阮阮一個人走出路達集團,遠遠的便瞧見了正在踢著腳下石子的奈嘉。
心靈感應般,奈嘉也在這時回過了頭,大步流星的跑過來,給了阮阮一個大大的擁抱。
“阮阮,對不起,白大哥的事,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奈嘉的聲音裏帶著濃濃的鼻音,阮阮猛地拉開身前的人,不安的皺著眉頭。
“你怎麽了?聲音怎麽這樣?”
奈嘉不明白阮阮的大驚小怪,倒也是如實回答,“不礙事,就是前幾天生了場病……”
奈嘉的話音剛落,阮阮已經拉著人往路邊走,走的又急又快,橫衝直撞的,嚇得奈嘉直嚷嚷,“阮阮,阮阮,你幹什麽?我們這麽著急要去哪裏?”
“我帶你去醫院。”阮阮頭也不回的答。
奈嘉使了勁回拽住阮阮,阮阮不解的回頭看她,眼神中的不安太過於強烈,看的奈嘉心驚。
奈嘉扶住阮阮的肩膀,“阮阮,你看著我。”
阮阮的視線下垂,因為害怕,身體都在微微發著抖。
“阮阮!看著我!”
阮阮抬頭看向奈嘉,眼裏卻已經蓄滿了淚水,那模樣,讓人心疼極了。
“我隻是淋了雨感冒發燒,不是什麽大問題,已經快要痊愈了,你不要擔心。”
“你沒有騙我?”
這一刻的阮阮,神智都是不清醒的,雖然一直假裝著沒事,但事實並不是如此。阮阮很害怕,害怕身邊的人再像白年晟那樣一聲不響的離開。
阮阮無力的蹲下身,眼淚大滴大滴的湧出來,阮阮也知道自己是緊張過度了。可是心底的害怕,卻因為不確定越滾越多。
奈嘉也蹲下身,街邊的人來來往往,都投來好奇的目光,兩個女人卻置若罔聞。
“嘉嘉,我是真的害怕,害怕你們也會以同樣的方式離開我。因為怕我傷心,甚至瞞著不告訴我。”
“我知道,你別哭了,嚶嚶……”奈嘉突然放聲大哭,比阮阮更大聲更痛苦般。
阮阮伸手替奈嘉抹去眼淚,“你哭什麽啊?”
奈嘉也伸手替阮阮抹去眼淚,“看見你哭,我也控製不住嘛。”
阮阮突然破涕為笑,奈嘉也漸漸止住了眼淚。
“你妝都花了,好醜。”停止哭泣的的奈嘉,還有心思嘲笑阮阮。
阮阮從奈嘉臉上摘下被淚水衝掉的假睫毛,忍俊不禁,“你還好意思笑我,這是什麽?”
“我的天!”奈嘉立即掏出小鏡子來,大庭廣眾之下補起了妝,嘴裏還念念叨叨,“頭可斷血可流,妝容可不能亂啊。”
悲傷的情緒一掃而空,生活還是會繼續,被留下來的人,雖然痛苦,但卻能帶著離去那個人的那一份,更加努力好好的生活下去。
阮阮是這樣,奈嘉也是。
兩人又再次去了學校外的那家小店,這是第一次,阮阮問起了奐生的事情。
奈嘉已經淺啄了幾杯,有了些醉意,如水的眸中是陷入回憶的痛苦,“奐生啊,這個人是誰啊?跟我有關係嗎?”
阮阮正奇怪奈嘉為什麽會這樣說,卻看到奈嘉突然笑的自欺欺人,眼淚也悄悄滑出了眼眶,“那個時候,就想自私的統統忘掉,不記得他的笑,不記得他的臉,不記得我們曾經曆過的所有事情。忘掉了,痛苦也就沒有了,不是嗎?不會再睡不著心痛,睡著了也不會從夢中驚醒,依然心痛。”
“就算隻是聽到他的名字,也會控製不住心痛。”
“出門散心,要是看到哪個人和他長得相像,就會瘋了一樣的衝過去抱住人不放。”
奈嘉說的很平靜,像在訴說別人的故事,而她,隻是故事中的過客而不是主角。
“那時候我就在想,人的極限到底在哪裏呢?是不是要痛到麻木了,就好了呢?”奈嘉又喝了一杯酒,灌得有點急,酒都從嘴角溢了出來,看起來有點狼狽。
奈嘉非常能理解阮阮此時的心情,並不是作為閨蜜好朋友,而是作為有過同樣經曆的人。
奐生剛出事的那會兒,奈嘉也是草木皆兵,她比阮阮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年的時間內,她都沒辦法自己過馬路。一靠近那裏,奐生渾身是血躺在馬路上的模樣就會浮現在腦海裏,她不止一次又一次的哭著被嚇回來。
都說習慣是很可怕的東西,疼痛也是,隻要習慣了,就沒那麽難受了。
“噯,你瞧我,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麽。”奈嘉豪氣的一抹眼淚,“都過去了,白大哥也好,奐生也好,肯定都希望我們能好好的。”
“對,我們要好好的。”
奈嘉舉杯,“來,走一個。”
兩個女人很快就喝高了,阮阮還沒完全被酒精麻醉了,還知道給路斯容去了個電話。路斯容從飯局匆忙忙趕來,入眼的就是趴在桌上歪七扭八的兩個女人。
“阮阮?”
阮阮迷糊糊的睜開眼,笑的燦爛如春花,“你來了啊?”
“站得起來嗎?”
阮阮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又跌坐回椅子上,委屈的皺著眉,可憐巴巴的望著路斯容,伸著手,“好痛,你抱我。”
展辰也跟著來了,現在站在旁邊一副吃驚的張著嘴,原來喝醉酒的阮總監是這樣的,簡直撒的一手好嬌,怪不得把路總套的牢牢的。
路斯容見怪不怪,“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扶她起來。”
路斯容口中的“她”當然不會是阮阮,而是同樣醉的睡著的奈嘉,奈嘉倒比較安靜,很快就被展辰扶上了車。
“你開車送奈嘉回去以後就下班吧,我們自己回去。”
展辰開著車絕塵而去,路斯容看著依偎在懷中的女人,莫名覺得,今夜會無比的漫長。
有過醉酒“前科”的女人果然不負眾望,突然像清醒了似的,推開路斯容站了起來。
路斯容頭疼的撫額,自己就知道,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
接近淩晨的街道,安靜極了,阮阮搖搖晃晃的走在前麵,路斯容支著手小心的護在左右,生怕阮阮一不小心就摔倒了。
阮阮突然轉過身,捧著路斯容的臉,醉醺醺的眼裏還尚有一絲清明,“斯容,如果你發現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模樣,你會討厭我嗎?”
“會。”路斯容蜻蜓點水般的吻了吻僵住的阮阮,“我討厭你總是這樣懷疑我對你的喜歡。”
“到底要怎麽做,你才能完全的信任我?”說到最後,路斯容的眼中難掩受傷。
“斯容,你知道嗎?白大哥說他利用他妹妹的關係卑鄙的將我留在身邊,其實,卑鄙的那個人一直都是我。”
阮阮看著路斯容,眼神中有著無法隱藏的自我厭棄,“我沒有那麽傻,我很早就知道白大哥的心思,可我,卻一直裝作不知道,直到他死.……”
路斯容將人抱進懷裏,阮阮哽咽著,“我一直在騙他,你們都當我是天真或者後知後覺,其實不是的,我也一直在騙你們。”
“阮阮,別這樣說自己。”路斯容伸手抹去了阮阮臉上肆意的淚痕,“我明白的,如果你不假裝不知道,你根本沒辦法再繼續呆在他身邊,而你,是真的把他當做親人,你很依賴他。”
雖然不想承認阮阮其實是依賴著白年晟的,但事實卻的確如此。
“你選擇裝作不知道,隻是為了不傷害他,這是保全你們之間的關係的唯一方法,不是嗎?”
阮阮卻一個勁兒的搖著頭,淚灑了滿臉,“白大哥的歉意,讓我有罪惡感,明明卑鄙的人就是我。”
路斯容捧著阮阮的頭,固定住,眼神柔情似水,卻也帶著掙紮的痛苦,“如果真要說卑鄙,那個人也是我。”
路斯容的話,一瞬間驚得阮阮連眼淚都止住了,阮阮疑惑的盯著麵前的男人。
“你還記得奈嘉上次從意大利回來,原本應該回家的我,卻跑到奈嘉公寓樓下等你嗎?”
阮阮點了點頭,那一次從路斯容那裏收獲的真心,記憶深刻。
“那個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白年晟病重。”
阮阮驚訝的張著嘴,無法置信,“怎麽會.……”
阮阮能夠想明白,奈嘉不告訴自己,一方麵是擔心自己傷心,另一方麵是她和白大哥做了約定所以才瞞著自己。既然路斯容知道,為什麽不告訴自己?
“為什麽?”
“因為害怕失去你。”幾乎是阮阮一問出口,路斯容已經毫不猶豫的給出了答案,“這個決定很自私吧?可是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選擇,我依然會這麽做。”
阮阮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隻呆愣愣的看著路斯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