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團團倒也沒打算對路斯容有所隱瞞,指了指一直照顧自己的保姆,奶裏奶氣道,“是她告訴我的。”
路斯容隨著團團的手指看過去,被盯了的保姆立即垂下了頭,心裏懊惱極了,她怎麽能當著小少爺的麵亂說話呢!小保姆也是沒料到,就是無意中說漏的話,團團居然都給記住了!
路斯容朝著小保姆招了招手,“你過來。”
小保姆畏畏縮縮的走到路斯容的麵前,低垂著眼不敢亂動。
“說吧,怎麽回事?”
路斯容的聲音嚴肅極了,小保姆知道說錯話了,一時愣著沒搭腔。
“說!”
路斯容的耐心極其有限,聲音也冷透了,小保姆招架不住,隻好將自己無意在書房聽到的對話內容一五一十的轉達給路斯容。
那天路斯容帶著阮阮離開機場以後,鬱淺淺根本沒跟著展辰,而是執意自己離開了。展辰在遵循了路斯容的意見以後,倒也沒有再管這件事情。
路斯容是真沒想到,自個兒的糊塗老媽,怎麽會同意讓鬱淺淺住進來?眼見著自己和阮阮的婚期近了,鬱淺淺的突然出現,總讓路斯容覺得不太安心。
“二少爺,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偷聽夫人和鬱小姐談話的。”
路斯容揮了揮手,不耐煩道,“說重點。”
“是,是,”小保姆不敢忤了路斯容的意思,如實陳述,“那天鬱小姐突然來找夫人,一進門就哭的稀裏嘩啦的,二少爺您也知道,夫人向來心軟,而且,夫人很喜歡鬱小姐。”
“這我知道。”
“鬱小姐,鬱小姐喜.……喜.……”小保姆張了幾次嘴,卻都沒能將到嘴邊的話說出口,害怕路斯容聽了不高興。
“照實說。”路斯容擰著眉,顯然是在極力隱忍。
小保姆絞盡腦汁措辭,然後才小心翼翼的總結道,“鬱小姐喜歡二少爺,夫人曾經也極力撮合過,現在知道您結婚了,鬱小姐心裏難受,夫人也心疼,為了安慰鬱小姐,就讓她住下了。而且鬱小姐這次回來,就是為了參加您的婚禮。”
路斯容揉了揉眉心,聲音更沉了,“下去吧。”
小保姆如蒙大赦,立即以風一般的速度跑開了。
阮阮過來的時候,剛好就看到這一幕,團團對阮阮的熱情總用不完似的,一看到阮阮就笑的像朵向日葵,燦爛的不得了。
團團支著手,大聲嚷嚷著阮阮抱抱,阮阮將人抱進懷裏,順勢坐到了路斯容的身邊。
路斯容卻隻是所有所思的盯著阮阮,阮阮笑著偏過頭,疑問道,“怎麽了?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鬱淺淺……”
路斯容的話才剛起來頭,就被突然衝過來的鬱淺淺給打斷了,她嬌笑的聲音聽起來分外刺耳,“斯容哥,阮阮姐,可以開飯了。”
路斯容想了想,決定先吃了飯再同阮阮解釋解釋。鬱淺淺叫了兩人以後就離開了,路斯容和阮阮也從沙發上起來,阮阮走在路斯容後麵,突然伸手握住了路斯容的手掌。
“斯容,”路斯容回過頭,“我真的沒關係,而且我相信你。”
路斯容回握住阮阮的手,阮阮卻繼續說道,“我知道,鬱小姐是芷璿的妹妹,你肯定心裏不太舒服。可是媽媽挺喜歡她的,邀請她來家裏住,也是老人家的一片心意。我相信媽媽也沒有別的意思,所以你不要生氣。”
聽阮阮這麽說,路斯容一直陰霾的表情瞬間轉晴,有點無奈的刮了刮阮阮的鼻頭,“你這麽善良,會被人欺負的。”
阮阮笑的一臉天真卻依賴,“你不是一直在我身邊嗎?”
路斯容將阮阮的手握的更緊了,“恩,那倒也是。”
其實阮阮大概是能理解涼夢的。
阮阮不太懂人情世故,也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雖然和路斯容在一起以後已經漸漸改變了很多,但這種改變仍是緩慢的。
而鬱淺淺不同,她能夠輕而易舉的將涼夢哄得開心,也會撒嬌賣萌討長輩喜歡。
涼夢在很年輕的時候就失去了頂梁柱丈夫,中年時又痛失愛子,涼夢是孤獨的。加之鬱淺淺也是部隊出身,因為自家的原因鬱淺淺也失去了姐姐,這所有的理由加在一起,足以讓涼夢對鬱淺淺特殊。
這些事情,在上次涼夢打算介紹兩人認識以後就零零散散的和阮阮說了一些,這也是阮阮如此放心的原因。
餐桌上,鬱淺淺積極的調動著氣氛,完全不把自己當客人的架勢,仿佛阮阮才是客人一樣。
路斯容有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要發火了,還是阮阮用眼神及時製止了他。涼夢好不容易這麽開心,就這麽破壞了涼夢的興致,不太好。
老爺子雖然也不是很喜歡這個鬱家女娃,但也沒有路斯容那麽明顯的排斥感。
誰都沒想到,最後讓鬱淺淺閉嘴的人,竟是團團這個小機靈鬼。
鬱淺淺還在喋喋不休,分寸拿捏的很好,並不會惹人嫌。可團團這個護媽心切的寶寶可就不滿意了,在鬱淺淺又一次張嘴說話時,甜甜的叫住了鬱淺淺,“鬱阿姨。”
鬱淺淺看向團團,甜美的笑著,聲音軟軟糯糯的像塊兒,“怎麽了,團團?”
團團睜著雙無辜的大眼睛,問道,“你肚肚痛嗎?”
團團的問題將在座的人都聽得一頭霧水,唯有路斯容一人聽懂了團團話裏的意思,唇角輕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看來這“兒子”沒白疼,還知道出其不意的攻擊敵人。
鬱淺淺自然也是沒明白團團的意思,又耐心性子問了一遍,“團團想說什麽呢?”
“太爺爺常說,食不言寢不語,否則,會脹肚肚。”
團團此話一出,鬱淺淺臉上偽裝出的笑容差點破功的僵在臉上,心裏恨不得把這小鬼暴打一頓,麵上卻笑的更甜的誇讚道,“團團可真厲害。”
團團畢竟年紀還小,還以為鬱淺淺是真的在誇他,還不忘往阮阮臉上貼金,“那當然,因為我有全世界最厲害的麻麻!”
阮阮無奈的笑著搖頭,團團卻已經下了椅子跑到了路斯容的身前,邀功的意思明顯。
團團湊得離路斯容極近,“粑粑,我做的棒吧?”
路斯容沒說話,但嘴角的笑容卻泄露了一切。
鬱淺淺被個小娃娃說教了,心情很難好起來,但為了不露出破綻,在麵對涼夢時,還是能習慣性的擺出一副嬌俏女子的模樣。
飯後,團團央著阮阮和路斯容帶著他去散步,臨出門前,還對著鬱淺淺得意的吐了吐舌頭,在炫耀一家三口閑適的時光。
鬱淺淺忍著心裏的不滿,安靜的陪著涼夢在書房,可心神卻全被外麵花園裏的場景迷住了。
涼夢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鬱淺淺的身邊,直到涼夢突然開口說話,鬱淺淺才後知後覺。
“很神奇吧?”
鬱淺淺回頭看向涼夢,不知道她話裏的意思,涼夢臉上的笑容很安定,“我是說阮阮和團團之間的相處,像親生母子一樣和諧。”
花園裏,是一家三口在嬉戲。路斯容此時臉上幸福的笑容,是鬱淺淺從沒看過的表情。手指不經意間拽緊了垂在腿邊的衣袖。
為什麽?!
等了那麽多年,陪在路斯容身邊的人,為什麽還不是她?鬱淺淺本以為自己算好了一切,阮阮完全是意料之外的存在。
可就是這樣意外的存在,徹底的剝奪了她去到路斯容身邊的機會。
阮阮!鬱淺淺咬牙切齒的在心中默念!
“為什麽?”鬱淺淺突然看向涼夢問道,是小女孩兒似的疑惑聲音。
涼夢是真心喜歡鬱淺淺,此時隻當她還是接受不了路斯容已經結婚的現實,隻軟言軟語的安慰著,“淺淺,你知道我一直都很喜歡你,曾經也一度想讓你成為我的兒媳。”
鬱淺淺眨巴著雙杏眸,一副天真無辜的模樣。
涼夢突然握了鬱淺淺的手輕拍了拍,目光卻落在了外麵的花園上兩大一小的追逐身影上,“可是,感情這種事,強求不了。”
“我一開始也沒有打算接受小晚,但是真的接觸以後,我決定相信斯容的選擇。陪在他身邊的人,他肯定比我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涼夢拉著鬱淺淺回到沙發上坐下,“我知道你對斯容的心意,可是他已經做出了選擇,我希望你尊重他。”
鬱淺淺什麽都沒說,涼夢的話已經足夠表明立場了,她也終於想明白,涼夢主動留下她在路家老宅住下,就是為了看著她徹底死心。
“你姐姐的事,我們路家一直覺得有虧欠,做不成婆媳,我們可以做母女。”涼夢的眼神很堅定,帶著不容置喙的決絕,眼下關頭,鬱淺淺隻能垂了眼做出難受的表情,最終卻也順從的點了點頭。
涼夢這才心滿意足,聲音裏帶了點笑意,“以後,路家就是你的另一個娘家,斯容是你的哥哥,小晚就是你的嫂子。”
見鬱淺淺的表情始終不太好看,涼夢又繼續道,“你也別難過了,你和斯容這輩子大概是有緣無分。就跟斯容曾經說的一樣,你們兩個要是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根本用不著我去撮合。”
鬱淺淺抬起頭看著涼夢,眼裏亮晶晶的,有緣無分?這四個字,深深的刺痛了鬱淺淺。
“放棄吧,”涼夢的語氣也漸漸有了疲憊感,“兩年前斯容拒絕你的時候我就說過讓你放棄,那個時候斯容身邊沒有人,你不放棄我也不好說什麽。可現在他已經有了小晚,你就不要再執著了。”
執著?鬱淺淺笑,心底卻冷透了。
這輩子,她鬱淺淺唯一想要的就隻有這三個字——路斯容。她的字典裏,從來就沒有放棄這個詞。
鬱淺淺的心底醞釀著風暴,表麵上卻裝出柔順聽話的模樣,“隻要斯容哥幸福就好。”
結婚典禮的日期已經漸漸推進,畢竟是一生一次的婚禮,路斯容推掉了不少事情,親自把控著一些婚禮細節。
阮阮也沒讓自己閑下來,主動承擔了手寫請帖和伴手禮禮物。
這一天又拉著奈嘉陪著選了一天的伴手禮,兩人都快要累癱了。
奈嘉窩在沙發上,也是頗多感慨,“這結婚太麻煩了,需要做的事情還真多。不過呢若是窮人家的兒子女兒辦個婚禮就簡單多了,擺幾桌酒,收點紅包也就算了,你們這些有錢人就是麻煩。”
阮阮笑,飲了一口杯中的果汁才道,“你放心,你如果要結婚,外公肯定會為你打理好一切。不用你自己這麽麻煩。”
阮阮一提起家裏那老頑童,奈嘉疲憊的臉上就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阮阮哭笑不得的看著奈嘉,這段時間太忙,也沒怎麽顧得上奈嘉,“難道外公又做了什麽驚天駭俗的事情,若得我們奈嘉大小姐如此苦惱?”
奈嘉很是無奈地搖搖頭,“外公新潮了一段時間以後,又回歸了傳統路子。”想了想又道:“阮阮,你說我外公那麽年紀一個老頭子,怎麽精力那麽好,你說他每天養生健身不是挺好的,為何偏偏揪住我的事兒就是不放呢?”
阮阮很是好奇,“什麽回歸舍棄路子?”想了想又問,“難道他又想安排你相親?”
“可不是,”奈嘉鼻子裏直哼哼,不想阮阮煩心,猶豫再三以後,還是簡單的同阮阮說了幾句,“外公最近對一個男人特別有好感,想盡各種方式讓我和那男人見麵,結果我死活拒絕,可老爺子的怪招太多了,我哪裏敵得過?昨天好不容易死裏逃生般的逃出來一回,日後還不知道用什麽招數又來對付我呢!”
阮阮畢竟和奈嘉這麽多年感情了,就像是彼此心中的蛔蟲一樣,輕而易舉的發現核心問題所在,“問題出在這個男的身上?”
說起這個男人,奈嘉的表情簡直苦不堪言。
“怎麽?還有你搞不定的男人嗎?”
“你可別抬舉我,我什麽樣兒你不知道啊,就一紙老虎。”
阮阮輕輕笑開,奈嘉對於自身的這個評價還是挺務實的,讚同的點頭,“這一點倒是沒錯。”
見奈嘉又沉默著不說話了,阮阮也開始對這個男人好奇了,“所以呢,你和這個男人怎麽樣了?”
奈嘉攤手,“還能怎麽樣,我又沒有見到他,能怎麽樣啊?”
其實在阮阮心裏還是挺羨慕奈嘉的,雖然外公那種方式讓奈嘉很不適應,但那畢竟是老人家的關心和疼愛。阮阮生在那樣複雜的家庭環境中,她是一時一刻都沒有過這種感覺。
“奈嘉,要不然你就和那個男人見一見?”她試探著與奈嘉商量,“其實並不一定接受傳統相親的男人都不好,也不是這樣的男人就不優秀,也許有的男人是因為太忙,實在沒有時間去找女人培養感情,有的也許……”
她話沒說完,奈嘉已經翻白眼了。
“阮阮,你什麽時候和外公在一條戰線上了。”
“那你也不能總單著啊!”阮阮瞅了瞅桌上堆著的結婚用品,“你看我這都要結婚的人了,你也得與時俱進趕上來啊!”
奈嘉鼻子一皺,“誰有你那麽幸福,抱到路總那麽一個高富帥啊!”
“你羨慕忌妒恨了?”
“是,是,是!”
阮阮激她,“那你也找一個,也讓我羨慕忌妒恨一下?”
奈嘉將手中的雜聲往沙發上一摔,“阮阮,你別以為我不敢!”
阮阮被她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你要是敢,就做來給我看看。”
“好你個阮阮。”奈嘉一臉仇恨,“咱們沒有辦法做朋友了!”
奈嘉氣乎乎地走出去的時候,正好迎麵撞上了走進來的路斯容。
“奈小姐,怎麽了?”
“哼!”奈嘉瞪他一眼,抱著雙臂沒說話。
路斯容一頭霧水,又問,“什麽情況?”
“還不是你老婆。”奈嘉倒是沒客氣,“你那個快要嫁出去的老婆,整日嫌棄我找不到男人,我現在就要出去找一個回來給她看看。”
奈嘉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路斯容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你回來了?”阮阮看路斯容回來,笑容滿麵地迎了過來。
路斯容將她摟在懷中,在額頭輕吻了一下,也沒有過問奈嘉的事情。因為他心裏明白,阮阮和奈嘉那是生死至交,根本不會因為幾句話或幾件事也引起什麽誤會和紛爭。
“下午會有人來送衣服,咱們今天就不出去了。”路斯容看著阮阮略帶疲憊的神色,心疼道:“婚禮的事能交待別人去辦的,你就不要親力親為了。”
“那怎麽行。”阮阮一邊整理桌上的東西,一邊認真地道:“結婚是個大事,一輩子就這麽一回,我必須得認真對待。”
“一輩子就這麽一回。”
這話倒是聽得路斯容極為舒服。
他一手摟著阮阮的肩膀,仰頭靠在沙發上,從落地窗邊望著穿外碧藍的天空,內心無比滿足。
理想中的人生也就如此吧!
有自己理想的事業,相愛的人就在身邊,有能力保護自己的親人。
還求什麽呢?
路斯容嘴角揚起一抹微笑,微眯著雙眼靠在沙發上休息。
阮阮也不管他是不是睡著了,興趣不減地整理桌上的東西,然後還分門別類,好像一直不知道累一樣。
突然,自己的身體就橫空飄了起來。
“咦!”阮阮驚呼出聲時,路斯容已經抱著她向二樓走去。
“斯容,你幹嘛?”她一邊問一邊掃視四周,真不想被傭人發現他們如此樣子。
路斯容按動搖控器,窗簾自動閉合,隔斷了窗外的陽光。
阮阮將衣袋從被子裏移出來,瞧著路斯容脫掉雪白的襯衫和笑挺的長褲。
她推著他胸前結實的肌肉,半推半就地道:“我就知道耍流氓。”
路斯容將她纖細的身子摟在懷裏,壓著聲音道:“可是我隻對你一個人耍流氓。”
他說得極為動情,有那麽一瞬間阮阮甚至愣住了。
她抬著水汪汪的雙眸怔怔地看著這個要與自己共度一生的男人,內心像翻掉了五味瓶一般複雜。
路斯容卻笑了,“阮阮,即便我長得再好看,你也不用一直盯著看吧!”
阮阮緩過神來也笑了,她用修長的手指在他的腹肌上摩挲了好一陣,才又抬眼道:“斯容,我們真的要結婚了。”
“嗯。”他壓低聲音,用下巴抵著她的額頭,“真的要結婚了。”
她抬眸,與他對視。
“未來還有那麽多年,你總是麵對我一個人,會不會覺得煩?”
“不會。”他搖搖頭,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我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和你在一起。”
“萬一煩了呢?”
阮阮再次抬眸確認,“以後的事誰也料不準,斯容,若是有一天你覺得厭煩了,不想和我在一起了,你一定要告訴我……”
她話沒說完,櫻唇已經被他覆蓋。
“我不會有厭煩的那一天。”頓了頓,又道:“阮阮,我是怕你會厭煩。”
阮阮抬手摟住他的脖子,甜笑,“我也不會,這輩子我認定你,就是你。”
兩天後,正值母親的忌辰。
阮阮去花店買了一束淡雅白菊,來到母親墓前。
半意外半預期之內的發現母親的墓碑前已經擺放了一束新鮮的白菊。
這種情況幾乎年年都會發生,每到母親的忌日,她都會在墓碑前發現一束白菊,起初,她隻當是有人送錯了,可是……會有人年年送錯嗎?
那麽……這花究竟是誰送的?
她心中迷茫,完全沒有任何頭緒,或許,是管理墓地的人好心的想給年紀輕輕就去世的母親一點慰藉吧!
阮阮半跪在墓前,看著墓碑上相片中母親那年輕的模樣,她去世的時候,才年僅二十七歲。
多麽年輕的生命,卻香消玉損。
媽……
她輕輕撫摸著相片,內心裏有著說不出來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