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那我先生知道我懷孕的事嗎？”
“應該知道了吧？”醫生道：“因為早晨的時候我和他說過，需要到婦產科那邊檢查一下，當時他也沒說什麽。”
醫生說完走了，阮阮卻愣在了原處。
路斯容知道她懷孕了，但卻沒有一點驚喜。
而且他都離開醫院一天了，連去哪都沒有說一聲。
阮阮摸了摸自己還很平坦的小腹，不知道這孩子會不會像醫生說的那樣不好，如果是那樣……
阮阮覺得不敢想象。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阮阮起身走出病房，乘電梯下樓，直接走出了醫院。
此時她的大腦是一片空白，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
順著醫院門口那條寬敞的馬路一直向前走，天空飄起了毛毛細雨，緊接著又變成了傾盆大雨。
雨幕遮住了她的視線，一輛輛車疾馳而過。
她已經記不住這是自己走過的第幾個路口，突然一輛轎車斜衝而來，將阮阮整個人撞飛了出去。
不一會兒，阮阮躺著的地方，一片血痕。
三個月後，阮阮在桑市最好醫院的高級病房裏脫掉了病號服，換上了自己的衣服。
雖然眼前的這個人在這幾個月之間一直守在醫院，一直悉心地照顧她，但是對她來說，她仍然覺得這個人人十分陌生。
“阮阮，我們可以回家了！”顧青恒的雙眸一直在看著她微笑。
“回家？”阮阮怔了怔，目光遊離了一會兒才問，“我有家嗎？”
“當然”顧青恒提好阮阮的東西，笑道：“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阮阮一下子坐到了病床上，不斷梳理著她腦海裏僅存的一些記憶。按照眼前這位自稱叫顧青恒的男子說，他們之前是一對戀人，本來打算是要結婚後一起移居到國外的，可是就在三個月前，她自己出了車禍，醒來之後就沒有了之前的任何記憶。因為車禍結婚的事也耽誤了。
“那接下來我們要怎麽辦？”
阮阮看著顧青恒心裏總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他說之前他們是戀人，而且是準備要結婚的那種，那為什麽此時此刻的自己對眼前這個顧青恒一點戀人之間的感覺都沒有呢！
有的好像都是感激。
甚至是他照顧了自己三個月，可是現在他碰自己的手一下，阮阮還是覺得有些反感，有些想抗拒。
阮阮甩了甩腦袋，她想自己一定是因為失去了之前的記憶，所以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如果他們不是之前真心相愛，又有哪個男人願意衣不解帶地照顧自己三個月呢！
這樣一想，顧青恒在她心裏的好感頓升了幾個台階。
“回家啊，然後我們一起去國外。”
阮阮又怔了怔，這樣說來，自己下半輩子就要與這個男人捆在一起了。
她吞了吞口水，目光不敢正視顧青恒，用了好大的力氣才道：“顧先生，我能和你談談嗎？”
“叫我青恒，你以前都是這樣叫我的。”
“好的，青恒。”阮阮又道：“我們可以談談嗎？”
顧青恒也是一怔，接著聲音放柔，“我們回家再談可好。”
“嗯！”
阮阮點了點頭，正好可以利用路上這段時間組織一下語言，到底該怎麽樣才能將自己的思路表達完整，既讓顧青恒理解，又不會傷害他。
顧青恒駕車，阮阮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兩個人一路無語。
心裏卻是各懷心事。
本來顧青恒是和顧家的人住在一起的，但是現在有了阮阮，他不能將她帶回顧家，而且雖然他在知道阮阮失憶之後，已經以阮阮的名義委托律師給路斯容發出了離婚協議書，但是路斯容那邊並沒有簽字，所以在協議書到六個月才能升效，那麽在未來的三個月之內，阮阮還是路斯容合法的妻子，這是顧青恒不得不防的。
所以他一定要好好的保護好阮阮，然後帶他離開桑市，這樣最安全。這樣他才能永遠和阮阮在一起。
但是還有一點，若有一天阮阮想起了自己的過往，那麽他也麵臨著人財兩空的局麵。
出國自然就意味著放棄了顧家的家業，本來自己在顧家就已經不受長輩看重，現在又要離開，那麽境況可想而知了。
兩人各自思索中，車已經開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個中高檔小區，房子不算大，裝修簡單，收拾得倒是幹淨利落。
顧青恒將阮阮帶了進去，笑道：“這就是我們的家。”想了想又道：“不過這也是暫時的，待過兩日我安排好手頭的工作，我們就一起到國外去生活。”
阮阮接過顧青恒給她倒的水，有些局促地坐到沙發上，“顧先生，不，青恒，我們之前真的是戀人？”
顧青恒聳聳肩，“自然，不然我會在醫院照顧你三個月嗎？”
“我就一個家人都沒有嗎？”阮阮很懷疑這一點，在醫院的這三個月除了顧青恒，沒有第二個人來探視過她。
“沒有。”顧青恒搖頭，“之前和你說過幾次了，你是個孤兒。”
“朋友呢？”阮阮依舊不死心。
“也沒有。”顧青恒繼續搖頭，有些曖昧地坐到阮阮身邊，湊近道：“從前你的世界裏隻有我一個人，我的世界裏也隻有你一個人，以後我們也會這樣。”
阮阮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身子向後蹭了蹭，盡量和顧青恒保持距離。
顧青恒倒也沒介意，隻是一直微笑著看著她。
從前阮阮和路斯容在一起，他一個人單相思，但是現在阮阮失去記憶了，那麽自己的機會來了。即便是真有一天，他真的想起了從前的過往，那麽隻要自己掏心掏肺的對她，他相信鐵打的心也能被他捂熱。
所以他不急，他可以慢慢來。
“青恒。”阮阮喝了幾口水，放下了手中的水杯，鼓起勇氣道：“不管以前我們是什麽樣的關係，發展到了什麽樣的階段，可是我都不記得了，所以說我的人生等於之前都成了空白的，我無法拾起那段過往，也想不起從前我們在一起是什麽樣子。”
“我知道。”顧青恒表示可以理解，“所以呢？”
“所以請你給我時間和空間。”
顧青恒皺了皺眉，似乎不太理解這句話。
阮阮繼續道：“我想既然我失憶了，那麽我的一切就要重新開始。你之前說我們是大學同學，在大學裏就已經談了談愛，然後我一直沒有工作，我們就這樣發展到現在是這樣嗎？”
“是。”對於這樣的謊言，顧青恒覺得自己說得還可以。阮阮曾經反複的問，他自己也曾反複的說，說到現在為止，他自己甚至都要以為這是真的了。
也許世間本是這樣。
謊言說多了，似乎真能變成真的。
“那就是說如果我和你結婚了，我隻是一個不會工作的太太？”
“我不需要你工作呀！”
對於她這樣的話，顧青恒表示很不理解。他雖然不如路斯容和陌曜霆那樣的人有實力，但是他也從未想過讓自己未來的太太出去工作的。包括他和阮若晴在一起的時候，也從未想過讓阮若晴工作的。
而且自己暫時這幾年確實需要消失一段時間，畢竟阮若晴給他若來的那些麻煩，終於才漸漸平靜下來。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和阮若晴的花邊新聞始終占據著桑市的頭發，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我不想這樣。”
阮阮的話打斷了顧青恒的思路。
“你不想怎麽樣？”
阮阮摸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了兩口才道：“我想過我自己想要的生活。”見顧青恒沒說話，她繼續道：“第一，我們雖然從前是戀人，但現在我畢竟記不起來了，所以我們以後還能不能成為戀人，那看緣分，我不排斥你，但也不敢保證以後我也能嫁給你。第二，我不想去國外，因為你說過了，我是在這裏長大的，醫生也說我經常走一走從前熟悉的地方有助於恢複記憶，我想你也應該能理解，二十幾年的記憶就這麽沒了，這對於我的人生來說是一種缺憾。而且我們之間若想繼續發展，那麽我更該尋回之前的記憶。現在我什麽都不記得了，你對我的種種好我都忘了，這對你來說不公平。”
她說到這，顧青恒的臉色已經有些發青，但是阮阮卻在繼續說著。
“第三，我不能和你住在一起，我要出去找份工作，雖然我不知道我到底會什麽，但是就算當個服務員我也要自立更生，我不會做一個全職太太，那不是我想要的。”
這第三條倒是最讓顧青恒驚訝的一條。
他怎麽就沒想到，從前的阮阮真的是一個自立自強的女人，在阮家那麽惡劣的環境下她依然能潔身自好，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現在她又怎麽會就讓自己成為一個全職太太呢？
何況她隻是失憶，性子還是沒改的。
到底該怎麽樣才能說服她？顧青恒皺著眉頭。
阮阮卻又說道：“我聽給我治療的醫生和護士說，我在桑市最好的醫院住了三個月，用的都是世界上頂尖的技術和藥品，花銷非常的昂貴是嗎？”
顧青恒眉頭動了動，點了點頭。
“那麽我一共需要還你多少錢？”
還錢？顧青恒從來沒有想過讓她還錢。
“我們是要結婚的，我的錢就是你的錢，我怎麽會用你還錢呢？”
“不。”阮阮固執道：“在我們沒結婚之前，我是不會用你的錢的，我剛才那幾點說得清清楚楚，我一共欠了你多少錢，我會打一個條子給你，然後我出去找工作慢慢還你。”
“真的要這樣？”顧青恒再次擰起眉頭。
“嗯。”阮阮堅定地點了點頭。
“好吧！”顧青恒也點了點頭，“你這次在醫院大約花了三百八十萬。”
阮阮立即瞪大了眼睛，“三百八十……萬！”
這對於她來說真是天文數字了。
阮阮迅速地在腦海裏算了一下，按照現在人才市場的平均工資才算，恐怕她這輩子都還不清這個男人的錢了，難道真要以身相許直接嫁了抵這三百八十萬嗎？
阮阮的小臉立馬糾結起來。
可是為了還錢而嫁人，這也太沒情操了吧。
沒試怎麽知道自己不行，還是要出去找工作試一試的。
她咬了咬唇，暗下決心。
“那個，顧先生。”阮阮搓著手，“我之前就一點積蓄都沒有嗎？”
“你之前讀大學還是我資助的，讀完大學也沒有工作過，自然是沒有積蓄。”
原來自己之前就是個米蟲。
阮阮小小地鄙視了自己一把，臉上更顯得糾結了。
顧青恒暗自笑了笑，暗暗佩服自己，或許用錢真的可以拴住她。畢竟她靠出去工作，就算不吃不喝也很難還清這筆錢，到時候還不是要乖乖來到自己懷裏。
“那個，顧，顧先生……”阮阮糾結著小臉，“你可不可以再借我兩萬塊？”
“哦？”顧青恒笑了笑。
“因為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因為在沒有確定我們之間的關係之前，我也不想和你住在一塊，所以我要用一萬多塊來租一個小公寓，然後手裏還要留點零花錢，畢竟我要出去找工作，就算找到工作，也不會很快發工資……”
對於顧青恒來講，自然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想她走出自己這個家，可是為了收住她的心，又不能逼她。隻好道：“阮阮，我可以讓你出去試一試，但是你若發現外麵不好就趕緊回來，我帶你去國外，這輩子，我都會讓你過上公主一般的生活，你說可好？”
顧青恒將手裏的鑰匙塞給她，又從包裏拿出三捆百元大鈔放到她身邊，“如果不夠，隨時找我拿。”
阮阮看了看那些錢，小聲道：“那，那我就欠顧先生三百八十三萬了！”
阮阮在心中嘶喊，老天爺，我怎麽又多了三萬外債。
當天晚上，阮阮住在了顧青恒的公寓。
她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緊張地看著躺在沙發上看報紙的顧青恒。據顧青恒說他們兩個大學就談戀愛了，後來又一直住在一起，那麽他們之間肯定是睡過了。
所以她現在怎麽辦。
如果顧青恒真的有那個要求，她又要怎麽辦。
這麽一想，阮阮直覺得身子發軟，額頭直冒汗。
明天一早就出去找房子，一定要搬出去才行。
而顧青恒似乎就當做沒看到他一樣，依舊看著手中的報紙，也不知道那報紙上到底寫了什麽，特別吸引他的注意力。
“顧，顧先生，我睡哪？”說這話的時候阮阮根本不敢看顧青恒的眼睛。
這個公寓不大，一個客廳，一個臥室，一個書房。
所以如果之前她和顧青恒是生活在這裏的話，那麽兩個人一定是睡在一個房間的。
顧青恒終於放下報紙坐了起來，“臥室啊，以前就是這樣。”
“那，那你呢？”阮阮覺得自己的聲音都變了。
“我也睡臥室啊！”顧青恒放下報紙伸了個懶腰。
“不，不是吧！”
阮阮其實隻是心裏這麽想，卻不小心嘴上也說了出來。
“怎麽不是，我們談了幾年的戀愛，難道住在一起還奇怪嗎？”
阮阮佯裝鎮定地點了點頭，“那今天我們怎麽住？”
顧青恒微笑，“你想怎麽住？”
阮阮指了指臥室，“你睡裏麵，我睡外麵。”
“不和我一起睡了？”顧青恒逗她，“以前我想自己睡你非得纏著我的，每天晚上都得摟著我的脖子，還讓我摟著你的腰，不然你都睡不著覺的。”
“是，是嗎？”阮阮臉上一陣發紅，“反正我不記得了。”
失憶真是一個好借口，什麽都不記得了。
“好吧！”顧青恒起了身，“你總是以失憶這個理由來和我保持距離。”說罷，他將報紙往桌上一扔，大步進了臥室，一邊走還一邊說道：“別睡到半夜的時候爬上我的床，到時候可不怪我。”說完，顧青恒扔過一條毯子給阮阮，自己進了浴室。
阮阮接過毯子，關了燈。
隱約聽到顧青恒洗澡的水聲。
眼皮雖然有些發沉，但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她無論怎麽努力，都想不起來之前的事。
接著顧青恒從浴室走了出來，穿著一套白色睡袍一邊擦頭發一邊到客廳轉了一圈，似乎是看阮阮睡沒睡著的樣子。
阮阮閉著雙眸一動不動，顧青恒蹲在她身側，細細地看著她的眉眼。
阮阮緊張得快不能呼吸了，如果他真的對自己做什麽，那麽自己怎麽辦，反抗嗎？
她感覺到他的呼吸慢慢的急促，並且慢慢地在向自己靠近。
緊接著，她的側臉被一雙唇覆上，蜻蜓點水一般便離開了。
顧青恒笑著起身，又看了一會兒阮阮的睡顏，轉身便回臥室睡了。
一輩子時間還長，顧青恒不急於一時。
而阮阮整個一晚上就那麽直勾勾地瞪著天花板，挺到了天亮。
她隻有三個月的記憶，而且都是在醫院裏。
這三個月的記憶似乎都有顧青恒的身影，想必他是真的愛著自己的吧，不然怎麽會對自己那麽好。
阮阮重重吸了口氣，即便以後和他是要結婚的，但是至少目前不能欠他的。
欠他的錢一定要還，那樣談起感情來，也才理直氣壯。
靠自己，所以才能姿態高貴，才能進退自如。
第二天一早，顧青恒買回了早餐，兩個人坐在桌前沉默地吃著。
“青恒，今天你就不用陪我了，我自己出去。”
“你行嗎？”顧青恒確實有些不放心，最大的不放心就是怕她碰到路斯容，可是既然昨天已經答應了，又不能反悔。
“我行的。”阮阮點了點頭。
“好吧！”顧青恒轉身從包裏掏出一個手機遞給她，“這是給你的手機，裏麵已經安裝了電話卡，我的電話號碼也保存進去了，有事的話你隨時和我聯係。”又回頭指了指衣帽間的一個櫃子，“那個櫃子裏都是你的衣服，我都是按照你以前的穿衣風格買的，你喜歡哪件就穿哪件吧！”
阮阮看了一眼那手機，又看了看衣櫃，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有手機在身上確實是方便一些，想了想才道：“這個也算我欠你的，到時候一起還。”停頓了片刻又道：“不過你以後不要再送我東西了，你這樣送來送去的，你的錢恐怕我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顧青恒暗自好笑，就是讓她一輩子還不清的。
清楚了，還有什麽意思。
出了顧青恒的家，阮阮就馬不停蹄地到房屋中介和人才市場，租房子的事倒是很快就解決了，因為她的要求不高，夠一個人住，坐公交車方便就行了。
所以很快就以每年一萬二的價格租了一個三十多平的一居室。
室內簡陋，除了一張床，就什麽都沒有。
然後就是跑到網吧上網，向各個招聘公斯投簡曆。
但是找工作這個事情，真的是非常的麻煩。
第一她沒有任何的工作經驗，第二她雖然畢業於一所名學校，可是現在連畢業證都丟了，而且她學的什麽專業，她都忘記了。
這一天下來，她麵試了幾分工作都被否定了，晚上十點左右，她還在網吧投簡曆，她記得最後一份簡曆是投到了穆氏集團的桑市分公斯。
不過她也沒抱什麽希望的，小公斯都不肯用她，更何況是穆氏集團的大公斯。
滿身疲憊地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阮阮覺得人生都有些絕望了。
用力甩掉高跟鞋，換上了寬鬆的睡衣，走進衛生間，用那個不太好用的熱水器簡單地衝了個澡，阮阮覺得自己整個人的骨頭都散了架一樣難受。
或許顧青恒說得沒錯，她之前一直什麽都沒做，所以今天這樣找工作就有些吃不消了。
她一頭栽倒在床上，將臉整個埋進被子裏，難道真的要回到顧青恒身邊當一個米蟲嗎？
這時，手機響了！
不用看也知道是顧青恒，因為除了他根本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這個號碼，就算那些招聘公斯知道，也不會有公斯半夜招聘的。
“喂！”阮阮的聲音有些疲憊。
“阮阮，工作好找嗎？”電話那邊傳來顧青恒愉快的聲音。
“投了幾分簡曆，還在等消息。”她不想把自己今天的遭遇告訴顧青恒，她覺得這一切都沒有意義，自己選的路，還是要走下去的。
“這樣啊，你不是說你在湖濱花園租了房子嗎，我現在就在這附近，給我買了宵夜，我可以上去嗎？”
“青恒，我今天有點累了，改天好嗎？”
這樣分明就是拒絕，任誰都聽得出來。
顧青恒幹咳了兩聲，“那，那好吧！”又問，“那你宵夜也不吃了嗎？”
“不吃了。”阮阮回答得很幹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