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路斯容意識已經模糊了,他耳邊傳來了很多的聲音,他聽到醫生在手術室裏不停的叫喊著,“快點,快點,病人快不行了,快給我止血鉗。”
“快點,病人的心跳要停止了,快點給我加大電量。”
其實路斯容一點也沒有感覺到疼,他覺得很輕鬆,從未有過的輕鬆,他甚至看到了醫生和護士正在強力搶救自己的情景,他看到自己一身是血,嘴唇蒼白的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
他從來沒有看到自己這麽無力的一麵,他想回到自己的身體中,他不想讓阮阮擔心,可是無論他怎麽用力好像都回不去了。
路斯容急了,他聽到護士大聲的說道,“醫生,病人好像沒有心跳了,要不要去通知家屬。”
醫生看了看心電儀器,對著護士說道,“在加大一次電量,我們最後試一次,如果不行的話,就通知家屬,宣布病人死亡。”
路斯容似乎能看到阮阮傷心的表情,他的心一痛,他不能讓阮阮傷心,他說過這輩子都要護著阮阮的,他怎麽可以就這樣拋下阮阮一個人。
醫生加大了電量,對著路斯容的心口進行心電複蘇,路斯容也卯足了自己全身的力氣,想要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體中去,他試了幾次還是沒有成功。
路斯容看到醫生一臉惋惜的把手電複蘇器放了下來,然後看了下自己手中的表,對著護士宣布道,“去告訴家屬吧,病人死亡的時間是……”
路斯容真的急了,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一下子衝回來了自己的體力。
醫生還沒有宣布死亡時間,就聽到有人驚呼道,“醫生,快看啊,病人的心髒開始跳動了,天啊,這真是一個奇跡。”
醫生迅速的轉過頭去,果然路斯容的心電儀器上的那條波浪線又重新開始滾動了。
阮阮站在急診室的門外,她的內心一直十分的不安,她總覺得路斯容要出什麽事情,她的眼淚根本控製不住的往下落,她在心裏默默的念著路斯容的名字,希望他不會有一點的事情。
過了很長時間,急診室裏裏終於有醫生走了出來,他疲憊的把臉上的口罩給摘了下來,衝著外麵喊道,“誰是路斯容的家屬?”
阮阮立刻衝到了醫生的麵前,焦急的說道,“我是,我是路斯容的太太,我先生怎麽樣了,醫生。”阮阮一臉急迫的看著醫生。
醫生抬起頭看了看阮阮,阮阮的身上也全都是血,特別是她的前胸也被血跡染紅了一大片,身上到處都是擦傷,大的傷口已經作了處理,小的傷口已經結了痂,看樣子當時車禍她也受了傷,傷口應該很疼,可是她好像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她專注的看著自己,好像裏麵躺著的那個人比她的命還要重要。
醫生歎了一口氣,看了看阮阮,阮阮被醫生的歎氣弄的立刻緊張了起來,她上前一步拉住醫生的手問道,“醫生,是不是我先生出了什麽事,是不是啊。”
阮阮的心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劇烈的跳動過,她真的是太緊張了,緊張到她覺得醫生的一句話都能讓她的心髒停止跳動。
醫生對著阮阮說道,“您的先生搶救的很及時,已經被我們救回來了。”聽到這裏阮阮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她心中的大石頭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醫生接著說道,“可是,因為病人傷的太重了,現在還沒有清醒過來,什麽時候會清醒也不知道,所以還要留病觀察一段時間。”
阮阮立刻又緊張了起來,她焦急的看著醫生,問道,“醫生,那我先生什麽時候會清醒呢。”她眼淚含在眼眶中問道。
醫生搖了下頭,“這個要看病人自己的意識了,可能一天就能清醒,可能十年,也可能是……”說著醫生看了看阮阮,他真的不忍心把最殘酷的消息告訴這個漂亮的女人。
阮阮捂住自己的胸口立刻往後退了一步,“也可能是一輩子是嗎?”她的眼淚在也控製不住,留了下來。
阮阮感覺到特別的無助,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臉,在也支持不住了,她倚著醫院的牆壁上,放聲的哭了出來,她的路斯容再也醒不過來的話,那她要怎麽辦。
阮阮放聲的大哭著,眼淚從她的指縫中流了出來,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上。
醫生走了過來,輕輕的拍了拍阮阮的肩膀,在多安慰的話,他一句也說不出來,他隻能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
阮阮已經守在路斯容身邊三天了,三天的時間裏,路斯容一點清醒的意識都沒有。
阮阮從最開始的奔潰,到麻木,又到了現在的充滿希望,她內心中突然間有一個力量在支持著自己,她告訴自己路斯容是會醒來的,他不會丟下自己一個人的。
阮阮坐在床邊,緊緊的握著路斯容的手,一遍遍的念著路斯容的名字,給路斯容講述著她離開路斯容那段時間裏發生的事情。
有時候阮阮忍不住了,還會握著路斯容的手大哭,她會懇求路斯容希望他能快點醒過來。
無論是,哪一種,阮阮堅信路斯容一定會聽到的,隻要是路斯容能聽到,他就一定會醒。
路斯容一直都有聽到阮阮的聲音,可是他好像被人給封印住了,無論他怎麽用力氣,他都是清醒不過來,而且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了。
他好多回到了過去,回到了自已還沒有入伍前,他看到了他的爺爺路邦輝,他偷偷站在門外,聽到路邦輝東在訓斥著自己的哥哥路斯墨為什麽沒有考上特種兵。他聽到路斯墨跟路邦輝頂嘴說,自己根本不喜歡當兵,更喜歡去繼承母親涼夢的生意,希望能從商。
路邦輝一巴掌就抽在了路斯墨的臉上,大罵著他沒有出息,路家是軍人世家,路家的男兒也必須要戰在沙場上。
路邦輝指著路斯墨的鼻子罵道,“你看看你的父親,年紀輕輕的就創辦了特種部隊鷹鷲,你看看你,不願意當特種兵,不願意留在部隊,你……”
路斯墨又開口頂撞了下路向東,又被路邦輝抽了一巴掌,這時路斯容再也忍不住,他推開門闖了進去,他跑過去,拉住路邦輝的手,對著路邦輝,說著,“爺,你別打哥哥了,我願意替哥哥當兵去。”
路斯墨把路斯容拉了過來,“斯容,你出去,不關你的事。”路斯容年輕又莽撞,他站了筆直看著路邦輝和路斯容說道,“我願意當兵,我替哥哥去。”
路邦輝看著路斯容眼底裏的堅持,他突然間大笑起來,他用力的拍著路斯容的肩膀,“好好好,”連著說了三個好字,“你才是我路邦輝的孫子,這才是我路家的男兒。”
說著他摸了下路斯容的頭,對著路斯容說道,“以後你也去當兵,有信心當上最厲害的特種兵嗎?”
路斯容立刻站直了,向路邦輝打了個了軍禮,“我一定會進到最厲害的特種部隊,一定會成為裏麵最棒的特種兵的。”
路邦輝那天聽到路斯容那樣說,十分的開心,他覺得路斯容一定會成為最厲害的特種兵的,果然沒有讓路向東失望,路斯容不僅進入了軍隊中最頂尖的豹子中隊,還成為裏麵最厲害的特種兵。
路斯容這段回憶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回憶,他看到自己最意氣風發的那段時光,他看到了自己進入到軍營,認識了昔日的好兄弟,看到了自己的初戀。
看到了,躺在他麵前的二具屍體,路斯墨和鬱芷璿,路斯容整個人都奔潰了,他放聲的大叫著,他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因為他,不是因為替他去參加任何,路斯墨就不會死的,死的那個人應該是他啊。
路斯容整個人都沉浸在悲傷中,阮阮握著路斯容的手能感覺到他的悲傷,路斯容在昏迷中不停的抽泣著,好像是很痛苦的樣子。
阮阮握緊了路斯容的手,一遍遍的喊著路斯容的名字,“斯容,斯容,醒醒啊,斯容,斯容,我在這兒。”
路斯容整個人都沉浸在那段痛苦的回憶中,他根本聽不到阮阮的喊聲,他痛苦,他絕望,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害人精。
路斯容把自己藏了起來,他不願意清醒過來,他覺得如果清醒過來了,那他一定會看到他最不想看到的畫麵。
阮阮緊緊的握住路斯容的手,她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她把自己的臉貼到路斯容的掌心裏,眼淚順著路斯容的掌心級緩的往下流去。
路斯容被燙了一下,他沉浸悲傷中,突然間覺得有一滴淚水流到了他的心中,很燙,燙的他的心很疼。
他覺得他的心缺了一塊,很疼,比失去路斯墨和鬱芷璿的時候還要痛上幾倍。
路斯容看到那淚水越來越多,一滴滴的流到了他的心底,燙的他的心越來越疼,疼的他想睜開眼睛,想看看是誰在在哭。
他聽到有一個女孩的聲音在不停的喚著他的名字,一聲聲的斯容,喚的他的心都要碎了,他下意識的回了句,“阮阮。”
是阮阮,路斯容想起來了,他後來遇到了阮阮,是阮阮帶給他陽光,讓他重新又快樂了起來。
原來在路斯容麵前的路斯墨和鬱芷璿漸漸模糊了起來,阮阮在他的麵前越來越清晰了起來。
路斯容好像看到了阮阮緊緊的握著他的手,一聲聲的喚著他的名字,他努力的想睜開眼睛,他想看到阮阮。
“阮阮。”路斯容終於發出了那兩個字,即使聲音太輕,阮阮還是聽到了路斯容的呼喚,她立刻握緊了路斯容的手,一聲聲的喚著,“斯容,斯容,我在,我在。”
路斯容悠悠的睜開了眼睛,他看到憔悴不堪的阮阮,看到阮阮眼睛上的淚水,看到了阮阮紅著眼睛焦急的喚著他的名字。
他想抬起手來抹幹阮阮的眼淚,可是他覺得自己的手有千金的重,怎麽抬都抬不起來,他看著阮阮,用沙啞的聲音說道,“阮阮,別哭。”
阮阮握著路斯容的手,哭的更傷心了,她看到路斯容已經睜開了眼睛,雖然眼睛還有點渙散,但是眼睛裏已經有了她的倒影。
阮阮握著路斯容的手站了起來,她立刻按下路斯容床頭上的呼叫鈴,她大聲的叫著,“醫生,醫生,你快來啊,我先生醒了。”
接著阮阮還是緊緊握著路斯容的手不放,她害怕路斯容又一次的醒過去,她還是不停的叫著路斯容的名字,希望路斯容能聽到她的呼聲,不會再次的沉睡下去。
……
三天之的,路斯容終於醒了過來,他虛弱的看著坐在自己麵前的阮阮,他笑了,阮阮哭著抱緊了路斯容,她趴在路斯容的懷裏放聲的大哭著,她不想哭,可是她根本控製不住,因為她真是太害怕了,她所有的堅強和恐懼都在路斯容醒來時的那一刻崩潰了。
路斯容心裏疼極了,他特別想把阮阮摟在自己的懷裏,可是他全身一點力氣也使不上,隻能躺在床上,任由晚抱著自己在自己的懷裏放聲的大哭著。
阮阮從路斯容的懷裏起了身,她捧住路斯容的臉,輕輕的吻了一下路斯容,“斯容,答應我,以後不準在嚇我了。”
展辰到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阮阮和路斯容抱在一起的景,他站在門口尷尬的清咳了一下,低聲的說道,“老板,那個我過會兒再來。”
路斯容看了看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對著展辰說道,“進來。”
展辰立刻捂著自己的臉走了進來,阮是看著展辰她立刻不好意思的趴在路斯容的胸口,路斯容用手揉了下阮阮的頭頂,“阮阮,我餓了,你能不能去給我買點吃的。”
阮阮立刻點了點頭,她知道路斯容和展辰是有事要說,所以才支走了自己。
阮阮害羞的親了下路斯容的臉頰,“等我回來。”路斯容笑著點了點頭。
展辰看著阮阮走了出去,他走到路斯容的床邊,自己拖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他對著路斯容歎了一口氣,“老板,你這剛好一點就虐狗啊,這樣對我是不是太不仁慈了。”
路斯容瞪了展辰一眼,“別廢話,我讓你給我查的事情呢。”
路斯容清醒後,就讓展辰去查他和阮阮車禍的事情,他覺得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出車禍,肯定是有人想故意害死他的。所以他讓展辰去查。
果然,展辰查到了線索。
撞上路斯容那輛車是無牌照的車輛,雖然沒有查到車主是誰,但是那輛車在撞上路斯容的車後,擋了紅燈,被監控器給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