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我要去找許衡。”白淒淒轉過頭瞪向年老,她剛才在碼頭上沒有看到許衡,心裏就已經慌了,現在到處都是警察,許衡一個人不知道去向,白淒淒心裏怎麽會不急。
她不想在跟年老廢話,轉身就往前走去。
年老怎麽會讓白淒淒帶著他的孩子一個人離去,他幾步跑到白淒淒的麵前,伸出手來,“不準走,你要帶著我的孩子去找許衡那個小白臉,白淒淒你想都別想,要走也行,把孩子生下來,你想滾到哪去就滾哪去。”
年老之所以會來碼頭救白淒淒,還不是因為她的肚子裏麵的孩子。
白淒淒看著年老那張布滿滄桑的老臉,她心頭冷笑了下,“年老,我肚子裏的孩子根本不是你的,你就別在自作多情了。”
白淒淒捂著肚子看著年老說道。
年老怒了,他怒瞪著雙眼看向白淒淒的肚子,手指都在顫抖著,“你說什麽,你再給我說一遍。”
白淒淒挺了挺肚子,“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你的,你也不看看你這副老骨頭,能讓我生出孩子嗎。”
年老上前一步,眼睛仍舊沒有離開過白淒淒的肚子,他的手指幾乎要碰到了白淒淒的肚子上,白淒淒往旁邊躲了下,似乎很厭惡年老的觸碰,“那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年老特別想知道,孩子到底是誰,是誰讓他帶了綠帽子。
白淒淒冷哼了一聲,“反正不是你的。”
白淒淒的腳步剛邁前一步,就被年老扯著頭皮拉了回來,白淒淒一吃痛跌倒在地。
她抬起頭看向年老的方向,心頭一緊,年老的雙眼通紅,裏麵藏著狂風暴雨來臨前的怒意,那滔天的怒意,似乎要把白淒淒給淹沒了。
年老二話不說抬起手就往白淒淒的臉上抽了過去,“說,孩子是誰的?”
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氣,打的白淒淒倒吸了一口冷氣,白淒淒抬起手擋住自己的臉,她尖叫著,抵死不肯說出孩子親生父親到底是誰的。
年老被白淒淒的沉默徹底激怒了,他抬起手劈頭蓋臉的往白淒淒的臉上和身上抽了過去。
白淒淒尖叫著死死的護住了自己的肚子,就是不敢讓年老碰一下。
年老一邊拳打腳踢著白淒淒一邊厲聲的問道,“說,肚子裏的雜種是誰的?”
白淒淒被年老打的快沒了氣,她隻能大聲的說道,“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好不好。”
年老根本不相信白淒淒的話,在他的眼中現在的白淒淒就是一個十足的騙子,他怎麽還會上當,他一腳踢到了白淒淒的肚子上。
雖然白淒淒用手臂護著自己的肚子,可是年老一腳踢了上去,白淒淒還是覺得自己的肚子受到了強大的外力,疼的她後背全都是冷汗。
白淒淒想站起來,她用手撐著地麵,剛爬起來,就被年老一腳又踢回到了地上,一腳正中她的肚子。
那種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快要把她整個人都給絞碎了。她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爆發出驚叫聲音。
鮮紅的血液從她的大腿根一點點的往下流著,白淒淒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肚子裏的那個小生命,正在隨著從她的肚子裏慢慢的流走。
白淒淒慌了,她抬起一眼淚眼看著年老的方麵,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年老居高臨一點點的看著白淒淒那張痛苦的臉,他冷哼了一聲,“讓我救你肚子裏的小雜種,你做夢吧。”
白淒淒疼的都快沒有了力氣,她隻能用一隻手死死的扯著年老的褲角,隻要是能救她肚子裏的孩子,讓她做什麽她都願意,“求求你了,肚子裏是你的孩子。”
白淒淒用懇求的目光看著年老,年老心中一動,半蹲了下來,“孩子真的是我的?”
白淒淒點了點頭,“救他,是你的,你不能親手殺了你自己的孩子。”
年老抬起手指,顫顫巍巍的摸上了白淒淒的肚子,“孩子真的是我的?”
白淒淒哭著點了點頭,“是你的,快點救我。”
年老全身都在顫抖著,他彎下腰想把白淒淒抱在自己的懷裏。
還沒等他碰到白淒淒,突然間被一個人大力的扯了出去。
許衡抱著玩具熊一隻手就把年老扯出去老遠,他看到躺在血泊中的白淒淒,心痛的驚叫了聲,“淒淒。”
許衡衝到白淒淒的身邊,玩具熊都被他丟在血泊中,那一張白色的熊毛都被鮮紅的顏色染紅了。
許衡用力把白淒淒抱在自己的懷裏,他低下頭看了下白淒淒的腿邊,“血,淒淒你怎麽會流血的。”
許衡抬起手想把那血給抹幹淨,可是越抹越多,他急的都快要哭了出來。
“淒淒,我怎麽辦。”
許衡抬著一雙淚眼看著白淒淒,他的智商隻有五歲,平時都是白淒淒照顧他,遇到這種事,許衡完全慌了,他隻能抱著白淒淒不停的哭泣著。
白淒淒的呼吸越來越弱了,她覺得自己快要不行了,她抬起臉看向許衡。
許衡滿臉的淚痕看的白淒淒心裏疼的要死,她歎了一口氣努力的抬起手來往許衡的臉上伸了過去。
可是白淒淒真的一點力氣都使不上,手抬了一半就垂了下去,許衡立刻拉著白淒淒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淒淒,我怎麽辦?”
白淒淒的掌心中全都是許衡的淚水,她用手指輕輕摩挲著許衡的臉,“乖,別怕。”白淒淒也哭了,她害怕自己不行了,留下許衡一個人,她要怎麽生活啊。
年老從地上爬了起來看到兩個人抱在一起,他心中的那股怒氣,根本無從發泄,他抬起手一拳就砸在了許衡的腦袋上,許衡一吃痛就鬆開了抱著白淒淒的手。
許衡轉過頭看向年老,年老借著這個機會又給了許衡一拳,許衡被打倒在上。年老上前一步,扯著許衡的頭發就往地上砸去。
幾下子,許衡就年老砸的頭破血流,大聲叫著。
白淒淒後著肚子叫著許衡的名字,她看到許衡被年老推倒在地,頭也被年老打破了,她心裏痛極了。
她強忍著身上的劇痛站了起來,她上前一步想要把年老從許衡的身上扯下來,可是她的力氣根本不敵年老的力氣,讓年老又一次的甩了出去。
白淒淒被甩到了地上,被許衡看到了,許衡大叫著,”淒淒。“想要往白淒淒的方麵爬去,被年老一拳又砸到了腦袋上。
許衡嚎叫了一聲倒在地上,用手捂著頭不停的叫著腦袋疼。
白淒淒單手撐在地上,想用力從地上爬起來,她一掌按到了一塊有棱角的石頭上,手差點被刺到。
她側過臉看向那塊石頭眼神暗了下,她把石頭撿了起來緊握在手心中,咬了下牙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站了起來,衝到年老的背後,舉起石頭就照著年老的後腦用力的敲了下去。
年老被白淒淒一石頭砸的險些沒有穩住身體,他向後倒了下來。
白淒淒看向許衡,許衡已經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額頭上全都是血,正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流著,她叫了幾聲許衡的名字,他都沒有回答她。
白淒淒心中的怒氣都要從胸膛中衝了出去,她握緊手中的石頭朝著倒在地上的年老就砸了過去。
一石頭一石頭的用力的敲在年老的頭上,白淒淒腦海中浮現的全都是這段時間年老給她的怨氣,那些過往一幕幕如同電影一般不停的在她的心中回放著。
年老是如何欺負她,白淒淒都記得一清二楚,現在似乎這些都找到了一個衝破口,一股腦的白淒淒都想通過這塊石頭發泄出去。
年老被白淒淒砸的從剛開始的反抗吼叫,到了最後的求饒,現在漸漸的沒了聲音,他倒在地上,快要沒了呼吸。
可是白淒淒仍舊覺得不解氣,她的握著手中的石頭快要把年老腦袋裏的腦漿都砸了出來。
她幾乎用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氣,她身下的流都快要流幹了,肚子一陣陣的絞痛,白淒淒沒了力氣,她的手垂了下來,人也倒了下來,她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著許衡的方向,嘴裏還不停的念著許衡的名字了。
許衡覺得自己的腦袋很痛,像是快要裂開了一般,他想起自己似乎是出了車,眼前回到了他剛被大卡車撞倒的那一幕,他睜開眼卻大吃了一驚。
白淒淒就倒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瞪大了一雙眼睛看著他的方向,年老的腦袋都開了花,倒了他的麵前,一雙眼睛也瞪的老大,一副死不甘心的模樣。
許衡捂著腦袋坐了起來,他快速的爬向了白淒淒的方向,“淒淒。”他趴在白淒淒的麵前,用手指探下白淒淒的鼻下,白淒淒的呼吸很微弱了,幾乎是沒有了氣。
“淒淒。”許衡慘叫一聲看著白淒淒腿下流出來的血,他的心裏從來沒有這般的冷過,那種血液都被凍住的感覺,那種他的靈魂都被抽走的感覺,都讓他陌生的很。
白淒淒努力的睜開眼睛看向自己麵前的許衡,她笑了下,“許衡,你沒事吧。”
許衡搖了下頭,“我沒事。”他努力的把白淒淒抱在懷裏,白淒淒的身上涼的很,像一塊冰塊一樣,他努力的想用自己的體溫幫助白淒淒身體溫過來。
可是白淒淒的體溫越來越低了,生命從她的身體裏正在一點點的流走。
白淒淒抬起手指摸向許衡的臉,“許衡,我不放心你,我不在了,你一個人要怎麽生活啊。”
許衡把白淒淒的手指摸上了自己的臉,“那你就別離開我啊,淒淒。”
白淒淒覺得許衡跟之前那個智商隻有五歲的許衡有點不太一樣了,他的眼睛似乎都清明了起來。
白淒淒看著許衡的臉問道,“許衡,你恢複過來了是嗎,你不是那個隻有五歲智商的許衡了是嗎?”
許衡點了點頭,他之前的記憶也隨著白淒淒的提問慢慢恢複了過來,他想到他之前受傷時,白淒淒是如何照顧他的,許衡的眼淚流了出來。
白淒淒突然間笑了,許衡從來沒有見過白淒淒笑這樣的燦爛過,像一個小女孩一樣,“那就好,我還一直都在擔心你,怕留下你一個人,現在好了,那我可以放心的走了。”
”白淒淒,你在胡說什麽,不管我有沒有五歲,你都不能丟下我一個人,你知道嗎,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
許衡的心裏害怕極了,他不能沒有白淒淒,他抱著白淒淒,嗚嗚的哭了出來。
白淒淒心裏也疼的很,她第一次才清楚的看清了自己,其實她早就已經喜歡上了許衡,隻是自己一直都被蒙蔽了雙眼,看不清眼前那個她應該珍惜的人。
白淒淒用手指愛憐的摸著許衡的臉,真的是舍不得啊,她舍不得離開這個男人。
“許衡。”白淒淒叫了一聲許衡的名字,許衡立刻握緊了白淒淒的手,“我在呢。”
許衡心痛的快要沒了呼吸,他緊緊攥著白淒淒的手舍不得放開。
“孩子是你的。”白淒淒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把這句話吐了出來,她不想死不瞑目,她不想讓自己帶著遺憾離開。
許衡聽到白淒淒的話都忘記了呼吸,他抬起頭瞪大一雙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白淒淒的臉,“孩子是我的,你肚子裏有了我的孩子。”
白淒淒已經快要說不出話了,她的一滴眼淚順著她的眼睛流了出來。
許衡用手的扯了下自己的頭發,他快要崩潰了,他彎腰把白淒淒抱了起來,“我們去醫院,淒淒你堅持住,我帶你去醫院,你和孩子都不會有事的。”
許衡整個人都在發著抖,他死死的抱著白淒淒往車上走去。
許衡把白淒淒放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他剛坐上駕駛座,白淒淒就用力的扯住了許衡的衣袖,“許衡。”
白淒淒用力的握緊了許衡的手,用盡了全力,許衡感覺到自己的手都要被白淒淒給握斷了,白淒淒似乎在用盡自己最後一口氣轉眼看向許衡,她的眼睛如同深邃的星空,全都被星星照亮了,她笑了下,用口型說了一句話,沒有發出一點的聲音,手就垂了下去。
許衡還是聽清了白淒淒的那句話,她說,“我愛你。”
許衡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他沒有擦,隻讓眼淚肆無忌憚的在自己的臉上滑了下來,“淒淒。”
他溫柔的低聲喚了一句白淒淒的名字,這次白淒淒再也不能回答他了。
許衡握著白淒淒的手嗚嗚的哭了出來,他哭的特別的像一個被人拋棄的孩子,他從來沒有那樣的懇求一個人,“淒淒,求你,回來,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