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子豪兄,你與這位陳姑娘是舊識嗎?怎的方才本公子說要買小食,她還不做。子豪兄你一開口,她便就滿口答應了?”
陳汝南對他與對陳子豪的態度完全不同,這才反應過來的蕭子恒,明顯有些受打擊。
一聽蕭子恒這話,陳子豪便笑了。
徑直在店鋪前的桌子上坐下,才道:“也不算是舊識,不過就幾麵之緣而已。隻是源於之前陳姑娘有事要辦,我替她傳過一聲話與家父而已。”
不過這陳姑娘,當真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那條律例的事情,他確實未幫上什麽忙,她卻處處給他麵子。
“原來如此,”一聽這話,蕭子恒就點頭。
還是有些許不解:“不過既是如此的話,我與子豪兄也是一同前來的,為何她對我態度那般?”
如此的美人兒對他態度惡劣,當真是傷他的心。
“那便要問子恒兄你自己了,”蕭子恒還沒認出陳汝南來,陳子豪就笑個不行。
“何故問我?”陳子豪越是這般,蕭子恒就越是雲裏霧裏了。
不過無論他怎麽問,陳子豪都沒說破。一群書生在陳汝南的鋪子裏,就等著她做的小食呢。
而在後廚裏,陳冬梅瞧著忙活著做各種小吃的自家小妹。忍不住的就問:“小霸王陌將軍呢,今天怎麽沒瞧見他人影?”
好像自打她今早上一來鋪子,就沒看到陌元軒的人了。
“哦,他回平嶽關去了。”陳汝南拿著筷子,劈裏啪啦的在陶缸裏麵打著奶油,然後就這麽說。
“什麽?”一聽這話,陳冬梅就皺眉,語氣都有些急了:“小霸王,你又把他趕走了呀?”
不然這好端端的,陌將軍怎麽會回了平嶽關?
“不是,二姐你這是哪裏的話呀?腿長在他身上,他不走我能攆他走啊?”
二姐的話,讓陳汝南哭笑不得。
看了她一眼,才又道:“人家可是剿匪大將軍,你別忘了人家來這裏是幹嘛的,怎麽可能天天待在我們這裏?他軍師已經派人來催了,他是回平嶽關打仗去了。”
想起陌元軒走時,看她的那個眼神,陳汝南的心情就好奇怪。
“哦,原來是剿匪去了呀。”陳汝南這麽說了,陳冬梅這才放心的樣子。
一邊往柴灶裏麵添著柴,一邊又說:“不過那外麵那個陳公子又是誰?我怎麽看你們說話好像挺熟的樣子?”
淮嶽書院的那些書生,大多都是非富即貴的。小霸王平日裏沒接觸的機會,能認得他們也是奇怪的。
“他叫陳子豪,是平樂縣令的兒子。我上次去平嶽關辦事情的時候,他幫了我的忙。既然人家幫了忙,我們自然是要投桃報李的。他來買小食,不可能把他趕了出去吧?”
知道二姐那點心思,陳汝南自然也不會藏著掖著,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免得她胡思亂想,肯定要覺得她對陳子豪有意思了。
“原來是這樣,”陳汝南說清楚,二姐明顯這才放了心。
也知道她自己的心思瞞不住小妹,就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怕你不懂事被人騙了,當姐姐的可不得多管著點?”
反正他們是覺著,沒有人比陌元軒更配他們家小霸王了。
“好啦,我知道了。”也知道二姐是真心對她好才會這樣,陳汝南自然不會多說什麽。
隻是忙活著自己的,各種小食一樣一樣的都做了一遍,隻是分量做的少。
而當她把各類型的小食,放到那些公子哥的麵前的時候。那些也算是見多識廣的公子哥們,一個個都很是驚奇的模樣。
尤其是那個蕭子恒,最為心急。
直接便拿了一個奶油麻團,也顧不得燙了,放到嘴裏麵便咬:“呼……呼,好燙。嗯……不過燙歸燙,當真……也當真美味。”
“蕭兄你慢一點,待會兒若是嘴燙了泡,你便知道痛了。”蕭子恒這模樣,逗得他的同窗都笑了起來。
也知道他是一開始惹了這陳姑娘生氣,故意如此捧場,想求得美人原諒的。
不過對於蕭子恒這滑稽的樣子,陳汝南就像沒有看到。隻是送了小食,然後就回頭去忙活自己的去了。
這些書生們便說說笑笑的,便把陳汝南擺上桌的小食,很快就一掃而空。最後吃完了,都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
倒是陳子豪,吃完了便徑直站了起來。笑著對著陳汝南扶了扶手,才道:“今日謝過陳姑娘的特例款待了,陳某不勝感激。”
說著便從袖口掏了銀子,遞了過來:“這是小食所需的銀兩,還請姑娘收下。”
如此精致的吃食,費工夫肯定有費食材。她一個小姑娘,總不能讓她虧著。
“不用了,今日這些便算是我請陳公子的。上次在縣衙的事情,都還沒機會謝陳公子呢。”這銀子,陳汝南自然是不會收的。
前世是他幫她的事情不能說,自然就隻能借口說上次的事了。
“這不好吧,這個……”還有男居然還不收銀子,陳子豪就更不好意思了。
剛剛要想說什麽,一個尖銳的聲音,突然就在鋪子外麵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話。
“陳汝南你這個死丫頭,你給我滾出來!這個禍害精小賤人,看老娘今天不撕了你!”
突然出現的叫罵聲,讓那些書生們一個個都傻了眼。
陳子豪更是奇怪的瞧著陳汝南:“陳姑娘這……”
不過陳汝南卻揮了揮手,笑道:“私事而已,既然公子們已經吃完了,那麽就請先走吧。”
和他們無關的事情,將他們扯進來也不好。
而同樣聽見這叫罵聲的陳冬梅,自然也立馬從後麵出來了。
見陳汝南這就要出去,趕緊的就拉住她。滿眼的擔心:“汝南這陳豔豔可不是個好惹的,該怎麽辦呀?”
若是陌將軍在,有個男子幫著她們還好。可現在陌將軍也走了,小霸王不一定就是這陳豔豔的對手。
“二姐不怕,你忘了之前我是怎麽說的?咱們占著理,難道還怕她不成?”見二姐這麽擔心,陳汝南就拍了拍她的手。
然後二話沒說,直接便出了鋪子門。
看著穿著藕色衣裙,滿臉戾氣雙手叉腰在那裏撒潑的陳豔豔。冷笑道:“姐姐我出來了,禍害精小賤人你叫我做什麽?”
要說耍嘴皮子,她未必會輸給陳豔豔。
“你……”這死丫頭,膽子見長居然連她也敢罵。
一聽陳汝南的話,陳豔豔就更氣了。衝上來便要動手,嘴裏更是咬牙切齒的:“你這該死的小娼婦,居然敢把我爹弄到大牢裏麵去!誰給你的膽子?敢幹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今天若是不打死你,我就不叫陳豔豔!”
因為陳弘的媳婦死的早,陳豔豔是陳家老太太養大的。故而陳豔豔這個性子,像極了陳老太太的潑辣不講理。
從小也是欺負慣了陳汝南三姐妹,故而一聽他家兄弟告狀,說是陳汝南讓陳弘被關了起來。便理直氣壯的跑來生事了。
“嗬嗬,螳臂擋車。”看著陳豔豔衝著她衝過來,陳汝南隻是冷冷的一笑。
順手便拿了二姐放在門口,早上坐驢車來時用來打露水的小木棍。想都沒想,就將今天早上學了陌元軒的那些招式舞了出來。
“啊……啊……啊……”本來張牙舞爪的要打陳汝南的陳豔豔,這都還沒碰到陳汝南一根毫毛,就挨了她好幾下。
一邊後退一邊尖叫著罵:“你這個死丫頭,居然還敢跟我動手。像你這般的貨色,就應該拿去遊街浸豬籠!”
陳豔豔罵得如此難聽,就算陳汝南不與她計較,陳冬梅也是聽不下去的。
咬著牙便在旁邊搭話:“陳豔豔像你這般的貨色,才應該拉去浸豬籠呢。整個陳家村誰不知道,你還未嫁去夫家之時,便就珠胎暗結了。若不是老太太疼著你,上下打點又去求了王家讓你提前過門的話,你墳頭的草怕都長了一丈高了!”
“你……”這些成年往事,陳豔豔皮厚,本是不以為然的。
但瞧著陳汝南鋪中那麽多的男子,她的臉色便一下子就變了。厲聲尖叫道:“陳冬梅你這死丫頭血口噴人!再敢胡言亂語的話,信不信我撕破你的爛嘴!”
她與她相公如何又怎樣?礙著這兩個小娼婦什麽事了?看來都是她回娘家的機會太少,這兩死丫頭皮緊了,欠抽呢!
“有本事你撕撕試一試!”看著陳豔豔,陳汝南皺著眉頭,便直接走了過去。
嘴角掛著冷笑:“你的醜事是沒人傳揚,但是陳家村誰都知曉。你今日還敢跑到我這裏來鬧,看來你在婆家的清閑日子還真是過夠了!”
陳豔豔雖然在娘家潑辣著,誰都要欺負一下,自以為自己是個人物。可是在婆家那邊,卻是個不受待見的。婚前不檢點是一因素,婚後肚子不爭氣生的全是女兒也是一大原因。
而她那相公也是四處尋花問柳的不歸家,歸了家對她也是冷淡的。如此一來,她每每回娘家都要找找她們的麻煩,借此來撒氣。
可不管陳汝南如何說,陳豔豔依舊是不怕的:“哼,你這死丫頭少嚇唬我!這麽些年了,你一撅屁股我都知道你要拉什麽屎!我警告你,你馬上去鎮公所把我爹弄出來。否則的話,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雖然陳剛陳隆兩兄弟和陳豔豔說了,如今的陳汝南有多難對付。但是她欺負慣了陳汝南,不覺得壓不住她。
“嗬嗬,”看陳豔豔這個樣子,還真是把她當成了前世那般好欺負的陳汝南。
所以陳汝南一邊冷笑著,一邊看著她:“你爹夥同鎮上的郎中,坑我家的銀子才被抓去鎮公所關著的,我憑什麽要去把你爹弄出來?他既然敢做這種醜事,就應該有被關起來的覺悟。”
“你……”陳汝南居然敢不聽她的話,陳豔豔又要罵起來。
不過她話都沒說完,又陳汝南打斷:“哦,我倒是忘記了,這件事情與你也是有關的。你爹讓郎中開的調理身子的藥,不就是給你的嗎?
看來這件事情,我還得去和亭長大人說說。既然你也是受益者,那此事肯定有你一份。你也該去鎮公所的牢房裏呆上個一兩個月,免得以後你們再心術不正,想著不勞而獲!”
說著這話,陳如南根本就沒有猶豫。直接回過頭,便對陳冬梅講:“二姐我在這邊看著,你便先去請亭長大人過來。這事情,我定是要追究到底的。”
小時候受了陳豔豔那麽多的氣,她倒不介意,好好的讓她吃些苦頭。
“好,我現在就去。”一聽自家小妹說的,陳冬梅也沒有猶豫,直接轉身便要走了。
倒是陳豔豔瞧著陳汝南是來真的,臉色都變了。急匆匆的便道:“你這死丫頭有病是吧?我爹哪有給我買藥?你就是血口噴人,就是想要誣陷我。”
“是不是誣陷,把郎中叫出來對對質,不就知曉了?”陳豔豔已經怕了,陳汝南卻一步步走近她,貌似要抓她的樣子。
“你……你別過來,我警告你別過來!”看著陳汝南,陳豔豔思前想後,覺得再鬧下去對自己可不利。
隻能咬著牙道:“我告訴你,今天這事情我和你沒完。我先去找幫手來,一會兒再來收拾你。你這死丫頭給我等著,你給我等著!”
說完這話,被陳汝南的那番話嚇得不行的陳豔豔,轉頭便就跑了。
一邊跑,還一邊想:陳汝南這個死丫頭,是中了魔不成?這好端端的,咋跟變了個人似的?
“哼,外強中幹,慫包!”看著陳豔豔的身影,就這麽消失在了不遠處。
陳汝南冷笑著哼了一聲,然後這才轉身回鋪子。
隻見方才她讓走的那些書生,一個都沒走。還在她的鋪子裏,驚呆似的看著她。
陳汝南就淺淺一笑:“怎麽各位公子,看小女子吵架很過癮嗎?”
“過癮,自然是過癮的。”其他人都還沒答話,蕭子恒最先開口。
又瞧了瞧陳汝南手中的木棍,便道:“陳姑娘你還會武功啊?你方才那幾下,當真是幹淨利落,威力無窮呢。”
本來瞧著她嬌嬌小小,以為有人來找茬,她定是要吃虧的。卻沒想到她這麽厲害,幾番話便將人趕走了。
不過對於蕭子恒的話,陳汝南卻沒回答。隻是想著:她也沒想到隻是跟陌元軒學了個皮毛招式,便有這樣的效果。看起來以後有空的話,得多瞧瞧陌元軒練劍,偷師學藝也是好的。
看陳汝南都不理蕭子恒,見她沒事了,陳子豪這才扶了扶手。笑道:“既然此事姑娘已經解決,那我等便先告辭了。以後若是有機會,定再來照顧姑娘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