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滿腦子的問題，但現在顯然不是詢問的好時候。
顧北初的臉，一點點冷下去。他收回手，神情恢複如初，仿佛剛才的冰冷沒有出現一般。
秦斯含心裏很滿意，轉而又想到一個問題，他問，“你把萱萱藏在了哪裏？”
話音一落，蘇清歡愣住了，傻傻的轉頭看向秦斯含。她沒聽錯吧，秦斯含在問顧北初，關於萱萱的事情？
“萱萱不是在學校嗎，你問北初做什麽？”她像是察覺到了什麽，手不自覺捏緊。
對麵的顧北初，在秦斯含問出這句話時，心裏就開始慌亂了，隻是他掩飾的很好，讓人看不出來。
要知道，那片地段，平時很少有車子來往。
林卓很明顯就是在故意等她。
說不定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在那裏，而在此之前，他必定也知道，她肯定會跟秦斯含鬧矛盾，然後離家出走，所以才會在那裏等著。
她覺得不可思議，心涼了幾分。
“我去查了，他跟顧北初是朋友，特意接近你，也是為了幫助顧北初，帶走萱萱，就是為了逼我跟你分手。我怕他會對萱萱不利，暫時順從了她，卻不敢跟你領證，我怕他們會對萱萱不利。”
至此，秦斯含突然莫名其妙的冷淡，百般推脫，全都有了解釋。
蘇清歡一副受到重大打擊的模樣，久久沒能回過神。
秦斯含繼續道，“你與萱萱，對我來說，都是最重要的，我選擇不告訴你，是因為我想在你知道前，把問題解決了。”
“這是真的嗎？”蘇清歡心亂如麻，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問著。
秦斯含扯出一個有些冷的笑容，“你問問顧北初，看他怎麽說。”
蘇清歡如夢初醒，轉向顧北初，眼裏帶著自己都不曾發覺的哀求。
其實這段時間，她已經察覺到了顧北初不太對勁，隻是還是不敢相信，他竟會對自己的女兒下手。
她祈禱著，這一切都是秦斯含搞錯了。
“北初……”蘇清歡聲音有些顫抖，她強自鎮定下來，問道，“是這樣嗎，你帶走了萱萱？”
他們之間，隻隔著三四個人的距離，但誰都沒往前一步。
顧北初沉默著，靜靜地看著她。
蘇清歡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她捂著嘴巴，猛地喊出聲，“你為什麽要那麽做，她是我女兒啊。”
私心裏，她是希望顧北初否認的。
然而，事實擺在跟前，已經容不得她不相信。
她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明明最希望她獲得幸福的顧北初，卻在做著一件讓她痛徹心扉的事。
他們之間的友誼，她可以肯定不是假的，近一年來，她真的是越來越不懂顧北初了。
顧北初低低笑起來，似乎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
“你笑什麽？”蘇清歡肅著臉，木然問道。
顧北初止住笑，溫柔地道，“清歡你記住，我做任何事情，都是為了你好，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幸福。”
蘇清歡搖著頭，覺得心很累，顧北初所說的幸福，離她理解的，似乎南轅北轍。
“不要拿這個當借口，我隻想知道，為什麽？”
顧北初又不說話了。
蘇清歡心碎成渣，強忍著撲上去搖醒他的衝動，無力地問道，“萱萱在哪裏，你告訴我們，今天的事，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我們，也暫時不要見麵了。”
聞言，顧北初露出一個有些詭異的笑容。
“清歡，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顧北初氣定神閑，負手於身後，緩緩地，一字一句地道，“你們，都出不去了。”
他說著，還特意看了秦斯含一眼。
他們在說話的時候，秦斯含也沒做什麽，就專注的盯著蘇清歡，此刻，他接觸到顧北初挑釁的眼神，便勾了勾嘴角，一點不意外，也沒半分害怕，模樣比顧北初還輕鬆。
顧北初心內憤然，背在身後的手，悄悄攥了一下。
隻有蘇清歡，嚴肅地看著他，“什麽意思？”
“沒事，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好好待在我身邊就好。”顧北初笑的和煦，含情脈脈。
蘇清歡打了個含顫，麵無表情道，“不可能，雖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我已經不想待在這裏了。”
“清歡，我以為你這段時間很快樂。”顧北初輕聲說著。
蘇清歡沉著臉，不答反問，“其實你早就在策劃了，我的手機根本就沒丟，是你拿走了對不對，你不想讓我跟外界聯係，像養一隻金絲雀一樣，把我關在這裏。”
顧北初反駁，“你不是金絲雀，我隻是，隻是……”他有些難以啟齒。
蘇清歡也不管他，自顧自地道，“顧北初，你讓我很失望。”
“是嗎。”顧北初綻放出一個笑容，聲音卻沒有溫度，“你早就知道了，你也在騙我。”
“我隻是想出去而已。”
兩人談的很不愉快，蘇清歡覺得窒息，不想再看到顧北初，就拉著秦斯含往門口走。
萱萱……
相信他看在自己的份上，不會傷害萱萱的。
顧北初朝傭人們使了個眼色，一個機靈的，搶先一步，哢嚓一聲，將門落鎖了。
“顧北初！”蘇清歡又驚又怒，雙眼噴火。
顧北初歎氣，“你今天一直在連名帶姓的叫我。”
蘇清歡被他的關注點打敗了，知道讓顧北初主動放他們離開是不可能的了，不由看向秦斯含，目光急切。
做朋友這麽多年，她竟然一點都不了解顧北初。
再往前推一個月，說顧北初會這麽對她，打死她也不會相信。
事實是，他真的做了，哄騙她，變相的軟禁她，她真不知道還有什麽是他做不出來的。
她隱隱知道，自己好像被騙了，但她拒絕去想這個可能，那會讓她對顧北初最後一點情意，也消磨殆盡。
“怎麽辦？”蘇清歡低聲道。
“沒關係，有我在。”秦斯含神色平靜，並沒當一回事。
“可……”
秦斯含捏了捏她的手，溫聲道，“相信我嗎？”
蘇清歡不由自主就點了頭。
“好，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兩人說話聲音很低，幾乎是當著顧北初的麵在咬耳朵，他冷冷淡淡的看著，卻沒剛才生氣，反倒像是握著什麽底牌一般，胸有成竹。
蘇清歡的心提起來，果然開口問道，“萱萱怎麽樣了，她在哪裏？”
“你過來一點，我告訴你。”顧北初溫柔的笑著，人畜無害的模樣。
秦斯含拽住她的手。
但蘇清歡急於知道萱萱的消息，掙開了，急切的向前走了兩步，與顧北初的距離更為靠近，她卻完全沒有察覺，“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你把萱萱怎麽樣了。”
顧北初伸手，一把將蘇清歡拉到身邊，蘇清歡一驚，條件反射就要掙紮，顧北初道，“別怕，清歡，不要害怕我。”
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的攔在蘇清歡麵前，擋住了她半個身子。
秦斯含黑著臉，待要上去將蘇清歡搶過來，又恐傷到她，硬生生停下腳步，沉聲道，“顧北初，你適可而止！”
顧北初輕輕一笑，“適可而止的是你才對，清歡早就對你死心了，勸你還是早點放手，不要苦苦糾纏。”
秦斯含看蘇清歡，冷笑，“多管閑事，這是我跟我老婆之間的事，毋需外人多嘴。”
一聲老婆，高低立下。
顧北初眼裏閃過一抹狠厲，粲然一笑，“你老婆？藍心嗎？”
兩人都將對方視為眼中釘，言語毫不留情。
蘇清歡忍無可忍，插嘴道，“北初，你還沒告訴我，萱萱到底在哪裏，你把她怎麽樣了？”
“她很好，隻要你在我身邊，她就會很好。”顧北初重點強調你在我身邊幾個字。
蘇清歡假裝沒聽懂，正色道，“我現在就在這裏，你是否可以讓萱萱出來，我許久沒見她了，很想念。”
顧北初輕笑著搖搖頭，“不行啊，你還在想著怎麽離開我，讓你看到萱萱，你怕是頭也不回就走出這扇門了。”
這副樣子，看來是真的不打算放人了。
“那你到底要怎麽樣？”蘇清歡也煩躁起來，一邊對顧北初很失望，一邊又擔心萱萱。
“留下來，跟我在一起，我跟你保證，我會把萱萱當作親生女兒，你不用擔心我對她不好，我會像待親生女兒一樣待她。”顧北初說的無比認真。
蘇清歡快氣笑了，“你這是什麽話，她親爸還在這兒，為什麽非要跟著你。”
她覺得荒唐，萱萱可是秦斯含的命，他到底哪來的勇氣，覺得自己會比秦斯含對萱萱更好。
“我不可能留下的。”蘇清歡搖著頭，往後退了退。
顧北初滿是失望，握著拳，平靜道，“他一次一次傷害你，你就是離不開他，是嗎？”
“與任何人都沒關係，我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蘇清歡僵了一下，反駁道。誠然，秦斯含也傷了她的心，她還沒有忘記。
眼下，這兩個男人都讓她失望極了。
另外，誰說她拒絕了顧北初，就一定要選擇秦斯含？
之前沒有他們，她不是一樣也過得好好的。
她也算是看懂了，這兩人一個都靠不住。
“清歡……”
“夠了！”秦斯含猛地打斷他的話，眼裏燃著怒火，顧北初以為他是死人，當著他的麵挑撥？
顧北初瞟了他一眼，譏笑道：“聽到了嗎，她寧願一個人，也不會選擇你，所以，識趣的，還是一個人，乖乖地從我這裏滾出去！”
顯然，秦斯含的耐性也到了盡頭，他警告道，“顧北初，我最後問一次，你放人還是不放？”
顧北初走到電視櫃邊，拉開抽屜，找出煙和打火機，點燃一根，姿態閑適的抽了一口，方慢悠悠地道，“放人是不可能放的，反正我的要求隻有一個，清歡留下，你走，除此之外，一切免談。”
“恐怕未必如你所願。”秦斯寒冷笑一聲，抬眸看向窗子。
顧北初一怔，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原來不知道何時，天邊已經發亮了。在這萬籟俱寂的時候，他似乎聽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聲音。
外麵有人！顧北初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大步走過去，推開窗子，往外一看，一群黑衣人就站在院子裏！他刷的一下，重新拉上窗子。
顧北初震驚，竟不知道這群人，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秦斯含知道他看到了，神色頗為輕鬆。顧北初咬牙，“你什麽意思，秦斯含，帶人擅闖民宅，我可以告你！”
蘇清歡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隻是顧北初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還帶著一股子不認輸的決然。
“容你囚禁人，就不許我救人？”
“你救個屁！”顧北初第一次爆了粗口。
秦斯含不理他，他看了看手表，皺皺眉，耽誤的時間太多了，他隻想將誤會解開，好好把人帶回去。
因此，再開口的時候，語氣裏帶上了明顯的不耐煩，“放人，否則，我不保證他們會做出什麽來。”
“做夢！”顧北初惡狠狠道，區區幾個人就想嚇到他，欺負他顧北初找不到人？
秦斯含懶得再廢話，朝蕭逸看了一眼。
蕭逸點點頭，掏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一下，對顧北初道，“顧先生，大家都是同行，您退一步，往後大家再見麵，也好說話不是，何況，您跟蘇小姐，還是好朋友，你帶走的可是蘇小姐的女兒，按輩分來說，小姑娘還要叫您一聲叔叔。”
“有本事，你們自己出去！”顧北初冷冷的回了這麽幾個字。
蕭逸就不說話了，拿起手機不知道給什麽人打了過去。
偌大的客廳裏，秦斯含和顧北初各自占據一邊，蘇清歡站在偏中間的位置。
誰都沒有說話。
空氣宛如凝固了一般。
突然，一聲巨響猝不及防的響起來，蘇清歡驚恐地看過去……
更不會在森陌幾次危急中，重新站穩。
顧北初的神色已然鐵青。
蕭逸捏著手機，看著秦斯含，他在等他下一步的指示。
秦斯含沒有喊停，他們就會繼續。
蘇清歡的心砰砰直跳。
玻璃最終還是被擊碎了，玻璃渣像下雨一樣，灑了一地。
“顧先生，”蕭逸忍不住又一次出聲提醒，“您真的不考慮一下，讓蘇小姐和萱萱回家？”
顧北初沒作回應，連個眼神都沒分給蕭逸，他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窗戶已經被砸開，外麵的人卻遲遲沒有進來，因為顧北初叫的人，終於趕過來了。
兩夥人對在一起，二話不說，就開始動手。
顧北初露出了一點笑容。
他走過去，打開門，幾個人看到了外麵的情形。
約莫有四五十個人，混戰在一起，還互相放著狠話，彼此問候各自的祖宗十八代。
蘇清歡被這一幕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