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沒有理會楚生的詰問，周昌轉身，對著麵色不善的喬老道。
‘抱歉，喬老，今天的事情是我的錯，還請見諒。’
‘哼。’
冷哼一聲，喬老直接帶著喬大徑直離開了包間。
看那樣子，顯然蘇清歡的戲份是無望了。
‘你們都給我進來。’
目光冷冷地看了看蘇清歡和楚生兩人，周昌吩咐道。
‘哦。’
這話當然是楚生回答的。
男人隱約間似乎有些委屈，倒是讓一旁暗暗觀察的蘇清歡，心中一驚。
她好像，知道了些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跟在楚生的後麵走進去，蘇清歡手腳麻利的關上了包間的門，隔絕了外麵的一切紛擾。
‘說，你來這裏做什麽？’
據他所知，楚生這些天可都是有工作的，沒什麽事的話，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除非男人是在這裏工作？
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周昌皺了皺眉毛。
‘我碰巧在這邊工作，剛好看到了蘇清歡，就想著過來打聲招呼，沒想到她告訴我說，喬老看著不是很規矩，我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
這是第一次，楚生如此明確地在周昌麵前，表達自己的關心。
一時間，倒是讓周昌有些恍惚。
一聽楚生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自己身上，無辜的蘇清歡摸了摸鼻梁，很是隱晦的遞給了楚生一個神情，大概是說“沒想到你竟然會是這樣的人”。
不過這事關周昌的人身安全，蘇清歡這個啞巴虧就算是不想吃，也隻能獨自吞下去。
‘嗯，是這樣沒錯。’
‘歡歡，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和楚生說。’
周昌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來楚生之所以衝進來，哪裏是因為蘇清歡說的那幾句話。
可是正因為清楚，他才要問，他要是要問問，他楚生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哦，好。’
遞給楚生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蘇清歡撤離了現場。
一時間，仿佛就連空氣都不再流動，包間內安靜地有些嚇人。
原本低垂著頭的楚生，有些不安分的抬頭看了看周昌，卻是不料，剛好和男人幽深的眸子對視上。
許是有些心虛，畢竟自己方才說的話也不是多麽靠譜，所以楚生立即轉移了視線。
‘你是怎麽知道喬老有那方麵的愛好的？’
內心歎息一聲，詰問的話，也不知為何沒有說出口，周昌竟是詢問出了這麽一句話來。
見到喬老的第一麵，他是沒發現男人是有那種嗜好的，可是在蘇清歡出去之後，喬老就沒了顧忌，竟是直接在他麵前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且不說周昌根本對喬老這個年紀的人，能有什麽想法，就單說他本身因為楚生當年的事情，還沒能釋懷，怎麽可能會喜歡上男人？
所以在喬老明確的告訴自己想要和發生那種關係的時候，周昌也明確的拒絕了喬老。
方才楚生衝進來的時候，已經是他拒絕過喬老了。
其實仔細想想，要不是方才這男人衝進來，自己指不定今天能不能出去，還不一定呢？所以從另一個層麵上來說，他還得要謝謝楚生才是。
沒有提前調查清楚喬老的為人，是他的失誤。不過好在有楚生方才的那麽一搞，喬老對他的心思也就歇了。
周昌低頭整了整衣領，起身，準備抬腳離開包間，隻是誰料，就在錯身而過的那一瞬間，楚生抓住了他的手腕。
‘還有事嗎？’
被周昌淡漠的眼神刺到了，楚生不自覺地放開了抓住男人手腕的手。
‘我……我想和你好好談一談。’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久，可是他們一直都沒有開誠布公的談過，周昌對他如今這個態度，楚生以為自己可以繼續忍受下去的，可是他發現他對自己的容忍程度實在是高估了，他根本就忍不下去，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忍下去了。
就趁著這個機會，讓他把這麽多年都沒有說出口的話，好好說一說，如果最後的結局還是不能圓滿的話，那麽他也就認了。
‘好。’
沉吟半天，周昌對上楚生略顯緊張的雙眸，點頭同意道。
複又坐回了方才的位置，楚生緊跟著坐在男人的對麵。
‘當年的事情，是我的錯，這麽多年來，我一直都沒有勇氣跟你說一聲對不起，很抱歉。周昌，對不起，是我混賬，對你做出那等豬狗不如的事情，不管你是想罵我還是想打我，我都無所謂，但是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周昌，我愛你，不是喜歡，是愛你，我無法再繼續忍受你無視我的時候，我知道兩個男人相愛是一件很驚世駭俗的事情，但是也不是不可以對嗎？娛樂圈本來就是一個大染缸，公開出櫃也沒有什麽，周昌，你就給我一句話，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隻是一瞬間的喜歡？’
問出這話的瞬間，男人的心中就暗自低聲嘲笑一聲，他對周昌是愛，到了周昌的身上，他卻是隻敢用喜歡，他到底是不敢確認男人的心意啊。
楚生說這些話的時候，周昌的眼眸一直都低垂著，久久不曾言語。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楚生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要緊張地停止跳動了，終於，周昌開口了。
‘沒有。從來沒有，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不可能去喜歡一個男人去，既然你今天把話說開了，那麽我也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楚生，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從來沒有，我們隻有工作關係，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要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楚生的耳朵在聽到男人說出‘沒有’的那一瞬間，已經選擇了自動關閉，至於周昌後麵到底說了什麽，隻怕楚生根本就沒有聽進去。
周昌就這麽輕飄飄地離開了，可是楚生的心卻是碎了一地，哪怕是撿起來重新拚接，也不再是原來的那一顆了。
‘哈哈哈哈.……’
楚生笑了，在周昌離開後的一分鍾，他大笑出聲，笑著笑著，男人的淚水竟是不知不覺得流了下來。
一時間，竟是讓人搞不清楚，男人到底是在哭還是在笑。
‘沒有？周昌，你還真是有夠狠心的，竟是連一個謊言都不曾說給我聽。’
這麽多年，他以為周昌雖然還是恨著他的，可是如果沒有喜歡，哪裏來的恨？可為什麽男人對他竟是毫無感情，難道這麽多年，都是他一廂情願嗎？還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先生，你好，這間包間已經有人預定了，如果您有需要的話，可以預定其他的包間。’
一個服務員打扮的男人上前，微微彎腰，恭敬地說道。
眼底卻是閃過一抹詫異，顯然他是認出楚生來了。隻是好在他的職業素養夠高，沒有驚呼出聲，也沒有纏著楚生給他簽名，畢竟在這個時候，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楚生的心情並不是那麽好。
‘去給他換其他的，這間包間我要了，多少錢都可以，對了，去給我搬一箱酒過來，要那種酒精濃度高的，最好是能夠讓人什麽都忘卻的。’
他現在什麽都不想幹，隻想要喝酒來麻痹自己。
什麽時候他楚生竟是也會淪落到這個境地？
‘好的，先生，請您稍等，酒水馬上送到。’
這一天，楚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瓶酒進肚子，他隻知道自己醒過來的時候，是在醫院，而身邊隻有助理一個人。
看著病房門口，楚生冷嘲一聲，他究竟是在期盼著些什麽呢？
周昌他是不會來的，說了那樣絕情的話，周昌又怎麽可能會來？
是他糊塗，這麽多年沒有放下對男人的感情，以為男人對他也是如此，卻是不想，他一直都念念不忘的，隻怕是別人恨不得早早遺忘的。
其實昨天有一句話，是他因為緊張沒有說出口的，就是他對周昌，從來都不是一見鍾情，而是日久生情，可是這一句，隻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說出口了吧。
‘楚哥，你怎麽了？’
助理順著楚生的目光看了看門邊，發現什麽都沒有，一臉疑惑地轉過頭來，好奇地詢問道。
‘沒什麽。我累了，想休息了，你回去吧。’
‘哦，好吧。’
一看楚生自顧自的蒙上了被子，助理低聲回應道。
走出病房的時候，卻是奇怪的撓了撓自己的頭，心裏想著，他怎麽覺得楚哥怪怪的，就像是受了情傷似的，可是他一直都跟在楚哥的身邊，也沒聽說楚哥有喜歡的女人啊？這到底是為什麽啊？
昨天他被會所的服務人員叫去的時候，心底還在納悶，楚哥平時那麽自律的一個人，雖然私下裏脾氣是不好了點，可是也沒有一個人喝悶酒的習慣啊，還是喝著喝著就進了醫院的這種，這不是擺明了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嗎？
而且楚哥剛剛看門口的時候，那樣子分明是在期盼有什麽人能來，可是最後什麽人也沒有，所以楚哥剛才的神情別提有多失望了。
可是到底是什麽人呢？助理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才能夠讓楚哥這麽傷心呢？
此時此刻，那個讓助理好奇的人，正在忙碌著為蘇清歡挑選更好的劇本。
倒不是周昌心善，實在是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所謂的情情愛愛上，那個時候，他的眼裏隻有他的事業和他的報複，楚生是他實現夢想道路上的一個意外，對於意外的處置方式，周昌一開始是打算丟棄的，可是在後來因為種種原因的牽絆，他沒有辦法將他隨意地丟棄，隻能置之不顧，也是在那個時候，他對楚生產生了不一樣的感情。
許是男人完全不同於台上和熒幕上的囂張和冷嘲，周昌漸漸地對楚生上了心。隻是他到底是個自控能力極強的人，在意識到自己的心思之後，就迅速地開始製止。
於是，還沒開始就已經草草地結束了他這段莫名其妙的感情。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他早都忘記的幹幹淨淨，也是昨天楚生突然問起，他才會想起來。
是為什麽要說謊呢，大概是怕麻煩吧。
自己如今走到這個位置，也不是沒有人在盯著，想要拉自己下去的，要是就因為楚生而毀掉自己苦心經營的一切，周昌自問自己是沒有這個勇氣的。
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麽就讓它過去好了。人都是向前看的，沒有人能夠一直緬懷過去的，而且那個過去，還不是那麽的美好。
正是因為秉著這樣的態度，這些年來，對待楚生的有意討好，周昌一直都控製著自己，沒有給出任何的回應。甚至他以為隻怕是過完了這輩子，楚生都是不打算說出喜歡他愛他這樣的話的，可是偏偏昨天楚生說出來了，也許是喬老的事情刺激到了他，可是不管究竟是因為什麽，周昌都是不可能回應楚生的。
他已經不是年輕人了，沒有了當年的朝氣蓬勃，麵對楚生的追求，他根本無法給出任何的回應和承諾，倒不如什麽都不說，像之前相安無事的不就挺好的嗎？
楚生喝酒喝得胃出血進醫院的事情，他一早就得知了消息，隻是為什麽沒有去醫院，自然是因為怕楚生多想。他不是那種給了別人希望，最後還什麽都不做的人，既然已經拒絕了男人，那麽就拒絕的再徹底一些，讓他沒有了念想，總歸是好的。
甩了甩頭，將腦海裏所有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去，周昌重新聚精會神，投入了工作。
京都一個不知名的角落
突然一個全身包裹嚴實的男人出現在巷子裏，一步步地走進巷子的最深處，手裏好像還拿著什麽東西，男人時不時地四處看看，生怕有人會突然出現，搶走他手裏的東西似的。
隨著男人的腳步聲一步步地靠近，在巷子的盡頭出現了一個同樣包裹嚴實，戴著口罩的男人。
聽到男人的腳步聲，這人轉過身來，唯一透露在外麵的眸子冰冷嚇人，像是剛從修羅場回來似的，沒有一絲一毫的人情可言。
‘東西拿過來了？’
明明看樣子和身形是一個中年男人，可是一出口竟是一個老氣十足的聲音，讓人聽著耳朵就很不舒服。
‘哎，拿過來了，您看看。’
說完，男人便將自己手裏你拿著的東西交給了對麵的男人。
在接觸到男人滿意的眼神之後，男人心底暗自謀劃了一番，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了口。
‘先生，您看，您要的東西我都交給您了，那錢.……’
‘嗬，行了，柳餘，放心，錢我已經打到你的卡上了，你去銀行看看不就知道了？對了，你女兒那邊又跟魏然牽扯上了，你盡快想辦法讓他們兩個人分開，不要幹涉到我們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