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陸最強醫生?(一)
“與人族和精靈的‘魔法之心’不同,龍族的魔力存儲在獨立器官“魔囊”中,這兩種截然不同的魔法體係,理論上的確不可能產生後代。”
“但是,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奇跡。”
遲小厲話鋒一轉:“如果父係母係皆是君臨頂點的強者,在強行壓製自身的實力的情況下,可以將兩種體係的排斥降到最低,從而創造出那微乎其微的可能。”
芙蕾雅已經吃驚到說不出話。
“當然,這種強行壓製的代價,便是實力再也無法恢複巔峰。那頭黑龍就是實力受損後,才會被幾個不入流的法師成功偷襲,也是令人惋惜。”
遲小厲仍然沉浸在英雄惜英雄的傷感中,不無唏噓地看向少女:“你聽明白了嗎?”
芙蕾雅重重點點頭,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我懂了!就是說你可以和其他種族的異性強者生孩——噗呀!”
少女的話並沒有說完,就被製裁的鐵拳打斷。
“真是對牛彈琴,無法理解你那奇怪的腦回路。”
將拳頭從少女頭上收回,遲小厲抬起胳膊,將幼女舉到她身邊:“仔細聽。”
捂著頭頂的包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芙蕾雅支起耳朵,卻很快聽出了端倪。
幼女的呼吸節奏有些奇怪,在一呼一吸的交替間,總會摻雜一道極為怪異的顫音。
“她這是……”
芙蕾雅驚疑地抬起頭。
“發現了吧?”
遲小厲不知在想什麽,臉色凝重道:“雖然這個奇跡的確誕生了,但她體內同時存在兩種魔力係統的事實卻無法改變。從出生起,兩者就在不停地互相攻擊。如果不是龍族血脈讓她的身體強度超乎尋常,早就被這種自我排斥殺死了。”
“那……她得承受多大的痛苦啊。”
心疼的摸了摸幼女額頭,芙蕾雅不禁有些難過。
“等我趕到的時候,她父親已經奄奄一息了,臨死前拜托我照顧她。我本來想拒絕,但仔細考慮了下,反正已經養了一個吃白飯的,也不差再多一個,就當給你做個伴吧。”
“誰吃白飯啦!”
芙蕾雅也懶得再吐槽,溫柔摸著幼女粉嘟嘟的臉頰,對於這個新加入的家庭一員,越看越喜歡。
(以後,你就是我妹妹了。)
想到自己再次當姐姐,少女不禁綻放出笑容,心情大好地看向遲小厲,問道:
“那頭黑龍的屍體呢?我記得黑龍血好像挺值錢的。”
遲小厲沒有多想,脫口而出:
“被我燒了。”
芙蕾雅撫摸幼女的手猛然一僵。
感受到一股不妙的氣息,他才瞬間反應過來,連忙圓道:“那個……其實在場還有其他幾個法師,他們超級厲害的!我跟他們打有些吃力,情急之下,就用火焰魔法把黑龍遺體燒了。”
“鬼才信你啊!!!”
少女一下子跳到遲小厲身上,抱住他的頭使勁晃起來,她真想撬開看看手中的腦袋裏裝的到底是不是水:
“剛剛某個白癡不是還說‘幾個不入流的法師’嗎!再者說,就算放眼整個大陸,你打不過的家夥能有幾個?當我是弱智嗎!”
說完,芙蕾雅覺得還不解氣,直接一口啃在遲小厲額頭上,後者立刻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呸、呸!你知道黑龍血的價值嗎?還有龍甲、龍心……等等等等,這些可都是金光閃閃的硬通貨!能換多少錢你知道嗎!足夠我們在任何國家的任何地方買下最好的房子!聽清楚了,是最好的!而不是整年窩在這個鳥不拉屎的破林子裏!”
如同怨婦般喋喋不休地掃射了好一陣,芙蕾雅終於感到疲憊,失魂落魄地一屁股坐到床上,嘴裏仍碎碎念著:
“全都是錢啊……就這樣被你莫名其妙的同情心給毀了,哪怕你當做托兒費留下一些也好……現在呢,不僅空手回來,還帶了個飯票,你是真的想讓我吃草……”
看著少女哀怨的眼神,遲小厲也有些赧顏,為了保住一家之主的麵子,強行辯解道:“以前那些龍鱗鞋不是沒人收嘛,我就尋思行情不好……”
“驗貨的都是些什麽人,你心裏沒點數嗎?!”
他不提還好,這一提,芙蕾雅更氣不打一處來:“就那幾個眼睛長在屁股上的鄉巴佬,指望他們識貨?你把鞋子送到帝都試試,看看搶購的人能不能擠破頭!”
越想越氣,她直接脫掉腳上手工縫製的長靴,向遲小厲砸去。
“好好好,是我的不對!別扔了!”
遲小厲舉手投降,不敢再刺激這個小祖宗。
他還真怕少女一氣之下,連穿在裏麵的鳳羽內甲也扔過來。
見遲小厲這副慫樣,芙蕾雅氣乎乎哼了一聲,扭過身子再不理他。
“那個蘑菇……”
遲小厲小心翼翼的問道。
“自己去做!”
徹頭徹尾吃了個閉門羹,遲小厲搖搖頭,嘴裏碎碎念著“世風日下閨女都敢騎在老子頭上”之類的話,老老實實拿起蘑菇,走向鍋爐。
不一會兒,整間屋子開始飄起誘人的香氣。
“真香啊。”
將砂鍋從灶上端下來,遲小厲偷偷瞄了少女一眼,裝模作樣地自語道:“這麽少的量,看來不夠兩個人吃的。”
“哼,誰稀罕吃。”
“咕嚕——”
雖然嘴上硬,但肚子卻很誠實。
“啊——煩死了!”
芙蕾雅“噌”的一下從床上站起,臉上還掛著一抹羞紅,殺氣騰騰地瞪向強忍笑意的遲小厲。
“怎麽也不敢讓大小姐餓著,這總行了吧?”
遲小厲衝她擠擠眼,端起碗正準備盛出來,卻突然一愣,舉著湯匙的手凝固在半空中——
因為桌子上的砂鍋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隻正在勤奮咀嚼的粉發不明生物。
“我的砂鍋!”
“我的晚飯!”
關注點完全不同的兩人,同時發出了慘叫。
最先行動的是遲小厲,顫抖地提起不知何時醒來的幼女,確認她嘴角殘留的無疑是砂鍋屍體後,頓時眼前一黑,仿佛神情悲痛地哀嚎起來:“這是最後一隻砂鍋啊啊啊!”
芙蕾雅更直接,上來就扯開幼女的嘴,妄圖從對方口中搶出哪怕一片蘑菇。
然而還是為時已晚。
她眼睜睜看著幼女喉頭一滑,然後嘴裏再沒有動靜。
(一點……不剩……)
芙蕾雅仿佛一條失去了夢想的鹹魚,眼神空洞地趴在桌子上。
然而,就在兩人欲哭無淚的時候,異變陡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