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大婚(2)
得知秦笑笑的妝容畫好了,秦家人忙不迭的放下手頭的活計跑過來看她。還有不少女客好奇秦笑笑上妝後的模樣,也紛紛跟了進來。
不一會兒,房間裏三圈外三圈站滿了人。
明明人還是那個人,但是給人的感覺就是不一樣,除了驚豔還是驚豔,找不出任何詞語能夠形容這種極致的美。
趙草兒最直接,嘴巴一張說出了心裏話:“以前覺得笑笑嫁個小景是咱家大大的高攀了,今兒個瞧見了笑笑的模樣,才知道分明是他占了便宜!”
有幾個不請自來且沒有見過秦笑笑模樣的女客紛紛點頭,不過她們卻是認為秦笑笑之所以能夠攀上護國公主府的門第,全憑這一張讓女人見了都要心動的臉,迷惑住了高高在上的景公子。
饒是秦笑笑臉皮厚,被這麽誇讚還是有些頂不住:“二嬸,是妝娘的手藝好。”
妝娘得了誇,高興的不得了:“是姑娘生的好,換張臉可沒有這樣的效果,以後怕是再也畫不出這樣的妝容了!”
林秋娘走上前,細細的打量閨女了閨女一番,發現沒有一處不妥帖,便痛快的給了妝娘雙份酬勞:“好事成雙,辛苦你了。”
妝娘暗暗掂了掂,喜得合不攏嘴:“多謝夫人,多謝姑娘!”
待妝娘離開了,眾人圍著秦笑笑又是一通誇。
一些家中也有待嫁女兒的婦人,見秦笑笑的喜服精致又耐看,紛紛誇她的手巧,向她討要繡樣,想讓自家閨女以後也穿這種繡樣的喜服,說不定能沾沾她的喜氣。
繡樣是景珩親手所畫,意義非凡,秦笑笑不可能拿出來給她們,便委婉的拒絕了。
這些人心裏覺得她小氣,明麵上不敢說什麽,你一眼我一語的就把這件事遮掩過去了,倒是沒有鬧到麵子上不好看。
外麵還有諸多事情等著做,秦家人叮囑秦笑笑小心些,莫要弄畫了妝容就出去忙活了。其他人也不好在房間裏多留,不一會兒就走的幹幹淨淨,隻剩下胡晴晴繼續陪著秦笑笑。
在姐妹倆閑話家常之時,房門被敲響了。胡晴晴過去開門,進來的是三寶。
“笑笑……”看到秦笑笑的那一刻,他驀地愣在了原地。
“傻站著幹嘛,快過來。”秦笑笑朝他招了招手,拍了拍床前的凳子:“這一早上你去哪兒了,到現在才看到你。”
三寶默默地走過去,一雙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她。聽到她的問話,他有些遲鈍的回道:“今日來的客人太多,大伯招待不過來,就叫我去幫忙了。”
秦笑笑沒有出去過,不知道家裏來了多少客人。聽他這麽一說,不由得心疼道:“你一直在書院念書,這還是第一次做迎來送往的事,很不習慣吧?”
三寶搖了搖頭,輕聲道:“日後步入官場,這些事請早晚要經曆。”
秦笑笑摸了摸他的頭,認真的問道:“你很想入仕做官嗎?”
三寶略顯稚嫩的臉上露出一個雲淡風輕的笑:“這是每個讀書人的理想。”
他永遠不會告訴她,他不喜歡做官,之所以走上這條路,是因為這是他能保護她的唯一捷徑,他最想做的事,是待在她身邊,做個乖巧的弟弟。
“三寶,不喜歡就不要勉強。”秦笑笑摸不透三寶的心思,她覺得他應該更喜歡做一個閑散自在的文人。
“不勉強。”三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打量了堂姐一番,故作苦惱的說道:“笑笑,待會兒接親的人來了,我想背你上喜轎,可是伯娘說你長胖了,我可能背不動你。”
經曆過減重之苦的秦笑笑最聽不得被人說胖,三寶的話讓她瞬間炸毛:“不胖,我一點也不胖,是娘嫌棄我吃的多,故意這麽說的!”
“噗!”
胡晴晴笑出聲來,毫不留情的嘲笑道:“你還敢怪伯娘,要不是伯娘逼你少吃多動,你現在還能穿上這麽漂亮的喜服?知足吧你!”
三寶的眉眼也彎了彎,安撫著跳腳的堂姐:“你不胖,是以前太瘦了。”
這話秦笑笑愛聽,立馬站在了床上:“三寶,你先背我試試,要是背不起來,就讓大哥背我上喜轎吧,免得把你壓壞了。”
三寶起身轉過身,腰背微下對著秦笑笑:“上來。”
秦笑笑看著他瘦削的肩背,擔心他背不起來,也擔心兩人會摔著,不禁有些遲疑。
“笑笑,我不會摔著你。”三寶轉過身來,期待的看著她:“而且有我在下麵墊,不會摔疼你。”
秦笑笑在他肩上拍了下:“我是怕把你壓壞了。”
說著,她往前一撲,整個趴到了三寶的背上,然後就發現他的後背比她想象中要寬厚多了,心裏頓時鬆了口氣:“看吧,就說了我不重。”
三寶穩穩的背著她,在房間裏來回走了一圈,才慢慢把她放下來,眼神裏隱隱含著一絲乞求:“笑笑,爺爺和大伯安排大哥背你上喜轎,我爭不過大哥,一會兒你就讓我背吧,我背的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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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笑笑知道他這是舍不得,所以想用這種方式來表達,不由得心頭一軟:“一會兒我跟大哥說一聲,想來大哥會同意的。”
“嗯嗯。”三寶開心的點了點頭,正要說什麽,門外傳來了秦山的喊聲:“接親的吉時快到了,你趕緊準備準備。”
至於準備什麽,自然是準備為難景珩這個新郎官了。
“大伯,我馬上出來。”三寶應了一聲,匆匆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盒子塞到秦笑笑的手裏:“裏麵裝了幾塊糯米糕,你悄悄藏好了,路上餓了方便拿出來吃。”
說完這句話,他就趕緊出去了。
秦笑笑愣愣的看著手裏的小盒子,眼睛漸漸泛紅。
“三寶真是個好弟弟,太體貼了。”胡晴晴感歎道,同時又有些羞愧:“我都沒有想到給你準備點吃的帶上。”
秦笑笑擦了擦眼睛,笑容有些傷感:“三寶從小就貼心,這一點咱們誰都及不上。”
不會有人特意跟他說,她這一整天不能多吃東西,也不能多喝水,不知道他是怎麽想到這一點的。這幾塊糯米糕很能頂餓,沒有茶水也不會難以下咽,路上拿來墊下肚子再合適不過了。
巳時一刻是接親的吉時,景珩一行踩著點抵達了青山村,在村口點燃了整整十六擔爆竹。震天的爆竹聲響徹雲霄,秦家這邊也反應過來,趕緊將早早鋪在地上的爆竹點燃了。
聲音傳出了很遠很遠,山野裏回蕩的也全是劈裏啪啦的爆竹聲。
“小子們給我打起精神,好好守住這道門,你們接下來的大半年有沒有糖吃,就看你們能不能讓新郎官多撒喜錢了。”
大寶跟個孩子王似的,領著一幫七八歲到十一二歲的孩子堵在院子門口,指導他們怎樣能夠多要到喜錢,總之不能輕易讓景珩接走他的妹妹。
“聽你們大寶哥的話,要把新郎官攔住嘍,攔的越凶你們的喜錢就越多。”村民們也跟著起哄,還不忘把自家的孩子往前推,讓他們能夠搶到更多的喜錢。
孩子們歡喜不已,齊聲應道:“好,我們一定攔住新郎官!”
這樣的喜事兒圖的就是個熱鬧,況且景珩的身份擺在那兒,沒有人會惡意為難他,隻是讓他多散點喜錢,讓大家都沾沾喜氣,這種方式不過分,也不會讓人反感。
在爆竹聲暫歇之時,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景珩第一個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裏。
身著喜服的他豐神俊朗,眉宇間的冷峻之色被衝淡了,看起來柔和了不少。
早上連承裕被他這副表象欺騙了,又在他麵前嘴賤起來,最後屁股上挨了一鞭子,差點不能上馬接親,方才老實下來,不敢再捋虎須。
看到景珩領著幾百個接親的人浩浩蕩蕩的走過來,站在門口圍觀的人不由得咂嘴,這大概是他們有生之年見過的最盛大的接親場麵了。
那些孩子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麵,一個個踮起腳尖伸長脖子看。有個膽大的孩子直接衝到景珩的馬前,張開雙臂大聲說道:“大寶哥哥說攔住你就能得到喜錢,這是真的嗎?”
景珩沒有回應,隻抬手一揮,身後的侍衛們就抬出十幾筐銅錢。在村民們的吸氣聲中,一筐筐銅錢如雨點似的拋灑而至。
打頭的小孩子哪裏見過這種陣仗,頓時驚呆了。
直到他身後的小夥伴們呼啦啦的衝上來,七嘴八舌的含著“撿喜錢嘍,撿喜錢嘍”,他才如夢初醒,邁開小短腿瘋狂的衝了過去。
這會兒,他們早就把大寶的叮囑拋到九霄雲外了,小腦瓜都被撿喜錢填滿了。隻要撿足了喜錢,糖塊,大寶劍,滾滾圈……他們都能擁有了。
在鋪天蓋地的喜錢麵前,有些大人也沒能控製住蠢蠢欲動的手,加入了跟孩子們搶喜錢的行列,很快站在院子門口堵門的隻剩下大寶一個人。
“別撿,先別撿,你們快堵門啊!”大寶氣得不行,雙手叉腰指揮這些經受不住誘惑的小兔崽子們。
這幫小兔崽子正在興頭上,誰還想的起堵門的事,頭也不抬的在地上抓喜錢,根本聽不見大寶的嚷嚷聲。
大寶見狀,一肚子火氣直接往景珩頭上撒:“錢多了不起啊,是男人就該憑真本事走進去!”
兩人一直不怎麽對付,每回一開口,必然少不了夾槍帶棒。這次麵對大寶的刁難,景珩的態度罕見的謙遜:“大哥,這些喜錢是出自我的私產,不知這算不算我的本事。”
大寶被這聲“大哥”激的渾身直冒雞皮疙瘩,正要說你的私產又不是你自己掙的,突然想起日進鬥金的邵氏烏酒就是他掙的私產之一。
想到這個討厭的家夥躺著就有數不完的錢,而自己天南地北的到處跑,甚至還要冒著性命之憂,一年辛苦下來,分到手的錢也不足五千兩,他心裏不住的冒氣了酸泡泡:“哼,你是占了家世的光,否則邵氏烏酒這麽大塊肉,還能落到你嘴裏?”
話音落下,大寶又覺得計較出身這種事挺沒意思的,喪氣的退到一旁,做出個“請”的手勢:“這一關勉強算你過了,進去吧。”
景珩微微一笑,拱手道:“多謝大哥。”
這一次大寶適應良好,僅僅是身子哆嗦了一下,然後“嗯”了一聲應下了這個稱呼,算是認可了他這個妹夫。
秦家的院子不小,卻也容不下接親的幾百號人,公主府的侍衛們和李柯等人的隨從候在門外,隻等秦笑笑上了喜轎,他們再進去抬嫁妝。
守在堂屋門口的是二寶,看到近前的景珩,他憨厚的笑了笑,指著十丈開外的粗陋箭靶說道:“隻要你能夠三箭射中靶心,我們就放你進去。”
秦家人都知道景珩箭術極佳,三箭射中靶心對他而言再簡單不過,但是在旁人看來極難。
景珩自然知道這是秦家有意放水,毫不猶豫的接過了二寶遞來的弓箭,“嗖嗖嗖”三箭,在客人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全部正中靶心。
“好!”眾人無不拍手喝彩,暗道秦家真是走了大運,挑的女婿不光出身好,模樣好,連這手箭術也極好,不是某些人亂傳的紈絝子弟。
更有大姑娘忍著羞澀,遮遮掩掩的偷看新郎官,無不幻想著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找到如新郎官一樣,樣樣出色的如意郎君。
越是這麽想,她們越是知道這有多麽難,漸漸的心裏對秦笑笑生出了羨慕嫉妒的情緒。
“妹夫請。”二寶讓守在門口的發小們讓開,憨笑著把景珩迎進門。
“多謝二哥。”景珩拱手道謝,對原本沒什麽感覺的二寶好感大增。
步入堂屋的那一刻,他四下裏看了看,沒有發現三寶,就知道閨門這一關由他在守,不禁猜測他會出什麽難題為難自己。
景珩清楚,在三寶心裏,自己的未婚妻是不同的。年幼時三人一起玩耍,三寶不止一次向他表露出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