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調查

  對於葛行長的推論，蕭正運用他自己所掌握的三段論知識，怎麽也找不出毛病來。到了這個時候，蕭正才意識到，葛行長是在給自己挖了一個坑，蕭正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回答？


  葛行長接著說，“我剛才說的是依據常識，依據邏輯得出的結論。可是作為現場目擊者，你的證詞卻說，你沒有看到張飛舟動手打人。”


  “因為你是現場唯一的機關正式員工，你的證詞，其實就違反了剛才我說的常識和邏輯。不管你怎麽為自己辯解，你這樣做的後果，是不是無形之中包庇了打人者呢？”


  “當然，我也不能武斷地就說你是有意包庇壞人。但是現在的客觀情況就是這樣，各種說法都有。我相信你長期受d的教育，積極要求進步，爭取入d，在主觀上，肯定是不願意包庇壞人的。”


  “但是由於種種原因，比如說，有老好人思想，不願意得罪人，就來了一個最簡單的推卸責任的辦法，說自己當時什麽也沒有看到。”


  “如果真的是這種情況的話，現在d組織再給你一個機會，給你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如果你能實事求是地把當時的情況說出，來那麽之前的證詞也好，事情也好，d組織是不會繼續追究的。年輕人犯錯誤，上帝也會原諒的嘛。”


  葛行長說到這裏，蕭正就徹底明白了。原來葛行長找自己談話，就是要自己也像那個服務員一樣，改變自己的證詞。


  盡管葛行長說了那麽多，既有利誘也有威脅，但是蕭正覺得在這個問題上，其實自己並沒有什麽選擇。不管利誘也好，威脅也好，對蕭正來說，那都不是問題的關鍵。問題的關鍵是，自己必須遵從自己的內心，隻能講自己看到的真實情況，絕對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這就是他的底線。


  所以蕭正就小聲地但卻又是很決絕地說道，“其實樊經理在調查的時候，樊經理很嚴肅地掏出一個法律讀本，一字一句地讀道：做偽證是要受到法律懲處的。”


  “類似的情節，我隻在看電影電視的時候見到過，所以對我的印象是非常深刻的。從那一刻起，我就覺得我必須實事求是，隻講我所聽到的、我所看到的事實。”


  “而那天在餐廳，我由於去得晚，隻剩下殘湯剩飯，我心裏也有點不舒服，心情比較糟糕，所以就故意選擇了一個背對著粱經理的位置。”


  “所以粱經理跟張飛舟之間的言語上的衝突，我是都聽到了耳朵裏，也在樊經理調查的時候，全部如實詳盡地說了出來。”


  “當然，我也聽到了粱經理的慘叫聲，也聽到了通的一聲沉重的物體砸到地板上的聲音。但是由於我背對著粱經理的緣故，當時我並沒有看見，在粱經理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當我後來在看到粱經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地上了，然後我跟其他同誌一塊兒，把他拉了起來，幫他找到眼鏡，整個過程就是這樣。”


  葛行長顯然有點不耐煩了，“這個過程，你在樊經理調查的時候已經說過了，我也看到了。現在我找你來，說了這麽多，就是要你再認真地回想一下，當時的張飛舟究竟有沒有打粱景福經理？”


  盡管葛行長的語氣有點咄咄逼人，但是，蕭正這個時候反而變得非常淡定了。因為他說的是全部的事實，是自己所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事實，即便是麵對葛行長，他也隻能實事求是，如實敘述。


  葛行長見蕭正，沒有改口的意思，語氣就又變得柔和起來了。“我也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很矛盾，因為你原來的證詞，已經在樊經理麵前說過，而且被樊經理記錄下來，寫到調查結論裏麵。所以你要現在改變證詞，你個人就會覺得，是不是大家會說你是前後不一，反複無常，不講誠信呢？”


  “其實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問題，因為根據我們現在掌握到的情況，餐廳事件中所有證人的證言，當然現在除你之外，都已經出現了反複。”


  “說白了，就是除了你之外的證人，都已經改變了自己原來在樊經理調查時候所做的證詞。所以對你來講，前麵已經有人走出了正確的道路，邁出了正確的步伐，你所需要做的，隻是跟他們保持一致而已。”


  “即便是你改變了證詞，也不會改變大家對你的看法，更不會有所謂的前後矛盾，反複無常的問題。因為實話實說，餐廳事件的調查，據大家的反應，是存在一些瑕疵的。比如說，作為調查組長的樊經理，是不是在調查證人證言的時候，有威脅恐嚇症人的情況存在呢？”


  “當然我這樣說，並不是沒有根據地懷疑樊經理，而是真的有證人，現在有書麵的情況說明說，樊經理確實對證人有威脅恐嚇的言辭。”


  “也正因為有這種情況存在，所以使得涉世不深，不懂法律的其他證人，在作證的時候，就不敢如實地敘述當時的真實情況。而隻能跟你一樣，采取打張虎眼的辦法來作證，這也就是調查組得出來的調查結論，站不住腳的根本原因。”


  “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根據常識、根據邏輯得出的結論，隻能是張飛舟趁粱景福不備，突然打了他，致使他滿臉是血摔倒在地。”


  “但是樊經理他們做出的調查結論，卻是證人的證詞表明，沒有證據證明張飛舟打了粱景福。所以這個調查結論跟常識判斷邏輯推論是相違背的，俗話說，事有反常必有妖。”


  “現在這個妖，終於被找到了。當然，並不是說樊經理就是這個妖，也許他的出發點是好的，他在具體方法方式上，確實給一些證人造成了幹擾和影響，使得他們不敢如實敘述當時發生的情況。”


  “隻是後來在輿論的強烈影響下，其他的證人才幡然悔悟，覺悟到自己沒有如實反映情況。行領導也是在掌握了這些情況的基礎上，才決定要找你談話。”


  “你剛才也說了，樊經理在調查的時候，告訴你做偽證是要負法律責任的。這些話，他也同樣告訴了其他的現場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