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還沒賺到

  “至於。”程賓實邊說邊探頭往圍觀人群掃了一眼，然後一拉還楞著不動的蕭正：“傻站著幹啥？再等他掏錢啊？我整整蹲了他半個月才逮到這一次。。。。。。”


  蕭正跟著程賓實向裏走。經過徐柔麗身邊時看了看正低頭哭泣的蕭綠蓉，好心地提醒了一下：“實在撐不住先送醫院。”


  徐柔麗紅著眼睛瞟了瞟蕭正，沒有說話，隻是機械地點點頭。


  。。。。。。


  程賓實剛剛邁進開著的防盜門，就一腳踢在了門口的鞋架上，上麵擺的鞋嘩啦啦地倒了一地。室內的段竹萱正俯著身查看茶幾上蕭綠蓉留下的包和擺在上麵的手機，聽到聲音抬起頭。一看是程賓實，氣就不打一處來：“你來這兒幹什麽？不是不讓你出現場的嗎？”


  “譚隊批準的。”程賓實怯怯地回答了一句後就站在鞋堆中進退維穀，不知所以。腳還習慣性地把地上的鞋撥拉到一邊，開出一條路。蕭正見前麵的程賓實站著不動，在後麵一推，“程組，進去啊。”


  段竹萱看見程賓實後麵站著的蕭正，愣了一下，隨後惡狠狠地吩咐：“你們倆小心點，別破壞了現場痕跡。”


  程賓實和蕭正順著開辟出的小路，小心翼翼地進到房間。程賓實仍習慣性地四處張望，像攝像機似的機械地記錄他所看到的一切。蕭正在客廳裏瀏覽一番，本想和正查看蕭綠蓉手機通話記錄的段竹萱熱情地打個招呼，但見段竹萱根本就不理自己，隻好作罷。


  等程賓實和蕭正把客廳裏的情況瀏覽完了後，就看見臥室裏的小張向他們歪了歪頭，示意他們可以進去了。這才按照地上小張擺的放腳位置一路跳躍著進了臥室，來到徐樂聞的死亡現場。


  徐樂聞穿著睡衣，仰麵躺在床上。心髒處插著一把水果刀，刀刃已全部沒入，隻剩刀把在外麵。床頭櫃上放著杯尚還剩下一點橙汁的玻璃杯，旁邊是一本倒扣著的《財經懸崖上的最後一眼眺望》。


  蕭正正打量著床上徐樂聞的屍體，程賓實走到他身後，探出個腦袋問：“你猜是自殺還是他殺？”


  蕭正雙手抱胸，沉吟了一下，說：“目前看來他殺的可能性最大。當然具體的情況還要等待進一步的調查結果。”


  “為什麽不會是自殺？”程賓實接著問。


  “穿著睡衣，喝完橙汁，然後躺下來平靜地用水果刀插入自己的胸口，這太難想象了。如果真想自殺何必要用刀，直接在杯裏放點毒藥不就行了。”蕭正指指床頭櫃上倒扣著的《財經懸崖上的最後一眼眺望》，“更何況死前還在看書？”


  “在調查結果還沒出來之前最好先不要下結論。所有的凶殺案隻要被害者能自己完成的都不能排除自殺的可能，哪怕現場是多麽的血腥和不可思議。”


  站在書桌邊的小張抬頭看了看蕭正，提出了自己的觀點：“以前曾經有一個案子，自殺者把一根一米長的竹竿一頭含在嘴裏，用手托著往牆上撞，連續撞了三次，最後竹竿從他的肋部穿出，他也因為體力不支倒在地上，流血過多而死。當時周圍有幾個目擊者親眼目睹了這恐怖一切，但沒人敢上前，或者說沒人想起來要上前，因為都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


  你不能用自己正常的心態來推測一個自殺者的心態。他們麵對死亡時並不是一般人所想象那樣恐懼，而是一種淡然，甚至是一種渴望和追求。這可以讓他們忘記自殺過程中所帶來的所有疼痛，而隻是一心求死。


  另外再多說一句，大傷並不意味著一定是大痛，有時候被打中一槍所產生的疼痛感和被蚊子叮了一口的疼痛感相差並不太多。程組，我說得對吧？”


  “我隻是說他殺的可能性比較大，並沒排除有自殺的可能。。。。。。”蕭正小聲地爭辯。他覺得小張似乎想步程賓實的後塵，正琢磨著到九組來和自己搶食。


  程賓實在旁邊看著自己的大徒弟替師傅給新入門的師弟進行必要的啟蒙教育，欣慰之情湧上心頭。他笑眯眯地拍了拍蕭正的肩膀，用一種諄諄教誨的口氣說：“年輕人，要學的東西還多得很！還沒從上次的幹性溺亡裏吸取教訓？好好聽你大師兄說的。


  凡事都需要多觀察，少說話，不要一拍腦袋就下結論。你怎麽能隻憑著這些表麵現象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就輕易下結論是他殺呢？太淺薄！太唐突！當然不管是自殺還是他殺，但動機隻能是一個：財殺！”


  蕭正邊聽著邊雞啄米似的點頭，誠懇地接受程賓實的每一句教誨。但在聽到程賓實給出‘財殺’這個結論時還是忍不住和小張好奇地同聲問：“為什麽是財殺？”


  “小張不知道還情有可原，因為他和我們不在一個辦公室。怎麽你也會這麽問？”程賓實同樣也是很吃驚地看著蕭正：“蕭綠蓉不是說過了徐樂聞從那本《財經懸崖上的最後一眼眺望》找到了一條可以賺十幾個億的生財之道嗎？你想如果被別人知道了會不會因財殺人？”


  “他這不是錢還沒賺到嘛。。。。。。誰會為了一個有可能發財的念頭而去殺人？”蕭正一字一頓呆呆地問。


  “程組的意思是說創意本身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對吧？程組。”小張畢竟是大師兄，他最先領悟到程賓實的思想精髓，從一個全新的高度為蕭正解惑。


  程賓實滿意地點點頭，默默地讚許小張：大師兄就是大師兄，境界完全不一樣。


  “可是，程組。”小張畢竟還是徒弟，修為達不到程賓實的境界。他也有想不通的地方：“你剛才說不管是他殺還是自殺動機都隻能是財殺。如果是他殺，獨占那個發財的創意我能理解。但如果是自殺呢？也會因為是這個？難道徐樂聞在還沒發財之前就預感到自己以後會破產從而導致了意誌消沉，心理崩潰？”


  “當然有這種可能！哀莫過於心死，尤其是當前途一片黯淡的時候。。。。。。隻不過他看的那本《財經懸崖上的最後一眼眺望》其實隻是純理論上的東西，在具體的實踐操作細節上還有很大的探討空間。。。。。。如果不是因為段竹萱攔著我，他完全可以在和我的探討中找到一條成功的路，那也不至於會發生這樣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