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一點也不奇怪
“怎麽就你們倆人？”安信坐好後整理下手上的手銬，問。
“那你還想怎麽著？要不讓央視派記者來采訪采訪你？上上今晚的焦點訪談？”狗蛋子嘲諷地問。
“那倒還不至於。”安信看了看狗蛋子，又看了看蕭正：“我犯的事也就在省裏出下名……”
“行了，長話短說。現在有些情況需要找你再核實一下。”蕭正揮揮手，打斷安信：“說說你在瀘榆的那個小團夥，也就是龍橋公寓保安的情況。恐怕你經營好幾年了吧？”
“嗯，湊齊這幾個人可真不容易，這也是大浪淘沙的結果。根據他們各自的具體情況，分工也不盡相同，所以他們涉入的程度深淺不一，有些幾乎都談不上是團夥成員。強子是本地人，對瀘榆的道路比較熟悉，人脈也比較廣。我隻能讓他幹一些邊緣的事，比如跟蹤，探聽情報什麽的，不能讓他知道得太多。
因為他有一個壞毛病：嗜賭如命，這讓他得罪了很多瀘榆市灰道上的人。你知道我是不想在這邊涉灰的，所以我一直不敢重用他，但他卻是一個很好的擋箭牌。
不過這一次被你們識破了，你們好像並沒有特別懷疑是他撞死的小牛，盡管我還故意安排他去駕校學車，當然這是有點欲蓋彌彰。
大個的情況我就不用細說了，看麵相就很清楚，隻能做一個職業打手，不能做一個職業殺手。如果把他拉進核心層，那除非是嫌自己命長了。碧隻來的時間短，還沒來得及培養，隻能先讓他幹一些偷偷摸摸，打探消息的事。真正的成員其實隻有兩個，小牛和銅鈴。
小牛主要負責和匯濱那邊的聯絡工作，還有一些外圍放風什麽的，當然有時候也殺殺人。但起主要作用的還是銅鈴，銅鈴才是個最好的職業殺手。有時慕正豪搞不定的人我都派他去，他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
他的個性的確非常適合幹這行，下手狠，口風嚴。而我最滿意的就是他的外表和內心正好是兩個相反的極端。表麵看起來很懦弱，整天哭哭啼啼，沒人能想到實際上他卻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噢，對了。”安信說到這兒想起一件事，直起身子很好奇地問：“你們是怎麽讓銅鈴開口的？他是我最放心的人，我一直認為誰都可能反水就他不會，現在他一看到我就恨不得撲上來殺了我。”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像你這種作惡多端的人當然是人人得而誅之。”蕭正敲敲桌子，顧左右而言他：“你為什麽要殺徐樂聞？不要跟我說還是為了除暴安良。”
“凡是知道我和匯濱有關係的人都得死！”安信說到這兒眼睛裏露出惡毒的光，這才完全符合他‘黑明豺’的身份：“我第一次去匯濱就是和他一起的。他主要負責出麵，這種事他樂意幹，我負責暗地裏打通關節。
那時為了茶廠的事和匯濱當地一些灰道上的人多多少少打過點交道，當然包括慕正豪在內。他是知道這些事的，還勸我最好離那些在社會上混的人遠一點。
匯濱那些認識我的人我都通過慕正豪一一除掉了，但對徐樂聞我卻沒任何好辦法。最後因為裴宛筠的死他進入了你們警方的視線，這促使我痛下決心盡早除掉他，我擔心他哪一天會漏嘴。因為這事實在是太重要了，我不敢讓銅鈴幫我幹，隻能自己親自動手。”
“那你為什麽還派銅鈴殺了徐樂聞的兒子徐奇邁？”蕭正問。
“很簡單，我擔心徐樂聞會把這事告訴他兒子，所以也要除掉。”安信咬咬牙：“另外一個知道的人就是裴宛筠，但很幸運的是她先死了，這倒省得我親自動手。當然還有那個蕭綠蓉。雖然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這個事，但還是除掉的好，以絕後患。”
“裴宛筠為什麽會自殺？”蕭正問。
安信像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著蕭正，奇怪地問：“她為什麽自殺這不是明擺著的嗎？當然是徐樂聞不要她了唄。”
“你覺得徐奇邁在徐樂聞和裴宛筠眼裏是什麽樣的？”蕭正問。
“嗯。”安信想了想：“徐樂聞對他的這個兒子漠不關心，因為徐奇邁一直就不認蕭綠蓉這個後媽，但徐奇邁在裴宛筠的眼裏卻是她的心肝寶貝。”
“徐樂聞拋棄裴宛筠這可能是造成裴宛筠自殺的原因。”蕭正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安信：“但你認為裴宛筠會拋棄徐奇邁去自殺嗎？”
“不會。”安信一點都不回避蕭正的眼神，而是毫不示弱地回盯著：“難道銅鈴就沒有交代他是在裴宛筠死之前殺的徐奇邁嗎？所以裴宛筠自殺這一點也不奇怪啊。”
“沒錯，銅鈴是這麽說的，而且根據對徐奇邁的屍檢結果也證明他是在7月8日遇害的，裴宛筠死亡的時間是7月19日。”蕭正說到這兒緩了口氣，嘴角‘哼’了一聲：“那麽有個問題需要你解釋一下：你剛才說你之所以要殺徐樂聞是因為他進入到了警方的視線，你怕他漏嘴牽出你才被迫殺他的，對吧？
而徐樂聞之所以能進入警方的視線，是因為裴宛筠的死。而裴宛筠之所以死，是因為徐奇邁的死，可徐奇邁又是你派銅鈴殺的。換句話說就是如果你不派銅鈴殺徐奇邁，那麽裴宛筠就不會死。如果裴宛筠不死，那麽徐樂聞就不會暴露。如果徐樂聞不暴露，那麽你也就不用被迫去殺徐樂聞。你難道不覺得這裏麵的邏輯關係很混亂嗎？”
安信聽了蕭正的話沉默不語，半晌才抬起頭，歎了口氣：“其實最初我並沒有打算殺徐奇邁，隻是打算通過綁架徐奇邁迫使徐樂聞搬離瀘榆。但沒想到徐樂聞接了電話後直接就掛斷了，對他的這個兒子漠不關心。
裴宛筠倒是願意付贖田，而且她也擔心她已經被瀘榆的灰社會盯上，她是願意搬離的。可她根本就叫不動徐樂聞。如果放了徐奇邁，以後他在龍橋公寓出現時難保不會認出我們，所以幹脆把他殺了，一了白了。綁架和打勒索電話的是小牛，告訴徐奇邁死了，贖田不要了的也是小牛，銅鈴隻負責殺人。他倆相互之間都不知道對方在幹什麽。”
“你認為作為一個母親，自己的兒子被人殺了先想到的是去找殺人凶手呢？還是去自殺？”蕭正威嚴地盯著安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