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西大街
虞城最熱鬧的地方就是東西兩大街，路邊是各種各樣的攤販。
東大街多為修士擺攤，西大街基本都是平民百姓。以城中心的十字路口為界，涇渭分明。
雲辭往日裏來虞城兩條街都是要逛的，今日有目標就直奔西大街。之前又在書局換了些散碎銀子與銅板，戴了麵紗又沒穿虞宗弟子服飾，所以也不怕被普通人認出來。
雲裳在識海裏嚷嚷著也要出來逛。吃的玩的對孩子永遠有無盡的吸引力，就算器靈也一樣。
雲辭可不敢放她出來，真遇見熟人怎麽解釋。大家可都知道她無父無母的，這突然帶著個孩子出來那流言蜚語估計一晚上就能傳遍整個宗門。
雲辭可不想再上宗門熱點消息了，上次與薑庾一同失蹤弄得虞宗內外皆知。那年下山來買書，那掌櫃的還專門問了此事，表達了對他們兄妹二饒擔心與掛念。
雲辭這才知道原來被人誤認為是薑庾妹。也怪她從前年年都與薑庾一同去書局看書，掌櫃的就真當他們是一家的孩子。雲辭當時那個無語，連忙就要表明身份。
薑庾比她更快，哥哥妹妹什麽的可不能亂，雲辭是他師妹雲雲。
不過別是雲裳了，就是雲辭自己逛了這條街都覺得無比的開心與放鬆。
從街頭賣陽春麵的中年夫婦，提著籃子賣花的姑娘，擀杖擀的飛快的燒餅大叔，燒糖畫糖饒老爺爺，還有賣煎涼粉，煎豆腐的豆腐西施，還有那從西大陸傳來的羊肉串，還有炒栗子炒瓜子的幹貨攤……
除了吃的還有賣胭脂水粉的白麵貨郎；還有賣春雞兒的老太太；還有賣首飾的媳婦兒；還有那紮燈籠，紮竹簍，紮竹椅，紮竹凳的手藝人；還有那專賣兒玩具的大叔，攤上擺著撥浪鼓，瓷娃娃，木偶，還有簡單的九連環，還有墨宗的簡易魔方……
除了玩的還有些替人抄書賺錢的，還有打鐵的，賣跌打損傷膏的，賣藥的，賣材，賣肉的……
西大街其實很長，但事實上很擁擠，也很熱鬧。不像東大街的冷清與寂靜。
雲辭深吸了一口氣，熱鬧的氣息盈於五官，市井的味道撲麵而來。
掩於麵紗下的嘴角咧開大大的弧度，雲辭猶豫了下，還是沒有扯掉麵紗。
人怕出名豬怕壯，托衛書瑤弟弟的福。她和衛書瑤在這街上算是出名了。
去年她與衛書瑤帶著她那四歲的弟弟在這兒逛。那臭子調皮搗蛋的緊，一不留神就沒影了，兩人在這街上就找孩子都找了整整八次。關鍵這孩子出手又大方，撞翻了攤子什麽的也補的足，所以大家夥們其實還盼著那倆姑娘找第九次。
第八次找著衛書瑤就氣鼓鼓的帶著她弟弟家去了。雲辭識趣的沒跟上，結果走了一路耳邊都是，哎，那子又丟了？
戴麵紗遮醜，雲辭心裏自嘲。然後就喜滋滋的掃蕩地攤。
見著好吃的，買買買。
遇到好玩的，買買買。
雲裳開口要，買買買。
新鮮時尚的，買買買。
轉到街尾，午飯也不必用了，吃吃撐了。雲裳那丫頭還坐在秘境的地上哢哧哢哧的吃。
雲辭忍住買十斤炒貨的衝動，不想暴露身份。還是托掌櫃的找人出麵買妥當。
就沿路走回去，走到東大街上。東大街也曾熱鬧過，雲辭他們出秘境那一年，大夥都記著雲辭的奇遇。一傳十十傳百，紛紛前來淘寶。
寶自然是有的，但是想撿漏？那是不可能的。靈石拿夠，什麽寶物都能給你安排上！
久而久之，這東大街又恢複往日的冷清。
東大街的地攤雖然人少貨少但不能不逛。萬一又狗眼識玉了呢。雲辭先進了虞藥店，藥店內除了一個當值的夥計，其餘沒什麽人。
雲辭走到櫃台的時候，那夥計還低著頭不知在做什麽。
“請問……”
雲辭的話沒話，因為她看到了對麵夥計的臉。
是風庭。
風庭他隻見過兩次，一次是幾年前薑庾帶她逛街，遇見了，互相介紹。她還記得當時的兩個少年郎。
“雲辭，這位是風庭，我的好友與搭檔。”薑庾麵露笑容。
那時的風庭笑容明朗，舉止大方，他們兩人相互見了禮。
“雲師妹。”
“風師兄。”
第二次就是在秘境裏，風庭躺在擔架上，薑庾與其他人急匆匆的送他回去。
那時候的他因受了傷麵色蒼白，又因丹田被毀雙目無神，生無可戀。
麵前的風庭依舊雙眼無神，再也沒有初見時的開朗與明睿。
“風師兄。”
風庭眉眼微動，雙目漸漸有了神色，好似才看清是誰。微微點頭，沙啞著聲音：“雲師妹要什麽？”
雲辭也曾想問薑庾那些被毀瀝田的弟子們後來如何了。他們這屆沒有弟子遭毒手，所以都不知曉。薑庾每次都岔開了話題。現想想是她魯莽無知了，既然都打探不到，那必然有不想讓其他人知曉的原因。
若是書瑤如此，她會如何回答？
根本無從回答，這樣的神情與語態，隻怕她也不願自己的摯友再被人帶在嘴上傳來傳去。雲辭心裏發酸，書瑤差一點就也成了這樣。
那薑師兄呢，後來有沒有後悔過沒有給風庭護法……
“風師兄，我想問問這裏的下品補靈丹的價錢。”雲辭調整情緒回答風庭。
“下品補靈丹？雲……”風庭似想起什麽，忽然住了口。
“下品五枚下品靈石，中品五十枚下品靈石。”
雲辭已經能煉製中品丹藥，所以就想把以前煉製的下品丹藥處理掉。
“那下品療傷藥呢？”
“價格同樣。”
雲辭遲疑了一下問：“這裏收丹藥麽？價格如何？”
“下品4枚，中品40枚。”風庭似是難以置信，雲辭竟然也學了煉丹。
“風師兄。”雲辭著從芙蓉裏取了兩個玉瓶，一色白，一色青，“白色的是補靈丹，青色是療傷藥。”
風庭伸出一隻手取走兩瓶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