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搬家(二)
吃飽了有力氣最直接的表現便是氣色與話的力度。
一般虛弱的人肯定不會高腔高調,而是低沉沉,聲細細,嬌弱弱。
以張李氏方才那句話的力度來看,約莫是恢複了一些體力。
唐素挽隱約猜出原因。
隻聽雲辭與張李氏解釋:“關押你們的地方是妖族,要抓你們的是妖族。若送您與我娘各自回家,那些人再出手抓人該如何?”
張李氏一窒,她確實沒有想到這些:“那我該去何處?”
家裏怎麽辦?
能不能回去看看他們?
雲辭又與她了她兒子與丈夫如今的歸處。張李氏放了心,他們好好的就校
唐素挽有心邀請張李氏去雲家,可突然想起雲辭方才了她也是不能回的。於是安安靜靜等著雲辭的安排。
雲辭也有些犯愁,原是打算往楓城去,那裏好歹有衛家照應。可張李氏是楓城人,不可能再把人送回去讓人抓第二次。
雲麓城不能回,楓城不能去。
還能去哪兒?
“去虞宗分部。”薑庾忽然開口,“妖族抓人必有所圖,此事我們得稟明宗門。由宗門安排二位的去處。”
雲辭隻想到這二人不能回去,卻沒想到若無人庇護,去哪兒都逃不了被抓的命。
“甚妙!”雲辭拍手讚成。
“那我們回虞城還是在外麵的分部匯報。”雲辭想到這個關鍵的問題。
“回雲麓城,到雲麓城分部再。”薑庾心想既然已經在雲麓城與落櫻山之間了,不若同去雲麓城。順道還能辦了另一件事。
“好,那我跟秦雪一聲。”雲辭聞言走出去取出傳音符傳音秦雪。
這樣秦雪也不用急急趕路了。
不過短短七澳功夫,雲麓城的氣更暖和了。城外一路繁花相迎,雲辭忍不住為雲麓城的人們讚了一聲好。
有情調!
殊不知這些都是雲稹往日無事讓人載的,便是為了春日裏踏青時有一路花香相伴。
巍峨高大的城樓下是來來往往的人們與看守城門的守衛和盤查身份的士兵。
有一個衣著不錯的中年男人正翹首以盼。
雲稹自接到信算了算日子就知道大概是這兩日到。這不,早早來了城門口等著他們。
一張臉,一雙眼睛,正往遠處眺望。慢慢的看到了有馬有車的影子,雲稹心想這大約就是了。
於是跌跌撞撞奔過去迎接。
然而快到了跟前才看清楚不是要等的人。雲稹麵上有些失望。既已離開城門,不若就再往前迎迎。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於是城外官道上便有一個頭發帶著白的男人腳步如飛往遠處走。
大明的城池外每隔五裏或者十裏都有一座送別亭子。且都有一個相同的名字,“五裏亭”或“十裏亭”。
雲麓城外也有這兩個亭子。五裏亭是一座八角亭子,亭中設有石桌石凳。如今亭子裏做了兩個梳洗打扮的幹淨的兩個上了年紀的女人。
主要是旁邊站著的那位姑娘太年輕漂亮了,襯的坐著的二位就老與醜了些。當然唐素挽是老,張李氏是又老又醜。
石桌上空無一物,並不是他們餓了才下來馬車,而是顛簸了一晌午,眼看都到了城裏。
歇一歇也不打緊吧?
自然是打緊的,誰知道後麵有沒有什麽追兵。反正雲辭是知道薑庾夜裏會時不時的外出。
或許就是出去清理一下跟著的東西。
一行人剛歇息好準備進城就看到遠處的官道上好似是有個人在往這裏走。
官道還是土路隻是被踩的多了慢慢變的發亮。但有馬跑過,有一群人快步走過時也會會帶些沙土出來。雲稹走了快五裏路,此時真真是灰頭土麵。身上臉上手上跟從倉庫裏搬出來的經年不用的東西一樣。
看著就有些年份!
雲辭兩人視野遠,都看清那個黑點的臉。
“是爹!”雲辭有些詫異,語帶驚喜的與唐素挽。
唐素挽抿嘴直樂,就知道他會來接,沒想到還接到了這裏。
出來都不知道騎馬坐車嗎?
真是個傻子呢!都這麽大的人了!
“我們迎一迎吧。”雲辭著出了亭子。
唐素挽正有此意,五裏地,也不知道雲稹腿你能不能受得住。
剩下兩人也沒異議,於是兩個的騎馬的騎馬,駕車的駕車,兩個老的上了馬車。
兩匹馬嘚嘚的跑起來!
雲稹這一路走走停停,倒也不算累。畢竟如今有靈力在身了。
是的,三日前才引靈入體。
直直的官道上有馬有車,雲稹依舊滿懷希望快步上前。
這一次果然沒有讓他再一次失望。
“爹!”遠遠的雲辭就開口喚他。
呐,我把娘完好無損的帶回來了!
也算對得起你們對我的關愛。
雲辭的腦海裏再一次想起雲稹二人領養她那的事來。
雲辭渴望有家嗎?
大約是渴望的。
要不然也不會在宋媽媽問她要不要爸爸媽媽時點零頭。
雖然宋媽媽的家裏也很好,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很多,大家互相照顧,一起幫宋媽媽幹活。
可雲辭不止一次聽到過宋媽媽在愁眉苦臉的數錢:“又沒錢了,孩子們吃啥喲。”
雲辭原先是個乞丐,與一個比她大一些的乞丐灰娃兩人在一處乞討。
大街上人來人往,有與她同歲的孩子跟著大人甜甜的喚媽媽,爸爸。
每次聽到這種聲音,雲辭與灰娃就會一臉羨慕的看著那些人從他們麵前走過,又目送他們走遠。
聽灰娃哥哥,每個人都有爸爸媽媽,一家人在一起最開心最快樂。
雲辭不懂什麽是快樂,問灰娃:“那能不餓肚子嗎?”
灰娃哥哥用髒兮兮的手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認真的對她:“當然不會了。就算大人吃不飽也會讓孩子們吃飽的。”
“那我們的爸爸媽媽呢?”那時候的雲辭不知道或者沒有記住灰娃一以前過的事情,隻在合適的時候問了一個不太恰當的問題。
“我爸爸媽媽死了!”灰娃提起爸爸媽媽一臉堅毅。仿佛剛才的傷心與懷念都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