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師傅
老婆婆冷哼了一聲，似乎對於夏曆的話，一點兒也不受用。不過想想，這倒也正常，畢竟夏曆這頂帽子，可是為了讓她做事，說不定還是件她從心底往外不願意的，換做是誰，也不可能有好臉色。
不過好在夏曆是個老婆婆這個等級也不願意招惹的主兒，所以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她還是做出了回應。
“你不用給我帶高帽，你是什麽心思，我還不明白？我不會反悔的。你放心吧！”
聽見這話，母親似乎有些急了，她語氣急切，但聲音卻十分低微的說：“師傅，這……”
“你不用說了，說再多，也沒有意義。隻要他想，自己也可以激活這孩子的意識，讓她想起當年的事情。但他沒這麽做，那就已經證明了他心裏，是有這個孩子的！”
老婆婆語氣森然，讓人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她臉上的表情，卻是沒有什麽變化，依舊帶著些許笑意，搞得我想不出，她現在心裏是個什麽想法。
聽老婆婆這麽說，母親隻能是歎了一口氣，然後說：“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回去了，這孩子，就麻煩師傅您幫忙照看，讓她早點兒回家！”
說著，母親就想走，可是還沒出門，就聽見夏曆大聲的說：“都已經在了，何必要走，您也是親曆者，難道，就不留下來做個證？”
母親聞言一愣，但還是停住了腳步，轉過臉時，臉上的表情，也顯得十分頹然。
我有些怕了，雖然夏曆救過我，也對我還算不錯，可是這隻能表示他不會害我，或者是，他還有更深層的目的，可是，誰知道他會不會對我母親，有什麽歹意。
想到這裏，我趕緊喊道：“夏曆，你幹什麽啊！幹嘛這麽陰陽怪氣的！”
或許是我的話起了作用，夏曆失神了一會兒，就對母親說：“可能我態度不大好，但行為您顧念我的心情，別介意。”
顯然，這話根本就是在敷衍，母親回答什麽，甚至是否回答，夏曆根本就不在乎，他說完這一句，就轉身看著老婆婆。
而老婆婆也隨即會意，她對母親說：“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如早日解決的好，我看咱們就開始吧！”
人類在主觀意識中，總是會選擇自己的親人，作為信任的對象，所以即便夏曆救過我，我對他也還是產生了些懷疑，而老婆婆居然能返老還童，我就更加難以捉摸了，哪裏還會有信任可言。
因此，我在老婆婆說完，我就立刻問：“你們究竟想幹什麽啊？我現在也是當事人，怎麽樣也該讓我先明白吧！”
老婆婆笑了笑，顯得十分惑人，即便是我這個女人，也忽然有些心神蕩漾的感覺。
“沒什麽，你放心，我隻是想講個故事給你，至於故事是真是假，信還是不信，也隨你自己判斷。”
老婆婆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已經看向了夏曆，就好像是在進行什麽語言以外的溝通，而夏曆則是淡淡的一笑，沒有說話，也沒有給與什麽回應。
我此刻已經有了疑惑和戒備，怎麽可能願意聽她們說的故事，之前紅葉狩，已經讓我見識到了科學以外的能力是多麽強大的，萬一聽故事的時候，我就已經中招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雖然我也很好奇，雖然我也有很多疑惑，但是，說到底，我更怕死。
夏曆顯然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他對我說：“你什麽時候膽子這麽小了？剛剛，不是還很強勢嗎？”
我白了他一眼，心裏想著，那時候以為你是救我的，現在誰知道你是什麽心思。
可這個念頭才過，夏曆就像是已經知道了什麽似的，將自己腰間的那把槍拔了出來，指著我。
我有些害怕，不知道是不是惹怒了這家夥，一旁的母親，也十分惶恐，她擋在了我的前麵，把我和夏曆隔開，然後說：“你想幹什麽？”
母親的聲音是用吼的，很明顯，她的心裏也說不準夏曆究竟會不會開槍，或者是，她也說不準夏曆是正是邪。
夏曆沒有理會母親，眼神變得有些陰冷，他始終盯著我，眼睛一眨不眨，一股強烈的氣勢壓得我十分難受。
就在這時候，夏曆卻忽然笑了，他說：“我在你心裏，就這麽不值得信任？柳蔭，我要是想害你，你早死了一百回了。我都不需要自己出手，隻要是不救你，你現在都已經投胎不止一次了！你現在就這樣？”
他這話，讓我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似乎真的救了我不止一次，雖然沒有求證過，但我總覺得機場出租車那次，也是他救的我。
夏曆根本沒想聽我回答，他忽然將手上的槍調了個個，把槍柄指向了我，然後說：“既然你這麽不信我，那就拿著這個，它能救你的命。聽完了故事，你還是想走，我不攔你！”
我沒想到夏曆會把槍給我，這把槍的力量我是見識過的，簡直是小型的火炮啊。現在他遞給我，已然等於表了決心，我還能說什麽呢？
原本我是不想接這把槍的，不過就在我想怎麽說的時候，母親卻已經把槍拿了過來，塞進了我手裏。
“拿著吧，免得真有麻煩！”母親說。
夏曆沒有理會母親的話，隻是抱著肩，坐到了一把椅子上，然後對老婆婆說：“可以開始了。”
老婆婆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然後拍了兩下桌子，那是一張仿古的桌子，十分厚實，但我卻沒想到，這還是個帶著機關的東西。
隨著老婆婆的手掌拍擊，桌子正中忽然出現了一個錦盒，老婆婆將盒子打開，從裏麵取出了一枚玉環模樣的東西，然後遞給了我。
因為她是坐在遠處，隻是衝我伸手，所以我還真的不知道要不要去拿才好，不過幸好有母親在，她推了我一把，我就去取過了這個東西。
這東西才到我手上，我就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這東西之前就是我的一樣。但是有一點，我很奇怪，這東西不大，而且中間鏤空，成了個環，可偏偏還有一處斷開的地方，使得整個器物都十分小，但在這麽小的東西上麵居然刻著一個曆字。
我下意識的看向夏曆，這時候老婆婆已經再次開口了。
“紅樓夢你看過吧？其實你出生時，和賈寶玉差不多，身上也帶著東西。”
或許出於對自己身世的那種好奇，我沒等老婆婆說完，就搶先問：“就是這個東西？”
老婆婆點了點頭，繼續說：“沒錯，這是塊玉玨，當初怕你有麻煩，所以一直被我封存，現在這東西封存與否，都已經沒有意義了，就物歸原主好了！”
我記得電視劇裏，經常有送玉玨絕交的一些橋段，所以便問：“難道這和夏曆有關？但是為什麽會是玉玨？想和我絕交？”
當然，我問的人，其實已經不止是老婆婆了。
夏曆聽了我的話，笑了笑，罵道：“你是不是傻啊？這東西的確是我放的，是我用來判斷你的位置的，什麽絕交，如果送你了，或許，是有這個含義，可我那是寄存啊！”
聽見這話，我不禁汗顏，合著手機都送了，玉玨舍不得，看樣子我也沒多被看重啊！
我有些不高興地把玉玨丟給了夏曆，然後說：“既然不是送我的，那就還你好了，你接住了！”
因為我本來就有耍小性子的因素，所以是故意丟偏了的，可是卻沒想到，夏曆隻是用手隔空一抓，玉玨就到了他手上。
拿到了玉玨，夏曆衝我笑了笑，然後說：“繼續聽故事吧！”
“當初你母親生下你，當晚，夏曆就找了過來，而且聲稱自己和你有緣，要帶你走，可你母親當時手上有我送的一道天篆符，她以符召喚神將，讓夏曆離開了。”
老婆婆還沒說完，夏曆就打斷說：“別把你那符說的多神，那破玩意兒我可不怕，當初如果不是擔心神將來了，惹出外交糾紛，我才不會走！”
老婆婆白了夏曆一眼，然後說：“你不用解釋，你的本事，我們知道。”
我有些急了，便問老婆婆：“那後來呢？後來怎麽了？為什麽時隔這麽多年，夏曆會再次出現，而且，為什麽母親一直和我講科學的道理，不肯告訴我鬼神的事？”
母親似乎覺得我的態度不怎麽好，於是輕聲咳嗽，以此暗示我。但是老婆婆卻是笑了笑，並不在意。
“當初這件事之後，你母親就意識到了你不是凡子，於是就來找了我。我當時算出夏曆的事情，便對你母親說，‘天命不可違’，但你母親護女心切，執意要斷了你和夏曆的關係。我便設了結界在你身上，讓你的氣息，在陰陽之間，都無法被人察覺。”
夏曆似乎是想起了當初的一些往事，於是罵道：“麽的，當初我說怎麽找不到了，原來是你做了手腳！”
老婆婆也不生氣，隻是淡淡一笑，然後說：“我們狐族隱匿的本事，你難道是第一天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