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懷璧其罪
過了好一會兒,伴隨著一陣腳步聲,“上官小姐的情況如何了?”那男人的聲音又再次傳來。
上官月聽到的聲音好像離她挺近的。
那奴婢回答道“回懸密使大人的話,聽說太醫已經給上官小姐包紮好了傷口,上官小姐應該是沒有什麽大礙了,太醫又說,上官小姐耗費了太多的精力,有些累了,而且淋了點雨,就開了些治風寒的藥材,放在水裏,讓上官小姐做藥浴,現在上官小姐,應該還睡著呢,過個幾天,上官小姐的傷就會好的。”
那個男人聽了奴婢的話並沒有回應,又過了一會兒,那男人的聲音響起,“好吧,這裏沒什麽事了,你下去吧。”
“奴婢是過來伺候殿下的。”正要替宋寒寬衣的奴婢聽了懸密使大人的話,身體有些微愣,便這樣說道。
“下去。”宋寒不耐煩的再次開口,這一次語氣更加淩厲了幾分。
那奴婢感覺到不妙,她也不敢多待在這裏,朝宋寒行了個禮,便立即轉身就走了,並關上了房間的門。
上官月的房間與懸密使大人的房間僅僅一牆之隔,隔壁的聲響聽的很清楚。
一時半會,隔壁的嘩嘩的水聲傳來,上官月的腦海中下意識就想起了,在昨天晚上,在山洞裏的那裸著上半身的男子……
上官月想著,突然那個男人的聲音傳來,打斷了上官月的思緒,上官月表情有些不自然。
“你醒了。”清冷而又富有磁性,這語氣不是猜測,而是十分肯定。
上官月微微發愣,那男人的聲音,雖有一牆之隔,但這聲音好像就在上官月身邊,離她並不遠。
“那個黑衣人人逃走了,而且我的侍衛也少了一個……”沒等到上官月反應過來,回答,宋寒的聲音再次傳過來。
上官月聽了他的話,微微皺眉,她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但是昨天晚上那個黑衣人,怕是渾水摸魚,趁亂殺了一個侍衛,逃走的。
那個黑衣人逃走了,那這件事情的線索也就斷了,找不出凶手,而公孫皇後的事情……
上官月觀察了公孫皇後對這件事情的態度,她的態度是一個疑點,上官月越發覺得這件事情很是蹊蹺了,公孫皇後心裏明明就知道凶手是誰,但是她竟然為那個凶手打掩護。上官月斂眉思考,半響,歎了一口氣。
“這件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吧。”
上官月終開口說話,這是肯定的語氣,讓宋寒聽了不覺有些驚訝,上官月是一個不刨根問底就不善罷甘休的人,為何就放棄了這件事,但隨後,宋寒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聰慧如她,他早就應該知道的。
“嗯,但公孫皇後就隻說了是不小心進入了異獸館,可是關於那孩童的恐怖求救聲,關於那隻大老虎,關於那次刺殺,沒有提到半點,而且皇上,竟然不讓我調查此事,按理講應該……”宋寒接話道,他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道精光,眼底是深沉的,現在,對於所有人似乎都不想回憶起昨天的事情,可這件事情對於上官月……
“這皇家的人不同於其他人,在皇權之下,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什麽話該講,什麽話不給講,都半分由不得自己胡來,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一步踏錯,便會陷入萬劫不複,上官小姐你是聰明的人,理所應當知道自己該如何處理昨天晚上的事情。”宋寒的語氣,看似有些嚴厲,但話裏的關切之意,上官月還是聽了出來。
上官月感受到宋寒的關心,想起他們認識不久,有一天晚上宋寒特意堵著她不要出去,並警告她小心,還幫她擋了那差點要了她的命的匕首。上官月不由的笑道“感謝大人的關心,但懸密使大人可真是一個善變的人,月兒好像記得,在兩個月前,懸密使大人應該在計劃著如何讓我死了才對吧,怎麽現在大人竟然關心起我這賤命一條來了。”
上官月明白了宋寒話裏是什麽意思,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這皇宮裏的兩個大人物,都不想被人知道,但是剛好,這一切上官月都看在眼裏。
上官月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小庶女,知道了這些本不應該讓她知道的事情,這會為她引來殺身之禍的。
就算她知道會有這樣的情況,但聽此刻上官月的語氣,盡顯輕鬆,那輕鬆的語氣讓沉悶氣氛也跟著輕快了不少。
但,有關心她嗎?
宋寒微微皺眉,深邃的眼眸中,看不清有什麽情緒,過了許久,幾個字緩緩從他的口中吐出……
“我可記得,上官小姐你不要忘了,你這條小命,是屬於我的。”
聽著宋寒的話,他的語氣有些霸道,讓上官月微微發怔,她有一種錯覺,她覺的自己本就應該是宋寒的,她感覺有說不出的怪異感。
宋寒是一個堂堂的懸密使,權傾朝野,勢力重大,怎麽會在意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小上官府庶女呢?
宋寒對她的關心,應該由於那一天晚上他與上官月的並肩作戰,一起斬殺黑衣人。
“懸密使大人您就放寬心,上官月賤命一條,我可是很珍惜我這條命的,不會讓這條命輕易的就沒了,所以,我知道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上官月說道。她嘴角淺揚,臉上綻放一抹微笑,朝窗外看去,聽著窗外那依舊沒有停歇的琴聲《鳳凰於飛》,她眼裏的笑容,慢慢鍍上了一層冰霜。笑容慢慢消失。
“可是那祁王南宮蘇……”上官月喃喃自道,宋寒聽到了,沒有做聲,頓了一頓,“既然知道這皇宮裏的凶險,有些事情,就該抽身遠離,不予置喙,雖然是上官小姐無意,但也防不住他人的有心,卿本無罪,懷璧其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上官月是個聰慧的女人,她明白了宋寒的意思。
在那一天祁王南宮蘇那隨心隨性的無意的一個舉動,可在別人的眼裏看來,卻並非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