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7章做不到
“南宮漣漪沒有殺大哥。”上官芊把茶杯放下，開口說道。
這句話，讓尉遲英突然愣住了，她轉頭看了看上官芊，眼睛裏射出了一絲淩厲的光芒，不是她還能有誰？
“是我。”上官芊輕鬆的說出了兩個字。似乎沒有任何負擔。
上官芊突如其來的坦白，讓尉遲英差點沒有昏過去。
是她？
這是什麽意思？
尉遲英直直的看著麵前的女兒，眼睛裏多了幾分淒涼，“你說什麽？”
尉遲英話說出口才察覺到，自己聲音都抖了。
上官芊當然也發現了，但是娘親從來都是一個精明的女人，怎麽會理解不了自己說這句話的意思呢？她可能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耳朵吧。
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耳朵？
嗬，自己也是不敢相信，自己在母親的眼裏，竟然是說舍棄就舍棄的呢。
上官芊轉頭與母親對視，嘴角蕩漾起了一抹笑容，臉色蒼白，疊加在一起，看起來竟然如此詭異。
既然母親不願意相信，那麽自己就更加清楚明白的告訴她好了。
“娘，大哥是我殺的，你兒子，死在了你的女兒手裏，人是我殺的，並不是南宮漣漪，”上官芊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道，讓尉遲英無法逃避。
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現在把這一切都說出來，心裏舒坦極了。
自己終於把這一切都告訴了母親，不僅這樣，上官芊還目不轉睛的看著麵前的女人，看著她臉上的絕望。
尉遲英震驚極了。
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呢？不可能是你啊。尉遲英用力扯出了一抹笑容，但是卻十分難看。
尉遲英的一雙手死死的摳著桌子，力道大到指節泛白，好像是在努力隱忍什麽，終於，尉遲英站了起來，手一揚，狠狠的打了上官芊一個耳光，“啪”地一聲，尉遲英仿佛用盡了所有力氣，生生地把上官芊打得踉蹌著後退了一步。
“告訴我，不是你做的，怎麽可能是你做的呢？尉遲英恨得牙癢癢，敦兒明明是南宮漣漪殺死的，怎麽可能，怎麽能是你呢？”
芊兒……不可能是她的。
上官芊臉上刺痛不已，火辣辣的疼痛，她揚起嘴角，又一次倔強的和母親對視，眼睛裏神采飛揚，滿是瘋狂，“娘，你不敢相信嗎？是我做的，我拿著一把匕首，在大哥的身上一刀又一刀地捅，那把匕首可真鋒利啊，一刀一個窟窿，大哥流了特別多的血。他很痛苦，向我求饒，他一次又一次地求饒，嗬，怎麽可能呢，我怎麽可能會讓他活著呢？”
“你給我住口！”
上官芊口中的每一句話，都像是捅上官敦的那把匕首，也在捅著尉遲英的心，好像是根本沒法承受這種痛苦，尉遲英出聲打斷了上官芊的話。
這個時候，尉遲英就算是不敢相信事實，但是也不得不麵對這些東西。
她惡狠狠的瞪著上官芊，尉遲英想起了上官敦慘不忍睹的屍體，眼睛裏有了殺意。
上官芊毫不畏懼地和尉遲英對視，她看到了母親眼睛裏的殺意，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心裏一點都不害怕，倒是冷漠占據了內心。
“你怎麽能夠……你怎麽能夠殺了你大哥，還是用這麽慘無人道的方式，他可是你一奶同胞的親哥哥啊，”尉遲英暗自握著拳頭，心裏憤怒終於壓製不住，徹底的爆發了，“你怎麽可以……”
她氣勢洶洶的抓住上官芊的領口，盯著上官芊，氣的咬牙切齒。
尉遲英一直在發抖，這個樣子，恨不得立刻殺了上官芊泄憤。
怎麽可以嗎？“嗬……”上官芊並不反抗，任憑母親抓著自己，輕輕的笑了一聲。
她緩緩從自己懷裏拿出了一封信，慢慢的展開它，放在了桌子上，看了一眼紙上的內容……
尉遲英皺起眉頭，順著上官芊的實現，看見了那封信，臉色陰晴不定。
上官芊看著母親這副模樣，臉上的諷刺愈發強烈，道，“母親可還認得？”
認得嗎？
她當然認得。
這可是她親手寫的。
隻是，這封信怎麽會在芊兒這裏呢？
尉遲英瞬間心虛了。
上官敦活……上官芊輕笑出聲，看著麵前的尉遲英，嘴角揚了起來，“娘，我也是你的親生骨肉啊，你寫上官敦活，就是讓我死啊，娘，是你先狠心舍棄了女兒，是你啊！”
上官芊道每一句話，幾乎都是痛徹心扉。
尉遲英聽得出來，上官芊的語氣裏，充滿怨憤，她心中一顫，本來緊緊抓著上官芊領口的雙手突然鬆開了，身體一軟，倒了下來。
她用手撐住桌子，看著那封信，眼睛閃著。
“不，事情不是這個樣子的。”尉遲英念念有詞，眼睛裏暗淡無光。
忽然之間，尉遲英像是瘋了一樣一把把信紙抓了過來，用力撕碎了它，好像這樣就可以掩蓋自己做過的事情。
上官芊靜靜地看著自己母親的行為，不談南宮漣漪是為了什麽，光是看到了這樣的母親，她的內心就覺得痛快極了。母親，你舍棄了我，我隻能選擇自保，這樣，你是要為了哥哥，殺了我嗎？
為了上官敦，報仇嗎？
尉遲英冷冷地看了一眼旁邊的上官芊，目光銳利無比，眼睛裏的殺意仿佛更濃了。
但是僅僅就這一個瞬間，尉遲英心裏的什麽東西好像崩塌了一樣，她的手握成拳頭。
自己要怎麽報仇？
殺了自己的女兒嗎？
不，自己做不到。
自己可以為了保住兒子的性命，而舍棄了女兒，但是卻沒有什麽辦法親手要了女兒的性命。
但是自己應該怎麽辦呢？
尉遲英眼前的一切好像都破碎了。
“你滾！”
過了好半天之後，尉遲英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
這兩個字，是從尉遲英的牙縫裏擠出來的，她眼裏好像有火在燃燒一樣，聲音裏的恨意無法掩藏，她憤怒地朝著上官芊吼道，“馬上給我滾出去這個家，永遠不要回來！從此以後，我沒有你這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