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是我害了外公
顧朗一路將車子開得飛快,趕往白登寺。
在山腳的時候,看到嚴釗從一輛車子裏下來,大步朝著白登寺的方向跑去。
顧朗大喊了一聲:“大哥。”
嚴釗回過頭來,看到顧朗,他神色凝重,催促:“快,阿朗,爺爺出事了。”
說著,二人一起往上跑。
往白登寺的路,一開始稍平一些,還可以跑得比較快,中段的時候變得陡峭,便隻能用爬的了,速度不能太快,免得摔下來。
想要又快又穩地上山,手腳並用無疑是最好最快最省力的方式,隻是實在是難看。
嚴釗完全顧不上什麽,彎下腰來,像隻猴子一樣攀著台階往上爬。
顧朗看一眼嚴釗,立即學著嚴釗的樣子往上爬。
白登寺一向香火鼎盛,很多香客正手裏拿著香慢悠悠地往上爬。
因為山太陡,都是一些石階,很多人爬得辛苦,爬十幾步便停下來雙手支在大腿上歇一歇,歇得不喘氣了,又再繼續往上爬。
看到嚴釗和顧朗手腳並用地往上爬,大家都很震驚。
很多人發出哇哇的感歎聲。
偶有人嚐試著手腳並用往上爬,爬不了幾步就放棄了。還開玩笑調侃:“這樣的姿勢真的很像條狗啊!”
“不要這麽說,也許人家有急事呢。”
“能有什麽急事啊?都是來上香的。來上香的都是閑人好嗎?”
“說的倒也是,但是這世上什麽怪癖的人都有的,不足為奇。”
“不會是寺裏著火了吧?”
“我去,快,我們爬快點,快去看看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是不是寺裏真的起火了啊?”
“快快,要是真起火了就好看了!”
“……”
很多人都爬得快了起來,眸子裏閃動著八卦的色彩。
這世上,從來都不缺關心八卦的閑人,於他們來說,別人家裏天大的事情,也隻是他們生活裏的調劑。
嚴釗與顧朗爬到了白登寺,兩個人匆匆地趕往那間禪房。
禪房門口,有幾個和尚來來往往,手裏端著東西。
“我爺爺怎麽樣?”嚴釗拉著一個年輕的和尚問。
“你進去看看吧。”小和尚搖了搖頭。
嚴釗與顧朗心下皆是一緊,兩個人立即走進禪房。
禪房內,三個和尚跪在蒲團上敲著木魚,嘴裏念著經,仿佛在祈禱著什麽,他們敲出來的木魚聲顯得很急促。
嚴釗立即去了一道屏風後,屏風後簡易的床上,爺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他穿著袈裟,雙手放在胸口,閉著眼,神色安詳。
“爺爺!”嚴釗喊了一聲。
“外公!”顧朗也喊了一聲。
床上的人,一動不動。
顧朗撲通一聲跪在床前,握緊外公的手,眼淚就下來了,掉在老人如柴一般的手上。
“外公,我是朗兒,您怎麽了?您睜開眼睛看看我啊!”顧朗呼喚。
床上的人,一動不動。
“爺爺!”嚴釗也喊了一聲。
一個老和尚走了進來,歎息一聲:“你們來了?”
“我外公他怎麽了?”顧朗紅著眼睛看緊老和尚。
“在後院的時候被人用利器敲擊了頭部。”老和尚說。
“為什麽不送醫院?”顧朗咬牙問。
老和尚搖了搖頭:“被人敲擊了頭部不能馬上移動,而且這裏山路太顛簸了。所以,我們叫了救護車,救護車正在趕過來的路上。不過,林雨居士的情況並不太好,寺裏有幾個稍懂些醫術的師兄弟替他看過了,希望不大。你們與他說說話吧,也許他能聽見,阿彌陀佛!”
“我外公是被什麽人敲擊了頭部?寺裏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顧朗情緒顯得有些激動。
老和尚搖頭,無奈道:“白登寺一直香火鼎盛,也常有人也祈福或靜修,會住我們後院的禪房。我們發現林雨居士的時候,他已經暈了,懂醫的師兄弟給他檢查了,看到他後腦處有包塊,應是鈍器敲擊。現在林雨居士沉睡,懂醫的師兄弟判斷林雨居士應是顱內有淤血。唉,救護車正在路上,希望林雨居士平安。阿彌陀佛!”
“我外公在後院見了誰?”顧朗突然問。
老和尚搖頭:“這個,並沒有人清楚。”
嚴釗瞳孔縮了一下,說:“你走了以後,爺爺讓我約了傅亞玨過來。但傅亞玨絕不是那種人,他不會做出傷害爺爺的事情來!”
顧朗一雙眸子變得猩紅,聲音從齒縫裏擠出來:“外公在這裏住了幾十年,一直相安無事,現在卻突然變成這樣,如果不是因為傅亞玨,那就是因為我。因為我沒有處理幹淨尾巴,是我害了外公!”
“不,是因為江家的寶貝!”嚴釗一雙眼睛也紅了,“爺爺給你的藏寶圖和靈珠,爺爺那裏還有一套。”
“什麽?”顧朗不解,看緊嚴釗。
嚴釗沉痛道:“傅亞玨來看過爺爺以後,爺爺放出了消息,說他是江家的幸存者,他這裏有藏寶圖和靈珠。”
顧朗突然激動地揪住嚴釗的衣領:“你說什麽?你還知道什麽?你最好一次性說完。是傅亞玨對不對?是傅亞玨慫恿外公以身犯險對不對?”
嚴釗將顧朗的手拉下來:“你冷靜一點,這個計劃爺爺一早就有了。他一直在等姑姑,最後沒有等到,等到了你。看到你現在過得好,他也放心了。”
猛地想到爺爺之前讓他約傅亞玨,他突然什麽都明白了,爺爺約傅亞玨過來,根本不是找傅亞玨商量什麽事,而是要把顧朗托付給他啊!
嚴釗再看向床上躺著的爺爺,心情變得越發複雜和沉痛。
所以,爺爺有意讓自己走這一步的,甚至,早已經做好了犧牲自己,早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撲通——
嚴釗跪倒在爺爺麵前,他雙手扶著床沿,眼淚就下來了,痛心道:“爺爺,為什麽要這樣做?我們有別的辦法的,您應該再等等。這種事情,交給我們年輕人來做。交給我來做。爺爺,您這樣,叫我情何以堪?”
顧朗握緊外公的手,雙眸猩紅,不發一言。
電話在兜裏再響了起來,他渾身怔了一下,掏出電話看來電顯示,是手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