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審問
確定了那個太監就是白老虎，蘇超強行按捺住心裏的震驚和不解，這才向著大堂上看去。
隻見大堂上大公無私匾額下麵擺了三張桌案，每個桌案後麵都坐了一個人。
他知道這是刑部和大理寺以及督察院的三個主審官了。
他雖然不知道這三個人的名字和官職，但是一眼就把這三個人的特點記住了。
坐在中間桌案後麵的那個人一臉的濃密的大胡子，就像是猛張飛一樣。
左邊的那個人卻是隻留了一個八字須，下顎上的胡子刮得幹幹淨淨的。
右邊的那個人卻是清瘦型的，胡子也留得斯文，就是三縷胡須，像是一個教書先生。
就在此時，他就見到那中間桌案後的那個大胡子一拍驚堂木，喝道：“升堂。”
跟著在大堂左右的衙役們就喝道：“威……武……！”
在升堂這個環節，不論是刑部還是到各地方的衙門大堂都是這一套，一上來就是“威武”一下，嚇唬嚇唬人。
堂威喊完，就聽那個大胡子問道：“堂下案犯可是錦衣衛大同府署理處百戶蘇超？”
蘇超施禮道：“正是。”
這時可能有人會問了，這審案不是要犯人跪下才行嗎？
其實這就是誤會了，在大清朝之前，這案犯跪不跪也是要分人的。
按照規矩，凡是秀才以上的，在堂審之時都不用下跪的。
隻有那些普通百姓和下九流之人才需要在堂審的時候跪下。
蘇超現在還是錦衣衛百戶，這可是正六品的官職，而且他現在的官職並沒有被撤銷，就更不需要跪下了。
那個大胡子接著問道：“蘇超，你可是在嘉靖三十七年元月初三的時候擅自斬殺了右衛軍指揮使魯朝方？”
蘇超施禮說道：“回大人，卑職是斬殺了魯朝方不假，但卻不是擅自斬殺，那魯……。”
“行了，你就回答你是不是斬殺了魯朝方就可以了。”那個大胡子打斷蘇超的話，說道：“你可知殺害國之重臣是何罪嗎？”
“卑職知道，是死罪。”蘇超說道。
“我來問你，你為何殺了他？”
“回大人，那魯朝方通敵賣國，而且當時他要帶著右衛軍突圍，棄右衛城和城中百姓不顧，卑職這才出手砍了他的腦袋。”
“魯朝方通敵賣國？你有何證據說他通敵賣國？”
“當時魯朝方的幕僚呂還曾經向右衛軍參將麻祿馬大人舉報過魯朝方，因此卑職知道魯朝方通敵賣國了。
而且後來他真的要棄城突圍，這就更說明他是通敵賣國了。”
“呂還？”他說著，翻了翻受傷的案卷，見裏麵並沒有提到呂還之事，便對左邊的八字須說道：“周大人，這案卷裏可沒有提到呂還啊。”
那個八字須也翻看了一下案卷，然後對蘇超問道：“那呂還現在在何處？麻祿麻參將又在何處？”
蘇超說道：“卑職被帶來京城的時候，呂還還在右衛城。至於麻參將，他是與卑職一起來的京城，他此時應該就在京城。”
那八字須轉頭對身邊的一個侍從說道：“你去，把楊誌高叫來。”
那個侍從忙應了一聲，便出去叫人了。
片刻之後，楊誌高跟著那個侍從進來了，先是朝著堂上的三個主審官施禮，而後就等著他們問話。
那個八字須說道：“楊誌高，我來問你，你在右衛城的可是知道有呂還這個人？”
“呂還？卑職沒有聽說過啊。”
那八字須眉頭一皺，說道：“你在右衛城審問蘇超的時候他沒有跟你說嗎？”
楊誌高說道：“大人，卑職在右衛城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機會審問蘇超啊，錦衣衛千戶程峰和右衛軍麻祿根本就不讓卑職審問蘇超。”
“這是為何？”八字須問道。
楊誌高向蘇超和程瘋子各看了一眼，這才說道：“回大人，那程千戶說皇上的旨意是要送涉及之人到三法司審問，因此他說卑職沒有審問蘇超的全力。
而且他們把蘇超護在他們那裏，在上路之前，卑職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觸蘇超。
而在回京城的路上更是如此，卑職根本沒有機會接近蘇超，就連蘇超的囚車也是他們自己準備的。”
那八字須也看了一眼喝著茶的陸炳，然後轉頭對那個大胡子和三縷須說道：“賈大人，劉大人，這呂還是重要的證人啊，他不在，如何證明蘇超所說的話？”
那大胡子皺著眉頭說道：“蘇超，楊禦史說得可是真的？”
蘇超說道：“回大人，楊大人說得沒錯，不過當時程千戶程大人和麻祿麻大人也是怕楊大人對卑職用刑，對卑職屈打成招，這才不許楊大人審問卑職。
用程大人的話說，皇上說了，要送卑職到三法司審問，因此楊大人沒有權力審問下官。”
那大胡子也看了一眼陸炳，他很想問問程千戶何在，但是他心有顧慮，不敢把矛盾直接指向陸炳。
大胡子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那個三縷須，問道：“劉大人，你怎麽看？”
那個三縷須一邊翻看這案卷，一邊說道：“既然蘇超說是呂還舉報了魯朝方，那就隻能把呂還帶來京城，然後再審問此事了。
畢竟要人證物證具在，這案子才能繼續審問下去。
本官就是這個意見，不知道兩位大人怎麽看？”
大胡子看向八字須，問道：“周大人，你怎麽看？”
那八字須說道：“既然有認證，那一定要證人到場才行了，我看這樣吧，先把呂還帶來，然後才審此事吧。”
此時那個三縷須插話對蘇超問道：“蘇超，我問你，你就憑呂還的一麵之詞就確定魯朝方通敵賣國？”
蘇超說道：“回大人，卑職開始時並不相信呂還的舉報，但是後來魯朝方放棄右衛城和城中數萬百姓，執意要帶著右衛軍突圍。
那時卑職才確定魯朝方這是真的通敵賣國，這才出手斬殺了他。”
那三縷須跟著說道：“我問你，既然那呂還是向麻祿麻參將舉報魯朝方的，你又是怎麽知道的？難道是麻祿告訴你的？
你一個小小的百戶，麻祿為什麽要告訴你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