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矛與盾
程瘋子見蘇超還在惦記著何家那小丫頭，不禁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但是他還不打算現在就告訴蘇超，他要等著蘇超在京城裏站穩了腳跟再跟他說。
免得他因為一個女人而亂了心神，進而影響他在北鎮撫司要施展的計劃。
陸炳跟蘇超又聊了幾句以後，又把話題轉到程瘋子身上。
把程瘋子的家裏家外都問了一遍，又問了一些他在大同府署理處任上的一些事情。
程瘋子很有耐心的回答著陸炳，在他看來，這就是陸炳陸大人看好他的表現，不然陸炳根本就沒有必要問自己那麽多。
三個人在樹蔭下聊了有半個時辰，永壽宮裏的小太監才出來招呼他們進去見駕。
嘉靖皇帝就在院子裏的軟榻上坐著，穿著一身單薄的麻衣，披散著頭發，要是不知道他是皇帝的話，看著就像是鄉間的一個教書先生一樣。
蘇超和程瘋子忙上前大禮參拜：“臣錦衣衛千戶蘇超（程峰）拜見陛下。”
陸炳也跟著上前施禮，說道：“臣見過陛下。”
嘉靖皇帝朝著陸炳擺了擺手，示意他免禮了，然後對蘇超笑道：“蘇超，你這官升得倒是很快啊。
去年朕見到你的時候，你還僅僅是個校尉而已，如今卻是千戶了，你這升官的速度倒是少見啊。”
蘇超忙叩首說道：“臣多謝陛下賞識之恩，也多謝指揮使大人的提攜之恩。
以後陛下但有所指，臣就是赴湯蹈火，眉頭也不會皺一下，一定為陛下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嘉靖皇帝嗯了一聲，說道：“你倒是一個會說話的，你的話朕記住了，以後自有考驗你的機會。”
他說完，又轉頭問程瘋子說道：“你叫什麽來著？”
程瘋子忙磕了一個頭，恭聲說道：“臣叫程峰。”
嘉靖皇帝轉頭看向陸炳。
陸炳忙說道：“陛下，程峰在我們錦衣衛中是個弓箭好手，臣叫他來，就是讓他被陛下展示一下那連射弩的威力。”
嘉靖皇帝點了點頭，說道：“那連射弩在哪裏？拿來給朕看看。”
蘇超和程瘋子忙把背上的錦囊取下來，雙手托在手中。
嘉靖皇帝身邊的兩個太監忙走上前來，從他們二人手中把那兩把連射弩接了過去。
兩個太監把盒子外麵的錦袋取了，又打開裏麵的盒子，兩把製作精美的連射弩便出現在皇帝麵前。
陸炳也不等皇帝吩咐，上前拿起那邊雕著猛虎的連射弩，稀裏嘩啦的裝好，然後笑道：“陛下，這連射弩平常可以折疊起來，隨身帶著，極為方便。
用的時候隻要這麽打開來就好了。”
他說著，雙手托著那個連射弩走到皇帝麵前，展示給嘉靖皇帝看。
嘉靖皇帝接過那連射弩，入手感覺沉甸甸的，然後翻來覆去的看了一下，問道：“那弩箭在哪裏呢？朕怎麽沒有看到。”
陸炳說道：“你箭矢盒子在臣這裏，等一會給陛下展示的時候，隻要把那盒子推進這個槽子，再扭動這裏卡住了就可以了。”
嘉靖皇帝點了點頭，把連射弩遞給陸炳，說道：“你現在就展示給朕看看吧，朕倒是要看看你口中的利器有什麽樣的威力。”
“是，陛下。”陸炳忙應了一聲，起身後就朝著程瘋子說道：“程峰你過來，給陛下展示一下。”
程瘋子忙站起身來，上前接過你把連射弩。
陸炳把自己帶來的弩箭盒子取出來遞給程瘋子，然後朝著二十餘丈之外的大樹一指，說道：“就那棵樹吧，一次二十支弩箭都射完。”
程瘋子應了一聲，又朝嘉靖皇帝施了一禮，這才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把連射弩舉了起來，扳了一下連射弩上麵的扳機，把弓弦上好，然後單手舉起那連射弩對準遠處的大樹，一鉤鉤機，一支弩箭唰的一下就射了出去。
還沒等前麵那支弩箭射中樹幹，程瘋子這邊已經又上好了弓弦，跟著第二支弩箭唰的一下也射了出去。
接著程瘋子就沒有停下來，一支弩箭連著一支弩箭射出去，幾乎是要練成了一條線一般。
二十支弩箭射完，程瘋子便將那連射弩交給身邊的太監，然後再一次跪倒在嘉靖皇帝麵前，叩首說道：“請陛下驗看。”
直到此時，嘉靖皇帝因為震驚而張開的嘴巴才合上，也沒有理會程瘋子，而是轉頭對陸炳說道：“陸老虎，這連射弩的威力果然了得啊。”
陸炳施禮笑道：“陛下，要不是這連射弩的威力奇大，臣也不會向陛下推薦了。
臣親自試過了，五十步之內，這連射弩的弩箭可以貫穿盔甲，四石的強攻也不過如此。”
嘉靖皇帝問道：“這麽厲害的弩箭，用什麽才能抵禦？”
他這句話卻是看著蘇超問的，因為他知道這連射弩是蘇超設計出來的。
這當皇帝的腦袋裏想的跟一般人是不一樣的，別人通常會想到若是這連射弩要是配到軍中，會給大軍增加多少戰力。
而皇帝卻是想著用什麽方法可以防禦這威力強大的連射弩。
由此可見皇帝已經對這連射弩產生了恐懼感。
蘇超叩首說道：“陛下，要想防禦這連射弩卻是不難。
這連射弩雖然在五十步之內可以貫穿鎧甲和普通盾牌，但是隻要在盾牌外麵蒙半辦指厚的生宣紙和兩層綢緞，就能抵禦住這弩箭。”
嘉靖皇帝轉頭看向陸炳，問道：“陸炳，果真如此？”
陸炳說道：“陛下，的確如此，臣已經試過了，隻要在盾牌外麵蒙上半指厚的生宣紙，再把三層綢緞附在外麵，這連射弩就射不透了。
臣也沒有想到這宣紙對弓箭的防禦力比牛皮和鐵甲還要好，這還是蘇超說給臣知道的呢。”
嘉靖皇帝似乎是鬆了一口氣，笑道：“果然啊，這有矛了，就有盾，萬物總是相生相克的。”
陸炳笑道：“陛下說得不錯。陛下，這連射弩臣想先給三千錦衣緹騎配置上，若是演練之後，威力巨大的話，再配置給邊軍。
陛下，有了這樣的寶貝兒，邊軍再對上韃靼人的騎兵，也不會落後分毫了。
韃靼人騎兵可不知道生宣紙家綢緞可以抵擋住連射弩的威力啊，就算是他們知道，他們也沒有地方去找來那麽多的生宣紙和綢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