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不回來和回不來

  等著汪直咳嗽完了，蘇超便笑道：“汪先生，你的《自明疏》陛下看了，本官也看了，汪先生心在大明，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你在《自明疏》中提及的開海之事，陛下也甚為嘉許，這才讓本官來招撫你。


  你也應該知道，你歸順朝廷是一件大事，朝中也是頗有爭議，有人建議殺你以謝國人，有人建議招撫你，以平靖海疆，因此才拖了這一年多的時間。


  不過最終還好，朝中讚成你歸順的人還是占了多數，而且陛下也願意你為大明效力，為陛下效力，這才派了本欽差來。


  如今你可以放心了，本欽差已經叫人去金華接你的母親個妻兒來杭州府了，不日你們便可以相見。”


  汪直忙起身又朝蘇超施禮，說道：“罪民多謝伯爺，以後陛下但有所指，汪直誓死前往，以謝陛下隆恩。”


  蘇超朝著汪直擺了一下手，笑道：“汪先生坐下說話。”


  汪直謝過了，又坐下來，蘇超便接著說道：“汪先生既然誠心歸順朝廷了，就要拿出誠意來讓朝中支持你人看一下，讓陛下也看一下。


  如今禍害我大明海疆的倭寇足有十餘萬人之多，這些人中你的人也是占了不少的人。


  東海海盜沒有了你的約束，如今跟倭寇勾結一起，在沿海肆虐，為禍不小。


  你這次要拿出態度來，整肅你的人馬，配合朝廷水師清剿倭寇，平靖大明海疆。


  隻要你有戰功出來，陛下一定不會吝嗇賞賜，給你一個堂堂正正的出身，讓你能有顏麵去祭拜你汪氏一族的先祖。”


  汪直又是謝過了蘇超，跟著便問道：“欽差大人，朝廷給了汪直什麽官職？”


  蘇超早就料到汪直會有此一問，便笑道：“錦衣校尉。”


  “錦衣校尉？”汪直驚訝的看著蘇超，說道：“舊年胡總督跟汪直說，隻要汪直願意歸順朝廷，會給汪直一個水師參將職銜，如今怎麽就成了錦衣校尉？”


  蘇超微微一笑，說道：“汪直，現在可以給你一個總兵銜，你敢要嗎？”


  汪直一愣，隨即沉思起來，他突然覺得蘇超說得沒錯，給自己一個總兵當，自己真的就敢要嗎？誰知道朝廷會不會事後卸磨殺驢啊？

  蘇超見汪直呆住了，便接著說道：“你就算是帶著手下歸順朝廷，也不過就是功過相抵，你以為你是立了功嗎？

  你十幾年中橫行海上，就算是你沒有跟倭寇合流侵犯大明海疆，但是那些倭寇借著你的勢力快速壯大，以至於為患大明以及南洋諸國，你覺得你一點罪也沒有嗎？


  陛下讓你帶著手下歸順朝廷，功過相抵，已經對你是格外開恩了，這也是陛下對你的看重。


  從錦衣校尉做起，每立一功，升遷一次，等到倭寇被清剿幹淨以後，你自然會有一個總兵官職。


  汪直，實實在在的戰功換來的官職你也能安心，不是嗎？”


  汪直這時也想明白了，他覺得蘇超說得也是在理，要是現在就給自己一個高官，那自己再立戰功的話，將會如何？總不能有功不賞吧？

  這要是賞無可賞的時候，是不是要卸磨殺驢了？

  “多謝欽差大人指點，汪直明白了。”汪直起身朝著蘇超施禮說道。


  蘇超點了點頭，讓他坐下，說道：“別小看這錦衣校尉，兩年前本欽差也是錦衣校尉一個，但是兩年多積功下來，如今已經是錦衣衛指揮同知了，更是封爵定邊伯。


  本欽差的官位爵位都是憑著戰場上廝殺得來的，這官本欽差做著踏實之極。”


  汪直聽蘇超這麽說，也是震驚不已，他原本以為蘇超是承父蔭才坐到錦衣衛指揮同知這個位置上呢，誰知道人家居然是一刀一槍打來的。


  “欽差大人，那汪直應該如何做才好？”汪直問道。


  蘇超喝了一口茶，說道：“召集你的舊部，接受本欽差的整編，組建‘大明帝國皇家海軍第四艦隊’。”


  跟著蘇超便將“大明帝國皇家海軍”之事跟汪直講了一遍，而後說道：“這是大明新的水師，獨立於大明兵部之外，直接歸陛下統屬，說白了，就是陛下的私軍。


  而本欽差就是統領‘大明帝國皇家海軍’的總司令，也就是總兵官，第四艦隊也在本欽差的轄下。”


  “欽差大人，按照您這麽說，那第一到第三艦隊已經組建了？”汪直問道。


  蘇超點了點頭，說道：“沒錯，第一到第三艦隊已經組建，如今正在練兵，最多一個半月以後就可以服役了。


  實話跟你說，這第四艦隊的司令的職務我是給你準備的，但是我要見到你協助我清剿了倭寇之後，這個位置才能給你。


  這司令的位置也就是相當於總兵，正三品的官階，足夠你光宗耀祖了。”


  汪直心裏一喜，但是臉上卻是極為平靜，問道：“欽差大人，你是要放汪直離開杭州，回到海上去召集舊部嗎？”


  他這一問就是有將蘇超一軍的意思在內了，他很想知道蘇超或者是皇帝對自己是不是真的信任了，這一點很關鍵。


  蘇超點了點頭，說道：“本欽差的確也是有這個打算，但是明人不說暗話，本欽差對你還是有顧慮的。


  你還不知道，放你回去海上，這是本欽差向陛下力求來的，是用了本欽差的腦袋做了擔保的。


  你要是一去不回的話，本欽差的腦袋可就沒了。


  汪先生，你用什麽辦法能讓我放心你走呢？”


  汪直也沒有絲毫猶豫，朝著蘇超抱了抱拳，說道：“欽差大人，汪直用老母親和妻兒做質押，要是汪直不回來了，您就砍了汪直家人的腦袋。”


  蘇超笑道：“這可是你說的，那咱們就這麽辦了，用你的家人質押，你要是不回來或者是回不來，那我就砍了他們的腦袋給本官陪葬。”


  汪直自然明白蘇超所說的不回來和回不來的區別，他知道要是自己被自己的手下給殺了，那也一樣會丟了家人的性命。


  不過他對自己的統禦能力還是頗有信心，於是說道：“欽差大人，汪直不會不回來，更不會回不來，欽差大人盡管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