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二章 這是有多尷尬
沈清開門見山道:「尋易曾是姐姐的弟子吧?我於數年前曾見過他一面。」
聽到她果然是為尋易之事而來,蘇婉提起戒心道:「此子早就被我革除門牆了,這麼說妹妹此番並不是為問靈草而來?」
沈清見蘇婉對自己的話反應頗為淡漠,遂道:「靈草之事自要討教,只是想先提提這個尋易,我們相遇時他正被千戒宗追得東躲西藏,跑到了西天障邊上。」
蘇婉儘管已經知道尋易早跑到了蒲雲洲拜入紫霄宮了,但聽到他逃亡的經歷還是心酸的神情一黯。
沈清邊說邊留意著蘇婉的神情,見此光景心中有了數,問道:「蘇姐姐可知他那隻金猴的來歷?」
蘇婉困惑的搖頭道:「什麼金猴?我連見都沒見過。」
沈清笑了笑道:「你果然是不知的,那是只足以令元嬰中期修士都忌憚的靈獸,而且此子所攜的異寶非止這一樣,不難猜測其被逐出師門后必有不凡經歷,而那些經歷也一定是他不能說出來的,所以我有意勸其加入夷陵衛,這應該是他最好的選擇,他當時也頗為心動,詳細問了許多夷陵衛的事,並接了我給的善義旗,不過後來就沒消息了。」
「你是來向我打探他的消息的?」蘇婉問。
沈清心平氣和道:「此子資質頗佳,又身懷異寶,如能加入夷陵衛日後當能有所作為,這對雙方都有好處,千戒宗雖撤了懸賞令,但肯定不會放棄對他的緝捕,被傳身死的催雲子和尋易皆非正覺修士,且千戒宗無意把催雲子這樁案子交付天律盟處理,尋易顯然是作不成正覺修士了,惟有加入夷陵衛才能得到天律盟的庇護,蘇姐姐可認同此言?」
蘇婉不以為意道:「妹妹所言自是不錯的,但此子已和我以及玄方派沒有關係了,我們對其死活也不怎麼關心,妹妹若希望能令其加入夷陵衛,那如果有了他的音信,我們會立即向天律盟稟報,此乃我們應盡職責。」
「如此甚好,有勞了。」沈清沉吟了一下,眼神中帶著些許異樣道:「我能問一下蘇姐姐是因何把他趕出門牆的嗎?」
蘇婉嘆息道:「這個孩子太難管束了,不但頑劣而且天不怕地不怕,對誰都是沒大沒小的,我正是看出他日後必定是個惹禍的根苗,所以就把他趕走了。」
沈清展顏一笑,道:「他的膽略和頑劣我倒是見識了一二,蘇姐姐想不想看看他是如何在四位元嬰初期修士外加一位元嬰中期修士環伺下逞威風的?」
沈清這一笑帶出了些暖意,蘇婉見她一副興緻盎然的樣子自是不便拒絕,遂作不願掃對方興緻的姿態道:「也好。」
沈清沒有用神念直接把那段記憶傳給蘇婉,而是以圖影的形式給蘇婉展現在了面前。
蘇婉提防著沈清會對自己察言觀色,是以努力想要保持平靜之態,可她的掩飾功夫實在太差了,第一眼看到尋易憔悴的面容時就情不自禁的動了下眉頭,這一失態令她有些慌,忙作出怒其不爭的神態道:「自作自受,該有此報!」
其後她雖自覺未再出紕漏,但沈清早已看得疑惑叢生了。
沈清本想給蘇婉看到尋易強索了仙藏劍就打住的,可卻莫名其妙的一直到自己與尋易斗過嘴又動了手后,尋易哼著小曲悠然而去時,她才收了影像。
蘇婉看罷愁苦的搖搖頭道:「他往日就是這副德行,當初真不該收他為徒。」
「頑劣得倒也有趣。」沈清含笑看著蘇婉說。
蘇婉嘆了口氣道:「你要是收了這麼個弟子就不會覺得有趣了,他能生生把人氣死,我是跟他操不起這個心了。」言罷,她似是漫不經心的說道,「並未見妹妹給他善義旗呀,莫非其後你們又見過面?」
沈清不妨她有此一問,支吾了一下才答道:「我隨後就追上去勸說他加入夷陵衛,在那時給的他善義旗。」蘇婉是不善掩飾,她是從來都不屑於掩飾,這一支吾頗顯痕迹。
蘇婉見她臉都有些紅了,心中不由一動,重新揣測起這位冰美人來找她的目的。
沈清在心虛之下覺得蘇婉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了別樣意味,立時就有點坐不住了,遂起身道:「姐姐若得了尋易的音信,勞煩向天律盟通報一下吧,夷陵衛應該是他最好的歸宿了,小妹就不多攪擾了,告辭。」
兩個不善言談的人還各懷鬼胎,註定會以尷尬收場,要命的是蘇婉為緩和這份尷尬竟好心的問道:「妹妹不是說想問些靈草之事嗎?不知是何稀奇靈草?」
「啊……」沈清張口結舌幾乎都要拂袖而去了,她本想問問牽心果的事,可鬧成這樣要是再問豈不更讓蘇婉誤會了?
蘇婉不明所以的皺眉看著沈清,換個善於應酬的早給沈清一個台階把她送出去了,蘇婉也想那麼做,卻偏偏一時不知該說點什麼才好,不得不說沈清這反應也的確是太怪了些。
一個張口結舌,一個不知所措,這可比剛才還要尷尬多了,沈清硬是被逼到了絕地,情急之下她索性橫下心道:「家師察知此子或服用過一種叫牽心果的東西,不知確是如此還是貴派有與牽心果效用相似的靈丹。」
「牽心果?」蘇婉蹙緊雙眉凝神思索了一陣才道:「若所記不錯的話,那應該是一種煉製雙修丹藥的靈草吧?我對此類靈草少有關注,不敢斷定妹妹所說的是不是我所記起那種靈果,妹妹可知此果的模樣?」
沈清只想儘快脫身,道:「不知,家師僅是對其有所聽聞,這種靈果應該早已絕跡了,既然姐姐都不知曉,那想必玄方派也是沒有這類丹藥的,追查牽心果只是小妹想幫家師解心中之惑,姐姐不必為此勞心了,我再去別處問問。」
蘇婉大為熱心道:「無妨,我三師兄在煉製雙修丹藥上頗有些造詣,我把他請來問一問,或許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