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5章 碎碎念

  「滿口胡言！」英聞釋法高聲怒斥。


  尋易依然笑嘻嘻的接著往下說：「我想你一定不會抱怨的，就算聖神永遠把你打入黑暗之域你也會認為聖神做得對，是因為你有不可饒恕的過錯所以聖神才給你那麼嚴厲的懲罰，即使你現在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過錯，但我相信到那了時候你也是一定能給自己想出一大堆過錯的，必須要這樣，不管到什麼境地也不能對聖神和聖子有絲毫動搖，否則的話……」說到這裡他故作迷茫的對司迦問：「你們這邊最悲慘的是不是就是永沉黑暗之域？」


  「對！」司迦特別解恨的回答，她現在都忍不住要露出笑容了，她覺得尋易對英聞釋法內心的揣摩太準確了，因為如果不是發生了這次變故，她和英聞釋法一樣一樣的。


  尋易發愁的搖搖頭，繼續對英聞釋法道：「那我就不知道該跟你說什麼了，一旦聖神作出讓你永沉黑暗之域的決定你也就沒絲毫希望了，聖神不能說話不算數呀，不能跟放屁似的說改就改呀？對吧？聖神有過更改自己決定的事例嗎？」尋易又扭頭問司迦。


  司迦冷眼看著英聞釋法搖了下頭，那神情彷彿是在看一個真的被判永沉黑暗之域的人。


  「哼，你們兩個真幼稚得可笑！拿這種話嚇唬我你們覺得能嚇住我嗎？」英聞釋法作出誇張的輕蔑之色。


  尋易收了自己臉上浮誇的神情，眯著眼環視了一下陰森黑暗的四周后對英聞釋法淡淡一笑，拉起司迦朝前飛去。


  「你嚇到她了，看她那神情就知道。」司迦傳給尋易的這道神念充滿了快意。


  「讓她總拿狗屁神聖嚇唬人，就該得到點報應。」尋易沒司迦那麼興奮，他嚇唬英聞釋法是為了讓她別嚇唬司迦了，因為他看得出來司迦是怕英聞釋法的那些恐嚇之言的，沒什麼事比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更痛快了，這種事做起來總會是很享受的，可如果不是因為司迦，尋易現在才懶得和英聞釋法廢話呢。


  「她跟得更近了，最好讓我看到她對聖神產生質疑那才叫解氣呢！」司迦意猶未盡。


  「別理她了，如果就這麼死了已經是對她最狠毒的報應了，在死前的那一刻她應該會絕望到崩潰的。」


  這話讓司迦心底一陣發寒，是啊，如果自己不是已經有了改變，那在將死之時仍盼不來聖神的寬恕與拯救該是怎樣一種絕望？

  「你這人足夠好，也足夠壞。」司迦在心有所感的情況下給了尋易這樣一個評價。


  「我只是替天行道而已，好人就該有好報，壞人也該得到應有的報應。」


  「那在你看來我算好人？」司迦心虛的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我可殺了不少你們南靖洲的修士，死在這裡也算是應得之報吧。」


  尋易望著她的眼睛道：「因受矇騙而作出惡行在我看來不能算是多大的罪惡，但有藉機滿足自己貪慾的除外，你們中的一些顯貴人物之所以樂於維護教義，是因為能從中受益，即便意識到了這些都是假的他們也不會揭穿，這些人才是該受嚴懲的。」


  「我雖沒有從中謀取私利的想法，但殺異族無非為的是自己能升入天界，這也該算是一種貪慾。」


  「嗯……你因為受了矇騙，壓根沒把異族當人看，所以這種殺戮之罪比殺頭牛殺只羊的罪過大不了多少，回頭我給你講講宿緣之說，聽完你就更踏實了，現在先別想這些了，我說你沒什麼大罪就是沒什麼大罪，我可是替天行道的人。」安慰一個聰明人不是件容易的事，尋易覺得和司迦談話的費心勞神勁兒和與沈清談話時有的一拼，這兩人都是能敏銳的從他提出的觀點中發現問題並作出超越他的思考的。


  「你現在就給我講宿緣之說吧，現在這個對我比什麼都重要。」司迦充滿渴望的看著他。


  「你這麼聰慧，其實也不用我多說，只是你剛接觸輪迴轉世之說，還不習慣用它來想問題，有輪迴必有前世，乃至十世百世，只要認為你殺的那些人都是以前欠了你的債的就行了，當然宿緣之說不是用來給自己的罪惡找借口用的，最主要的是講究個問心無愧，我想你能懂。」


  司迦滿眼思考之色的慢慢點了點頭，心神不屬之下也就放緩了飛行的速度。


  尋易沒催她，他現在不過是想去看看能不能找點樂子，滿足一下好奇心，相比之下，司迦正在作的事更重要。什麼是心性良善？在死前這點時光里還能替別人考慮，貼心的去照顧一個並沒有多深交情的人，尋易無愧心性良善這四個字。


  在司迦進行心波激蕩的思考時，尋易則在心中默默的向這一世道別，這種事他作過好幾次了，一個人在臨死前但凡還有點閑暇作的必定就是這件事，回顧往昔，逐一想念一下舍不下的人。尋易自被擒后就沒打算再開啟牽心幻境，可隨著回憶的進行，他忍不住的想再看一眼那幾個能進幻境的人了，但已經許諾要盡量保護司迦了，他也就只能把這種衝動壓下去了。


  「我不用牽挂你了，有菡香照顧你我沒什麼不放心的，真懷念和你相依相伴的日子，其實我特別想和你去花界，可你畢竟是化羽仙妃，咱們相距太遠了，偶爾說笑嬉鬧一下尚可，總這樣就無趣了，你不能哄我玩一輩子，我也不願那樣，等花界開啟之期就立即回去吧，別惦記我了，我轉世之後就算狀況不如意也不希望你來幫我，人族的地盤對你來講太危險了，就此別過吧，如果我能悟通天道一定會去找你的。真捨不得你呀。」尋易思念著鏡水仙妃，眼神由最初的歡愉變到了最後的不舍。


  接下來就是御嬋了，他的眼神又轉回了歡愉，「名副其實的小妾其實就你一個，鏡水仙妃根本不算，其實說你名副其實也不對，咱們倆可只是在愛巢里胡天胡地過，不管怎麼說吧，在這上你是我最親近之人，很感激你能真心對我，我知道你對我有多好，說心裡話，其實我對你是放心不下的，雖然你都是化羽中期的大仙妃了，可你的惡習太多了，貪得無厭，陰謀算計，自作聰明，不顧道義，薄情寡恩，心狠手辣，心胸狹窄，樣樣你都占，你得知道人算不如天算的道理，任你有多精明你能算計得過老天嗎？何況論精明你連我都未必斗的過，我知道你修為提升之後是有所改變的，但還差得遠呢，論境界你是我見過的化羽修士中最差的一個了，你的修為未必能確保你性命無憂，我真想再好好的教導教導你，唉，可這些話你肯定是聽不進去的，好自為之吧，這一世我沒心情多顧及你，希望轉世后能儘快相遇，只有守著你我才能安心。」尋易眼裡有了憂慮之色，此前他沒這麼替御嬋擔憂，可這一刻不知是因為心緒波盪的原因還是良心發現的緣故，他覺得自己對御嬋不夠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