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海藍之心
童家主緩緩閉上眸子,她們兩個人說的也並無道理。
“父親……眼下怎麽辦?再過兩天就是展示會了,如果那時候藍海之心沒有出現,那麽所有人都會知道海藍之心丟了,仿製品就會流廣了。”童銘記迫切地開口說道,這不單單隻是仿製品會流廣,而且還會損傷他們童家的名聲,童家不單單隻是珠寶世家那麽簡單,私下還是擁有B市最大最堅固最隱秘的珠寶屋,不少人都將珠寶寄放在童家,如果……如果這件事被傳出去,那麽那些客戶就會紛紛把珠寶拿走,童家就少了一筆巨額收入了。
“父親,你倒是說句話呀,我們,我們該怎麽辦?”童銘記是家主的大兒子,將來童家的繼承人,所以他那麽著急,那麽苦惱,所有人都是明白的。
童家主拄著拐棍,用力地擊打了一下地麵,“鎮靜點!”童家主那雙清澈的雙眸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外人是不可能知道我們童家的密室,所以這件事極有可能是自己人所做的!”
這話一說,在場的人都震驚了,話是這樣說沒有錯,但是……但是自己人,自己人做的他們真的是有點兒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畢竟,畢竟這實在是有點兒讓人匪夷所思。
那是傳家寶,大家的寶貝,童家的寶貝。
“說句直白的話,偷了海藍之心沒有什麽用,因為無論是那條道上的人都知道這海藍之心是我們童家的東西,賣,是不可能賣出去的,也不會有人敢收的,更別說戴出去了!隻要海藍之心一出現,就會引起風波的,所以,我奉勸你們還是老老實實地交出來,這事就這樣私了,就當成什麽也沒有發生過。”童家主清澈的眸子環繞四周,看著他們每一個人。
“家主這番話說的沒錯,但就怕有人太聰明了,拿了寶貝,弄成四五分直接鑲嵌在其他東西上麵,賣了出去。”童泠悅微笑地說道。
“住嘴!”童家主用力地用拐杖敲打地麵。
童泠悅這番話說的是沒錯,但是……但是如果真的如同她說的那樣,那麽的海藍之心將不複存在,被分開後,價值也會下降。
“家主,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和淨寒要回去了。”一開始她就不應該來的,真是搞不懂童瞳沒事打電話給她做什麽。
“站住!”童家主意味深長地看著童言,站起來,蹣跚地朝著她走過去,“你一年沒回家了,都在外麵做了什麽?”
“上學。”童言慵懶地看在柱子上,可是當他一步一步朝著自己蹣跚走過來時,一股無形的壓迫感也隨之而來,她深深地咽口水,直起身子,“不信我可以開張在校證明給你。”她從來都不會小看童家的每一個人,那怕是看似軟弱的童泠悅,童言也不會小看她的,她精明能幹,外麵柔軟可是腦袋卻異常靈活。
“聽說你在鑾華讀書,還是工讀生?”家主拄著拐杖站在她的麵前,清澈的雙眸看著他,“怎麽,身為我童家的人就讓你那麽丟臉嘛?出去都不敢說自己是童家小千金嘛?”
童家小千金,說的可真的好聽啊!
童言剛想要反駁過去,卻被淨寒給拉住了,他低聲淺笑道,“言言不過是怕說出去,受到異樣的眼神,畢竟童家在B市也是有頭有臉的家族,若是說出去,想要巴結言言的人會有很多,很多虛偽的人會過來攀關係的。”
不對!不對!根本不是這樣的!她不是怕受到什麽異樣的眼光,而是因為頂著這個頭銜讓她覺得非常的丟人現眼!非常非常的丟人!
“那又如何!我童家不怕攀關係,就怕看錯人!”童家主中氣十足地說道,看著童言的雙眸,冰冷地說道,“回去後立刻馬上恢複身份!什麽工讀生,淨給我們童家丟臉!”
“是!”丟臉,是啊!我童言就是給童家丟臉怎麽了!我給童家丟臉,也總比你們一個個地為童家抹黑來的好多了!
“家主,我們小一輩的都不知道密室在哪裏,甚至連海藍之心也沒有見過所以你要懷疑,請慎重點,如果沒有事,我要回去上課順便恢複身!份!”身份二字說的非常重,飽滿著滿滿的怒氣。
童銘記聽到這話後,憤怒站起來,走過去,一把抓住童言的領子,毫不客氣地罵道,“從一開始你就一直吵著要回去上課,該不會是做賊心虛所以想要快點兒離開吧!你和你媽媽就是一個德行!”
你和你媽媽就是一個德行!
你和你媽媽就是一個德行!
你和你媽媽就是一個德行!
所有很聽到童銘記的這句話,不由地倒吸一口氣……
“童銘記!”童家主大聲吼道!
慘了!
童銘記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做錯了什麽,冷汗不停地地冒出來,後背刮起一針冰涼的風……
童言抓著他的手腕,小腿兒用力一踢,踢在他的身上,順勢來了一個後空翻,直接從他的手中掙紮出來,緩緩落地,麵無表情地說道,“我沒有媽媽,我不過是童家的私生子罷了,我沒有偷東西,我光明磊落,若是有人想要汙蔑我,盡管來,一起來!我童言不是什麽吃素的主!淨寒,我們走!”
童言半眯著雙眸環視了一下四周,邁開修長步伐直接離開大廳,淨寒緊跟其後。
待他們離開後,家主憤怒地吼道,“跪下!”
“噗通——”童銘記二話不說直接跪下來,耷拉著腦袋,顫抖地說道,“父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一時嘴快而已……”
“故意也好,嘴快也罷,日後在提起童言的母親,休怪我沒有半點兒親情!銘記滾去祠堂反省!”
“言言!”淨寒快步上前拉住她,“生氣了?”
童言強忍著不讓眼眶中的淚水流出來,強顏歡笑地微抬下巴看著湛藍的天空,嘴角的那抹笑很牽強,“如果……如果我沒有記起那件事,那麽該有多好,那樣子我還可以背著良心對他們微笑,但是……但是現在的我做不到,我實在沒有辦法在他們麵前對他們笑,你不知道當我看到他們那副嘴角的時候,我有,我有多麽的想要衝上去撕爛,虛偽做作!”
她站在原地,淨寒鬆開她的手腕。
童言緩緩地抬起手來,那白嫩的小手仿佛布滿了溫熱的鮮血一樣,她低下腦袋,晶瑩的淚水一滴又一滴地滴在手掌心上,“可是我沒有辦法,我沒那個本事,我隻是懦夫!我什麽也辦不到!我隻能在他們麵前任由他們擺布,就像個娃娃一樣!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為什麽我會那麽弱小!為什麽!”
淨寒上前一部,伸出修長結實的手臂,直接將她摟進自己的懷中,溫和的聲音在她的耳旁輕聲想起,“傻瓜,你還有我,你要做什麽我都不會反對的,我會保護你的。”
那雙結實的手臂,緊緊地擁抱著自己。
童言伸出手,抓著他的手臂,耷拉著腦袋,淚水一滴一滴地落在他潔白的白襯衫上,泣不成聲地開口,卻發現自己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不用在多說了,我會一直陪著你,一直。”淨寒抱著她,下巴枕在她的小腦袋瓜上,嘴角揚起的那抹笑容要去驕陽那般燦爛,那般溫柔,“我會保護你,拚盡全力的保護你。”哪怕是我死,我也心甘情願為你去死。
“淨寒……”顫抖的聲音夾雜著沙啞音,淚水布滿小臉,晶瑩的水靈將她的視線弄模糊了,童言緊緊地咬著自己的下唇,不停地抽泣著。淨寒,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我會怎麽樣,是你,因為你讓我學會如何冷靜去看待一切,是你告訴我,是你讓我學會了偽裝自己的情緒。
淨寒,如果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真的,我不能沒有你……
我不能沒有你……
如果有一天你從我的身邊消失了,而我卻怎麽也等不到你,那麽我心甘情願與你一同消失。
沒有你的世界,不算世界。
沒有你的日子,不算日子。
沒你有,也就沒有童言。
淨寒鬆開她,按住她瘦小的肩膀,將她轉過來,透出一條手帕,紳士般地為她擦拭掉眼角的淚水。他隨身攜帶手帕,不是了自己,而是為了替她擦拭眼淚,和傷口。
“乖乖乖,不要哭了,你哭了,壞人就會笑。”淨寒微微哈要捧著她的小臉蛋,“曾經你說過,你要做女王,那麽就不那麽低頭,因為皇冠會掉下來。”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是啊,她說過她要做女王,不被人保護,能揮霍重權的女王!她不能哭!她不能哭!
“這,這是最後一次了,不會再有下次了,我不會哭了我不會哭了。”童言伸出手,隨意地擦拭淚水,淨寒笑笑。
童言在童家大院子裏麵走來走去,院子裏麵種了很多話,全部都是家主喜歡的。
“在美的花也經不起時間的摧殘,在好的人也經不起時間的考驗,唯獨淨寒可以。”童言蹲下身伸手撫摸著一朵開的嬌、豔的玫瑰花,滿臉笑容,溫潤的手指頭輕輕撫摸過那朵花,低聲淺笑,“花可留香,人可留名,就看是什麽香,就看是什麽名!左不過好名亦壞名罷了。”童言嘴角揚起一抹笑,小手一握,直接將那花朵握在掌心之中,而後用力一把,猛的丟在天空中。
宛如一場盛世經典的花瓣雨降落,童言簡單的白衣黑褲,站在繽紛的花海之中,非常的鮮明。
“別鬧了,在拔下去,童家主會生氣的。”隻見童言又地下身拔了一朵又一朵的玫瑰花,淨寒實在是看不下去,上前抓住她的小手阻止。
童言鬆開手,“花,雖嬌弱,但卻美,人,雖嬌弱,但卻……很下賤,對不對呀淨寒?”童言將手中剩餘的花瓣拋向天空,浪費之級的玫瑰花瓣從天而降,散落在二人身上。
淨寒不語,隻是抬起手,習慣性的摸了摸她的腦袋。
“看不出來,妹妹你居然是一位浪漫的詩人,隻是你拿著爺爺的話來提升自己,真的好嗎?這些花……可是爺爺最喜歡的玫瑰花。”童瞳,宛如她的名字一樣,有些一雙精致的黑瞳,一頭齊腰的黑色長直發,前端是空氣劉海,肌膚很白,但不想童言那樣白裏透紅,而是呈現一種死人白,尤其是她那張紅唇,紅唇白麵,看的有些令人害怕。
童言歪著腦袋看她,嘴角勾起一抹笑,修長的食指和中指隻見夾著一瓣紅的妖豔的玫瑰花瓣,“詩人,不敢當,隻是興趣上來隨口說了兩句,沒想到被姐姐這樣讚美,忽然有些好奇姐姐平日裏看的是什麽書,居然可以給妹妹我帶上那麽一頂大皇冠。”童言手腕一翻,手中的玫瑰花瓣飛出,在空中翩翩起舞,宛如一隻蝴蝶。
童瞳自然知道她在說什麽,但卻硬生生地忍住了童言對她的這一翻羞辱,她能忍,很能忍!忍,是父親從小告訴她的,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那麽就要忍,忍到自己所創造的時機到了再出手!
所以,童言的一點點小語言是無法激怒她的。
“姐姐好雅致,居然有空來找我閑聊,你不是應該去學習嘛?將來的下下任童家家主。”童言走到一旁,坐在千秋上,淨寒過去,幫她推。
下一任家主已經確定好了,是童銘記,童銘記膝下就隻有童瞳一個女兒,所以他自然會將家主的位置讓童瞳來繼承,這一點毋庸置疑,用膝蓋想都可以知道。
“我隻是來傳達爺爺的話,這幾天你和淨寒要留在童家,過幾天的展示會你們兩個也要出場。”童瞳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們兩個人一眼,而後直接轉身有人,那小粉拳緊緊地握著,一直沒有放開過,略長的指甲早已經嵌入嬌嫩的掌心裏麵了。
童言到底有什麽好的!為什麽!為什麽你就要像一條狗一樣一直跟在她的身後!她給了你什麽好處!不,不對,應該說,她能給你什麽好處!淨寒,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麽你要跟著童言!難不成你有什麽把柄被她抓住了!還是她對你下了什麽迷魂藥不成!
掌心傳來一股溫熱的暖流,童瞳輕歎一口氣,她知道,她的手掌心流血了,不過這點小傷口對她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傷害,也不疼,這要是疼,那左胸口下的那顆心髒所受到的傷害算什麽?算疼嗎?不!不!那不是疼!那是比疼還難受上萬倍的東西!
她就不明白了!為什麽,為什麽她和童言都是同一個時候見到淨寒的,但是為什麽淨寒就那麽喜歡童言?難道是因為她的錯嘛?還是因為什麽!她不懂啊!當童言拉著淨寒去認識蘇蘇的時候,淨寒對她蘇蘇的態度就如同對待自己一樣,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什麽三歲定終身嘛!【那時候他們是四五歲好不好呀!】
“淨寒,最後你會是我的,你隻屬於我一個人!”童瞳止住步伐,雙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雙眸緩緩閉上,纖細卷長的睫毛輕輕地顫抖著,喃喃細語道,“淨寒,淨寒,我的淨寒。”童瞳自我滿足地停留在腦海中所想象出來的畫麵裏麵。
她身穿一席拽地火紅婚紗,齊腰的長發高高挽起,臉上掛著精致的妝容,她的手放在父親的手背上,另一隻手捧著一束鮮花,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她朝著對麵的人慢慢走去。那頭,淨寒一身純手工裁剪的黑色西裝,胸口別著一朵玫瑰花,他在朝自己笑,笑的很美!
“哼~淨寒,最後你還是我的。”幻想過後,童瞳很滿意地鬆開手,心髒砰砰砰地跳動著。
“童瞳就像一個貞子,淨寒你能猜出來她和貞子有什麽不同嘛?”秋千上,童言雙手抓著麻繩,兩條小腿兒不停地亂晃蕩著。
“一個是厚重的直劉海,一個是薄薄的空氣劉海。”淨寒思考了一會兒回答道。
“冰果!淨寒你真聰明!”童言一笑,水靈的眸子充滿仇恨,她知道童瞳的心思,她大小就知道童瞳喜歡淨寒,可是淨寒卻很沒心沒肺,明知道童瞳喜歡他,卻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唔,準確說應該是有反應的,那就是從小到大都和自己在一起玩耍,和自己膩在一起,這應該就是最好的反應了吧!
月如彎勾,高高地掛在半空中,朦朧的月光照射在整個半山腰上。
童言坐在偌大的雙人床上,雙腿彎曲放在胸前,小手臂緊緊地抱著雙腿腦袋放在膝蓋上,傳出一聲又一聲的歎氣聲。
她沒有關上窗戶,而是任由晚風吹進來,吹動落地窗簾,吹亂她的秀發。半山腰的夜很冷,風很冰,微風撫過,宛如一雙冰冷的手撫摸著,那冰冷刺骨的感覺讓童言一點兒睡意也沒有。
“海藍之心怎麽會不見?”童言想不通,她知道童家的密室堅不可摧,一般人哪怕得到了鑰匙也進不去,密室的是還是幾年前開家庭會議的時候,家主說過的,要不然她都不知道童家居然還有一個密室。
到底會是什麽誰偷走的海藍之心?這個密室連家裏人,甚至是童銘記都不知道,更別說他們這一群小一輩的人會知道了。童家的人都不知道密室在哪裏,那麽外人就更不用說了,難不成真的如同家主說的那樣。
海藍之心真的是被童家人自己偷走的?
“真複雜。”童言喃喃自言自語道,罷了罷了,管他是誰偷走的也不管她什麽事,反正也不是她偷的,多想也沒有什麽用,還不如乖乖地躺下睡一個安穩覺來的實在。
童言光著腳丫下床,走到落地窗旁,正打算關上窗戶的時候,忽然發現院子裏麵有幾個人影。
“會是誰?”童言移動著身體,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偷看著。
“家主和童銘記!”仔細一看,才發現院子裏麵那兩道黑色的身影,一開始她也看不清到底是誰,但是被黑雲遮住的月亮忽然重新出現,借著朦朧的月光,她這才看清了那兩個身影到底是誰。
因為離得遠童言聽不清他們再說什麽,而且太黑了也看不到他們的唇語。
“大半夜的不睡覺,絕對有貓膩!”童言想了又想,決定下樓跟蹤,說不準他們和海藍之心有關係,雖然一個是現任當家一個是下任當家,但是在錢的麵前早已經可以說是沒有親情二字了。
更何況,童家還是一個大家族,如果真的如同今天早上說的那樣把海藍之心拆分鑲嵌賣掉,也是可以得到一筆為數不少的錢,雖然不會比海藍之心來的值錢,但也是一筆客觀的錢。
童言迅速離開窗戶,快速地換上鞋子,隨手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直接下樓。
來到院子的時候,發現他們並沒有離開,童言頓時鬆了一口氣,她還在害怕萬一他們要是離開了,那可就不好辦了。
“吩咐的怎麽樣?”童家主低沉小聲的問道。
“已經全部準備好了,材料,人力都已經好了,就差一條銷售渠道了。”一旁的童銘記低聲卑微地回答道。
“銷售渠道不是什麽問題,問題是能不能大量做出一模一樣的海藍之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