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借酒消愁

  孟鳶清和曲長靖已經比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粗略算下來,孟鳶清勝少輸多,而且體力遠不如曲長靖的多。


  曲長靖收槍,槍上紅纓晃動,笑道:“你還是認輸好了,再打下去,怕你明天拿筷子的勁都沒了。”


  孟鳶清不想認輸,可是確實體力不支地很了,用紅纓槍撐著身子道:“最近疏於鍛煉,回頭咱們再比一次!”


  “比就比。”曲長靖自信道。


  綠嫋見二人打得滿頭大汗,早已經命人備好熱水,此刻便請二人去沐浴更衣,一會好吃晚飯。


  “綠嫋,接著。”孟鳶清說著把手中紅纓槍扔給綠嫋。


  這比人都高的紅纓槍在綠嫋手裏不受控製地倒下,綠嫋驚慌地喊了一聲,孟鳶清迅速接過放在一旁。


  “小姐就知道取笑綠嫋。”綠嫋嘟囔。


  “她這是和你好才這樣。”曲長靖笑著把那柄紅纓槍一同握在手中,“你看看我,都不知道被她取笑多少回了。”


  綠嫋會心一笑:“小姐親近少將軍這才和你促狹著玩。”


  曲長靖自顧自地往前走,綠嫋見他腦袋不開竅,跺腳轉身去照顧孟鳶清了。


  沐浴之後,孟鳶清頭發隻擰了個半幹,用白玉玲瓏簪鬆鬆挽著,渾身上下散發著淡淡的花香和果香。那是京城近日時興的皂豆,裏麵混著上好的香料,用了之後可遍體香綿,比香花還好。


  跟孟鳶清相比,曲長靖就簡單很多。他用不慣那些香噴噴的花裏胡哨的東西,身上隻有著淡淡的皂莢的香味。


  孟鳶清進屋後,見孟祥也在,正在跟曲長靖說些什麽,一見孟鳶清進來就閉口不提了。


  想來說得是侯府裏發生的事了。


  “可是侯府有消息了。”孟鳶清大方坐下問道。


  孟祥和曲長靖交換一個眼神,曲長靖製止了他,開口道:“襄王中午在侯府歇了一個午覺,後來起來了,現在正開著正式的宴會。”


  大戶人家舉辦宴會基本都這樣,樂一天,下午人若是有些困了就借地歇一會,晚上才是重頭戲。


  這並沒有什麽不尋常的。


  “韋濟寧他……他獻給襄王一份禮物,是……”孟祥有些不敢說。


  孟鳶清直接問:“是什麽?”


  曲長靖揮手阻止孟祥回答,道:“是一整塊紅瑪瑙雕刻的蝶戲美人。”


  蝶戲美人、紅瑪瑙。


  這兩個詞加在一塊立刻勾起了孟鳶清的回憶,她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氣勢洶洶。


  曲長靖緊跟著她站起來:“你答應過我,不去侯府的。”


  孟鳶清望著曲長靖,用眼神詢問他是否真的要阻止她去侯府。


  “那是我娘的嫁妝!”孟鳶清從唇齒間吐出這句話。


  要是韋濟寧現在出現在她麵前的話,她跪毫不猶豫地上前去活吃了他。


  “我對你並無保留,你應該信守你的承諾。”曲長靖道。


  聽了這句話,孟鳶清慢慢地把氣咽了回去,跌坐回凳子上。


  “早晚有一天……”孟鳶清話說了一半才發覺那寶物已經是襄王的了,若是還在韋濟寧手上,她多的是辦法要回來。


  可是在襄王手裏,那她真就沒轍了。


  想想自己母親的嫁妝被這群人中飽私囊,孟鳶清心裏就窩火!


  邱談、林氏、邱琰,還有蘇玉,韋濟寧。


  她現在對他們的憎恨加倍不止。


  要是說之前她還對蘇玉留有一點於心不忍,現在,這一點點寬容也被磨滅了。


  “孟大哥。”孟鳶清抬頭看著孟祥,眼裏是熊熊的又壓抑的怒,“有勞你了,明兒把嫁妝單子再核對出來,再去尚書府催一催,務必讓他們把剩下的吐出來。”


  “小姐。”綠嫋弱弱道,“此前林妃已經賞賜了一筆珠寶作為……”


  “那點子東西也夠?”孟鳶清不等綠嫋把話說完就反駁,“頂多夠他們贖回那塊地和房子罷了。”


  可是仔細一想,她這麽做好像是稍微黑心商人了一點,而且這麽做無異於和林妃撕破臉。


  可是孟鳶清又轉念一想,她和那些人早就沒有臉麵在了,還用得著擔心這個?

  “那就把東西送還給林妃好了。”孟鳶清帶著賭氣的意味說道。


  綠嫋覺得此法不妥,可是又知道孟鳶清在生氣,隻好吞聲,求助地看著孟祥。


  “還有一件事。”孟祥立馬岔開話題,“探子來報,蘇玉在侯府裏露了麵,是韋濟寧攜她見得襄王。”


  曲長靖眉毛一跳,總感覺事情不會那麽簡單。


  “韋濟寧總算肯承認蘇玉的身份了。”孟鳶清嘲諷道。


  孟祥遲疑,孟鳶清知道事情有異,於是追問下去。


  “韋濟寧說,蘇玉過門隻是走個過場,實際上沒入戶籍,也沒拜堂,算不得他的正經娘子。”


  孟鳶清嗬的一聲輕笑,嘲諷之意顯露無疑。


  “暫且就這麽多了。”孟祥已經把收到的消息全部傳給了孟鳶清。


  “我知道了,若有新消息,盡管告訴我,也別怕我生氣。”孟鳶清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會好好籌謀的。”


  待孟祥下去,孟鳶清突然對著曲長靖說道:“我想喝酒。”


  若是別的時候,綠嫋這會子已經出麵阻止了,可她知道孟鳶清此刻心裏不好受,於是沒有出聲。


  曲長靖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來:“不瞞你說,我最近總是有人找我喝酒,已經快練成千杯不倒了。”


  言外之意,孟鳶清喝酒肯定會先醉給曲長靖。


  酒場之上,誰先喝醉誰就輸了。


  “那我倒要向師兄討教討教了。”孟鳶清笑著擼起袖子,露出雪白如藕段的胳膊來。


  不一會兒酒菜紛紛端上來,燭台點亮一室煙火,屋內傳出一男一女劃拳的聲音。


  孟鳶清在關外的時候本就會這些,進了京城不碰後便生疏了,再加上她刻意尋醉,不一會兒便哐哐喝了一壇子的酒。


  酒量再好的人若是刻意借酒消愁,那喝水也是會醉的。


  曲長靖理解孟鳶清的心情,盡管他自幼無父無母,可是他被孟清野收養教導,孟清野就是他的親人。


  要是有一天他發現孟清野的東西被他人占據了,他也會心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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