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心有靈犀
襄王的府邸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都是熱鬧的,可是到了過年的時候卻冷清很多。
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兒子到了南方,幾年也不回來一次,他的女兒早年和親的和親遠嫁的遠嫁。
和親的是沒能回來了,遠嫁的卻也是難得回來一次。
倒有幾分孤家寡人的意思了。
孟鳶清猜測,以襄王的性格,過年的時候府邸應該會分外熱鬧,哪怕是自娛自樂都能樂出一個盛宴來。
結果進去之後發現不僅不熱鬧,還挺冷清。
襄王穿得簡單素淨,坐在屋子裏看書,等孟鳶清進去了就讓人上點心酒水來。
“縣主你可算是來了。”襄王笑道。
“看樣子襄王早就料到鳶清會來了。”孟鳶清笑得溫婉賢淑。
“也不能說我料事如神,隻是比別人多知道那麽一點子消息。”襄王道。
孟鳶清道:“既然襄王比別人多知道一點子消息,可否略透露一點與鳶清?”
襄王嗬嗬笑道:“該告訴你的,早就告訴你了,參不參得透就看你自己了。”
孟鳶清不動聲色:“說到這兒,鳶清還沒感謝襄王物歸原主呢。”
“既然是物歸原主,不必言謝。”
孟鳶清心裏按捺不住,道:“襄王,鳶清如今有話直說,若是襄王有意,便聽一聽,若是無意,便全當鳶清訴苦好了。”
襄王看孟鳶清一眼,示意她說下去。
“此前年夜,蜀地大亂,殺了不少鎮壓的將士和百姓,鬧得人心惶惶。如今蜀地已經加急送了密函過來,請求朝廷派兵支援。”
“讓我猜猜,可是選了曲長靖去?”襄王道。
“不錯。”孟鳶清道。
襄王笑著搖搖頭:“派他去也算曆練他了,不算大材小用了。”
孟鳶清心下一灰,聽襄王這麽說,蜀地之亂跟南詔是脫不了關係了。
“你不必擔心,長靖此番前去,回來少不了加官進爵了。”襄王道,“還是說你擔心他不行?”
孟鳶清道:“鳶清對師兄的實力有信心。”
“那你又來做什麽呢?”襄王笑道。
“鳶清隻想問襄王,蜀地之亂可怕不怕,與南詔有多大關聯。”孟鳶清道,“若隻是部分遺民,那不過是烏合之眾。”
“若是事情牽扯得大,那便不隻是師兄一人的事了。”
其實這件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南詔立國也有百來年,雖然不像中原這樣開化,與外界溝通也小,可是根基是在的。
即使南詔國滅,可是南詔族人卻沒滅,還有許多族人在南方生活,不少的人也進入蜀地貴州。
如果隻是這樣的南詔遺民生事,那不用怕。
可如果是南詔王室後代,他們手上攥著南詔不少的財寶和南詔密辛。
要是跟他們有關係,那就要怕了。
襄王輕輕打量孟鳶清一眼,微微笑道:“這就要看長靖的福氣了。”
這麽看來襄王也是不知道了。
孟鳶清有些失望,襄王又道:“我知道鳶清你本事大,知道的也多,如果你真的擔心長靖的安危……”
他又笑著看孟鳶清一眼:“求人不如求己啊。”
求人不如求己……孟鳶清默念一遍這句話。
襄王的意思大約是讓她自己為曲長靖做打算,替他打點一切。
於是謝過襄王打算離開,襄王卻又道:“我的心意你大可以猜測,隻不過別人的心意,你猜到了是罪,猜不到也是罪,可要小心。”
襄王說得別人還能是誰?孟鳶清心下已經了然,又道了句:“我會小心的。”然後再在下人的帶領下離開襄王府。
一路上孟鳶清都是滿肚子心思,沉甸甸的快把心都累得跳不動了。
等出了襄王府,孟鳶清才覺得喘得過氣些,又大咧咧地伸了個懶腰然後舒坦了不少。
一個紅衣人騎著一匹高頭黑馬在不遠處的雪地裏,乍一看煞是好看。
孟鳶清揉揉眼,覺得此人有些眼熟。
下人把她的馬牽過來,孟鳶清策馬前行便看清楚了那人。
竟然是曲長靖。
“你怎麽在這兒?”孟鳶清詫異,“來找襄王?”
那怎麽不進去。
“來找你的。”曲長靖淡淡笑道。
“找我?”孟鳶清疑惑?
曲長靖點點頭,笑道:“我剛收拾好東西,出來發現你不在了,問他們,都說你出去走走。我就猜你來這兒了。”
他遙遙看一眼襄王府的朱門飛簷,他不能走近,要是走得太近了隻怕王府下人就通稟襄王說他來了。
他不太想進去。
孟鳶清與曲長靖策馬同行,兩個人起先都不吭聲。
孟鳶清忽而笑一下:“要是我去得是皇宮或者護國公府,你豈不是白等了?”
“這個時候你去皇宮有什麽用?”曲長靖微笑回答,“皇後再疼你也不可能勸皇上收回旨意。”
“那要是護國公府呢?”孟鳶清又問。
“這倒是有可能,隻是我想你會來襄王府。”曲長靖回答,“護國公夫婦向來潔身自好,從不與他人為伍,你就是去了又能做什麽呢?”
“再說我想你肯定不是不想我去蜀地的。”曲長靖又道,“你隻是擔心蜀地之亂不會那麽簡單而已。”
“當初是襄王暗示我們蜀地之亂的,你現在去找他合情合理。”
孟鳶清微笑點點頭,又故作遺憾道:“我還以為是我們心有靈犀所以你來了這兒呢。”
曲長靖愣了一下,隻是淡淡笑著。
從某種程度而言也算是心有靈犀了。
因為他知道孟鳶清離開的時候,下意識就想到孟鳶清會去襄王府,於是立馬駕馬前往襄王府。
至於他剛才的那些說辭,都是後來或者現想的。
“你不必為我擔憂的。”曲長靖道,“我沒那麽脆弱,也不是什麽隻會紙上談兵的人。”
“如果此事不是與南詔有關我也不會這麽擔心。”孟鳶清勒著韁繩道,“南詔那兒擅長蠱毒。若隻是兵戈相見,你就是以一敵百我都放得心,可牽扯到這些,你又隻略通皮毛。”
說到這兒孟鳶清又歎氣,要是當年她逼著曲長靖跟她一塊去和藥王學毒就好了。
曲長靖隻認識一些可以止血止瀉解蛇毒的草藥,再深一點就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