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難上加難
錦官城百花村的情報連夜送達到了曲長靖那兒，上麵寫著百花村目前搜拿出來的土匪臥底，還有一些連夜跑了的，已經把姓名和畫像都送到四處了。
最後孟鳶清給曲長靖的信件，上麵寫著這些土匪是同時被南詔秘藥和傀儡術控製。
他們的南詔秘藥已經跟多年前的秘藥不一樣，有些是像熏香那樣的通過燃燒的方式讓人吸入中毒，還有些是兌在茶水裏喝下，通過檢查胃部根本查不出來。
曲長靖忍不住倒吸一口氣，著南詔滅國數十年，卻賊心不死，時刻想著生事。
孟鳶清還送來一小盒東西，裏麵裝著的都是香料、香水、丸藥這些東西，可以讓人清心明目，幫助人們提高自己的神智。
南詔秘藥說是毒藥也不是毒藥，它可以摧毀人的心智，可以使人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氣和膽識，但是會對人造成幾乎不可逆轉挽回的傷害。
因此與其說是毒藥，不如說是一種可以集中催發並且消耗掉人的元氣的，但是又能讓人得到一時的巨大的滿足感的狂藥。
既然不是毒藥，那就無藥可解。
好在這種藥需要服用一定量才能迅速生效，大範圍使用的話難度太大。孟鳶清既然無法破解，那隻能幫助曲長靖他們不要輕易受了對方的控製。
南詔秘藥無藥可解，這是曲長靖很早就知道的，現在對方還多了一個傀儡術，這真是難上加難。
曲長靖想要破解對方傀儡術的想法幾乎不可能實現，現在他隻能盡量保證自己的士兵不被對方蠱惑，然後和對方死戰了。
信上最後說，孟鳶清已經加急炮製一些讓人口含的藥物，可以保護士兵短時間內不被傀儡術中的“音蠱”控製。
那個張懶子的口供來看，土匪的傀儡術八成是通過秘藥和木偶以及音蠱來實施的。
對方的音蠱應該是通過音樂和熏香的配合來達成效果的，如果是這樣，那他們受到控製的可能性也很大。
孟鳶清對於音蠱的破解還是有一定把握的，因為這是傀儡術中幾乎是最簡單的一種了。
跟她對張懶子用得傀儡術相比要多幾分技巧，而且成功的可能性也大一些。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曲長靖一定要想辦法拖住那群土匪，要控製住他們，不然土匪一旦大規模地擴散開來，整個蜀郡都危險了。
“那現在我們還要收集子夜時分的露水嗎？”手下問道。
孟鳶清看著那一小盆露水，哭笑不得:“收，我們需要無根水。”
她看看天邊，喃喃道:“今晚會下細雨，讓人搬出大缸來收集雨水。”
是夜果然飄起了細雨，孟鳶清撐著油紙傘站在庭院中，四周都是大大小小的缸來。
“孟校尉。”方南磕磕絆絆地來到孟鳶清身邊。
“幫我拿著。”孟鳶清把傘交給方南，然後開始挨個在缸裏放藥粉。
“孟校尉，這是什麽？”
“藥粉。”
“什麽藥粉。”
“薄荷葉，麝香，冰片等物磨製而成的。”
“為什麽不一開始就放啊。”方南問。
“一開始放，化得慢，還沒融合進水裏就發散了。”孟鳶清道。
方南不停問孟鳶清問題，孟鳶清不停回答，不知不覺間孟鳶清已經把藥粉都放好了。
“方南，你是蜀郡哪裏人？”
“是眉山的。”
孟鳶清點點頭:“來錦官城多久了。”
“快三個月了。”
“那你運氣還算好的了，躲過了眉山的匪亂。”
方南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不吭聲，孟鳶清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方南道:“孟校尉，你還會去曲將軍那兒嗎？”
“當然，等這些藥練好了我就要去了。”
“那——”方南抬頭，看著孟鳶清的側臉問道，“你能帶上我一塊兒去嗎？”
孟鳶清看著缸裏已經消散的藥粉，水麵滴滴答答的層層疊疊的漣漪。
“孟校尉，求你了。”方南舉著傘隻顧著遮住孟鳶清，自己已經淋濕了大半了，“我真的很想去剿匪！”
要不是怕孟鳶清被雨水淋濕，方南都恨不得跪下了。
“我本是眉山的差役，眉山鬧土匪，我的爹娘都被……活活燒……他們還擄走了我的姐姐……我……”他臉上一塌糊塗，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我想去剿匪，可是反被他們打傷了腿。”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醫治，導致他現在走路都有些一扭一拐的。
“最可恨的是……”方南說不上來了。
“最可恨的是，眉山當地的官員辦事不利，把事情瞞了下來，甚至說眉山的火災是天火，那些村民隻是湊齊不幸罷了。”孟鳶清道。
方南無力地垂下頭開始失聲痛哭。
這也是方南看到百花村的村民被孟鳶清如此對待時，他內心極度的不屑憤恨的原因。
他誤以為孟鳶清也不過是想省事的一個人罷了。
還是一個女人。
“你的腿不是被土匪打傷的，而是被跟你一樣的差役打傷的，對嗎？”孟鳶清問道。
方南痛恨地點點頭。
孟鳶清無聲歎息:“眉山的官員已經被問罪了，也算是給你的家人和你報了仇。”孟鳶清道。
“不不，我想為爹娘報仇，害死他們的是那群土匪！”方南恨恨道，“他們給村民喂了毒藥，害死了他們，他們才是真正的凶手！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們！”
“可是你捫心自問，自己真的有能力剿匪嗎？”孟鳶清道，“那些被土匪喂了毒藥的人有多厲害，你已經見識過了。”
“就算死，我也要殺了一兩個土匪才能出了心裏這口氣！”
“可你要是死了，你的姐姐怎麽辦？她可能還在土匪窩裏等著有朝一日能夠出去和你團聚呢。”
方南聞言哭得更大聲了:“那群禽獸，擄走了不少的女人，就沒有一個逃出來的，我聽說已經有不少女子的屍體被發現給丟下了荒山野嶺裏……”
“那也不意味著裏麵就有你的姐姐，興許她還狠頑強地活著，等著我們去救她。”
“那孟校尉你帶我去剿匪，讓我親自去救她出來！”方南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