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不去和親
“皇後娘娘您就別拿嘉樂取笑了。”嘉樂縣主結結巴巴的,有些狼狽,“嘉樂還小呢,在座的好些個都是嘉樂的姐姐呢,她們的婚事還沒著落,嘉樂怎麽好搶先呢?”
其餘人丟給她一個不屑的目光,嘉樂縣主又對誥命夫人道:“夫人這麽想做媒,也該想想別人。嘉樂記得,如今的安樂縣主,她可比嘉樂大好幾歲呢。”
孟鳶清本該去年就成婚的,那時候她周歲都已經十七了,正是成婚的年齡。今年孟鳶清虛歲都十九了,周歲也快十八了,再遲一些成婚可就要做老姑娘了。
對啊,和親怎麽不讓孟鳶清去,她的阿翁是大將軍,那她去和親真是合情合理啊。
可是這些話嘉樂也隻敢在心裏想想而已。
哪裏敢說出來。
“還不是因為大家疼你,喜歡你,怕你遇人不淑,不能嫁個好郎君。”皇後幽幽道。
好郎君,什麽樣的算好郎君?
倘若邱琰不是壞人,那能嫁給他那真是天賜姻緣了。
隻是可惜了。
“皇後娘娘,這些都是新進貢的綢緞。”秀嫻帶人把綢緞搬上來。
皇後點點頭,讓大家自己每人選自己喜歡的。
可是大家都按兵不發,一副淑女的樣子。
“怎麽這麽客氣啊,難不成不喜歡這些?”命婦笑問。
“我們任憑皇後娘娘吩咐,皇後娘娘賞賜什麽我們就拿什麽,不敢自專。”一個縣主強顏歡笑道。
“既然如此,秀嫻,你們把綢緞展開讓她們慢慢選。”
於是各色綢緞一下子被展開懸掛殿中,這些綢緞本就輕、亮、光、滑、柔,此刻舒展開來,仿佛大片大片色彩奇異的雲彩在輕輕飄蕩。
“嘉樂,你先選。”皇後笑道。
嘉樂並不想被注意到,可是皇後已經下令,她隻得很不情願又裝作很清醒的站起來。
“聞樂,你也一起選。”皇後又道。
聞樂縣主比嘉樂略大一些,性格也穩重一些,現在強裝鎮定和嘉樂一起選綢緞。
她們對視一眼,眼裏都是無奈。
皇後又發話指定兩人加入選綢緞的隊伍當中,嘉樂看著麵前繚亂的綢緞,站到一塊雲紋錦緞麵前。
眾人都選完錦緞,各懷心事的坐回去。
結果這隻是開始,選完綢緞還有首飾,皇後又派人端上大量的首飾過來讓她們挑選。
大家都心知肚明,皇後是想看看誰的言談舉止,挑一個頂合適的人去和親。可是她們都不願意去和親,現在都畏畏縮縮,不敢向前。
“嘉樂,本宮記得你是最喜歡金簪子的了,這牡丹金簪便賜給你了,可好?”
嘉樂再次被皇後提名,她欲哭無淚,看著那一盒的牡丹金簪,結巴地開口:“這牡丹金簪太過華貴,嘉樂不敢要。”
“本宮賞你的,有什麽不敢要的。”
“這牡丹乃花中之王,唯有皇後娘娘才配用,嘉樂不敢當。”
“牡丹在後宮之中當然隻有本宮能用,不過在外頭,這不過是一種美麗大方的花罷了。嘉樂你也是宗室女子,有什麽不可以的。”
嘉樂隻好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收下了皇後的賞賜,整場宮宴下來,皇後的眼風幾乎都落到了她頭上,害她食欲不佳悶悶不樂。
其他人倒是對此很高興,覺得自己逃過一劫。
一場宮宴結束,嘉樂發覺自己後背都出汗了,整個人站不穩,隻能由丫鬟攙扶著走。
她剛坐上馬車就哭了出來。
不和親,不去和親,絕對不去和親!
……
令人詫異的是,第二天的朝堂之上,邱尚書主動提議讓孟鳶清前去和親。
“臣知道此次議和乃是大燕與西戎和平共處的絕佳機會,臣也知道和親的重要性,臣深明大義,特地請旨讓臣的女兒安樂縣主前去和親。”
滿朝文武一片寂靜。
曲長靖冷冷道:“邱尚書,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安樂縣主早就已經和你斷絕父女關係了。你有何資格提議讓安樂縣主和親?”
邱尚書冷哼一聲:“打斷骨頭連著筋,安樂縣主是我的親生女兒,她身上流著我的血,即使她嘴上說說她要和我斷絕關係,也改變不了她是我女兒的事實。”
“可是我隻知道安樂縣主的阿翁是大將軍,知道她的母親是孟大小姐,不知道她的父親是誰。”
“少將軍何苦胡攪蠻纏,安樂縣主是我的女兒,我和她的事本就是家事,輪得到你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幹預?還是說,你隻想自己建功立業,卻有心阻止我為君分憂,為大燕效力?”
“邱尚書若是有心建功立業為大燕效力,不如你自己去和親好了,何苦拿安樂縣主出來說事。”
曲長靖此言一出,在座之人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一派胡言!聖上,為臣做主啊!”邱尚書開始尋求皇上的幫助。
曲長靖也道:“聖上明鑒,安樂縣主早就已經和邱尚書斷絕父女關係,此事京城人人皆知。現在邱尚書卻又拿所謂的父女親情說事,這分明就是趁大燕有憂,想要為自己邀功。”
“安樂縣主搬離尚書府已經快一年了,邱尚書可從來沒有關心過她。現在卻又出來說什麽父女情深,真是令人發笑。”曲長靖辯駁道。
“望聖上明鑒。”
皇帝也看著邱尚書道:“少將軍說得對,朕知道安樂縣主早就與你斷絕父女關係了,而且她本就沒有隨你的姓。”
“行了,朕知道你也是一片衷心,想要為君分憂,同時也掛念安樂縣主的婚事。你放心,安樂縣主的婚事,皇後自會做主。大將軍一身勞苦功高,他後人的婚事,朕定要親自賜婚,風光大扮。”
曲長靖微微張口。
親自賜婚,風光大扮。
這也就是說,他不能私自和孟鳶清成婚了,哪怕他們到了燕猛關也不能。
“和親公主皇後已經有了大概人選,很快朕就會下旨,你們無需多言。”
於是今天下朝後的曲長靖又是渾渾噩噩的,不知所措的。
然後意氣風發地路過曲長靖身邊,還很得意地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