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驗明正身
“那日臣護送安樂縣主回雨花閣，路上安樂縣主被聖上喚走，微臣便等縣主回來。後來回去路上，縣主見荷花池荷花開得正好，便玩心大起去摘荷花，不料失足落水，臣洑水營救，是故微臣與安樂縣主兩人衣衫濕透。”
跟那天晚上他們和太監說得一模一樣。
“既然失足落水，何不傳喚人前來伺候。”
“時辰已晚，縣主不願叨擾他人。”曲長靖道。
“那縣主身邊怎麽沒人伺候？”
“縣主想吃宵夜，提前派人回去準備了。”
雖然有點扯，但是好像也挺合理的。
“聖上。”曲長靖微微抬頭，“望聖上明鑒，縣主並非這樣不守禮節之人，微臣也定不會做出這種壞女子清譽的勾當。哪怕，有人設計。”
他嘴角帶著微微的、自信且堅毅的笑容。
皇帝看著他的表情頓時明白，曲長靖已經知道那晚發生的事了。
“你下去吧，這些日子不要進內廷走動了。”皇帝道。
“聖上，臣問心無愧，不需要躲藏。”曲長靖堅定不移道。
皇帝歎口氣:“這是為安樂的名聲著想。”
如果是為了孟鳶清，那曲長靖倒也沒什麽意見。
皇帝下令這件事情不許人再提，誰再說就治誰的罪。
可是上麵越下令施壓不讓人議論，這件事便越發顯出幾分可信來。
若是假的，為什麽要怕別人說呢？如此看來，定然是真的了。
於是宮女太監越發心照不宣，時常帶著隱秘的笑容提起荷花池來，甚至於荷花池會成為一種帶有曖昧的、挑逗的代號。
荷花池風評受害。
孟鳶清就是這麽想的。
可皇後卻不這麽想，宣召她過去要她把事情交代個明白，不許騙她。
“皇後娘娘，鳶清當真沒騙您，別人不提，鳶清何必騙您呢？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沒有什麽好解釋的。”
事實上孟鳶清也確實沒有騙皇後，她和曲長靖真的沒什麽，就是現在皇後找人給她驗明正身她也不怕。
“皇後實在不信，您大可以找人來給鳶清驗明正身。”孟鳶清最後四個字說得格外清晰有力。
皇後看著孟鳶清道:“你既然這麽說那想來當真無事了。本宮何嚐是想降罪於你，隻是你身為大將軍之後，又是本宮封的縣主，你的名聲不好，那大將軍的顏麵，本宮的顏麵又置於何地？”
“所以，為表鳶清明白，鳶清懇請皇後做主為鳶清驗明正身。”孟鳶清道。
見孟鳶清說得如此坦然，那皇後知道她五曲長靖確實沒什麽出格的事了。
可是皇後卻高興不起來，她寧願孟鳶清真的和曲長靖有了什麽呢。
那米已成粥，皇帝不想讓孟鳶清嫁給曲長靖也沒用了。
孟鳶清看皇後的意思，好像也很遺憾她和曲長靖真的沒有什麽。
“皇後娘娘？”孟鳶清小心翼翼道，“這件事真的很嚴重嗎？”
“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你怎麽嫁人？”皇後問。
“那……鳶清嫁給師兄不就可以了？”孟鳶清笑著說。
皇後也笑著看孟鳶清一眼。
雖然過程有些煩心，但是這件事好像也給孟鳶清帶來一點意想不到的結果。
這一日皇後去澤恩殿看望皇上，一邊送上新製成的玫瑰藕粉和各色新摘的瓜果。
皇帝一邊每樣嚐了點一邊和皇後說著有的沒的話題，皇後提起最近荷花池開了一支並蒂蓮，十分少見，問皇上要不要去賞一賞。
聽到荷花池皇帝心裏就不舒服，舀著藕粉的手也停滯了一下。
“皇後可是有什麽話跟朕說。”皇帝索性開門見山。
“近來宮中流言蜚語四起，妾身聽著著實不成體統。”皇後擔憂道。
“朕已經知道了，也問過長靖了，是子虛烏有的事，朕已經下令不許人再提，違者嚴懲不貸。”
“皇上，人言可畏，縱然大家明麵上不說，私底下也難以管教。”皇後道，“而且這件事早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昨兒誥命夫人進來請安，說這件事宮外都有人家知道了。”
“誥命夫人好端端地說這些做什麽？沒的讓你多煩心。”皇帝有些不樂意道。
“還不是因為鳶清如今年紀也到了，有人求著夫人幫忙做媒呢。按理去年她就該成婚的，如今耽擱到了現在。加上鳶清本就貌美聰慧，家世也好，又是嫡女，求娶的人家本就多。”皇後道。
“可是現在出了這檔子事，那些求娶的人家現在都隻敢望而卻步，想打聽個清楚呢。”皇後又道。
皇帝聞言不語，麵無表情地聽著。
“雖然我們心裏都明白，鳶清和長靖都不是那樣的人，可是人言可畏，女子的清白最難證實。”皇後非常擔憂的樣子。
“那些大戶人家是端端不肯要一個聲譽受損的人去做正妻，以鳶清的身份，去做續弦填房，給人做繼母實在委屈她，更不用說納妾了。”皇後越說表情越失落。
“聖上，如今之計，想要徹底平息這件事，唯有給鳶清和長靖賜婚，讓他們做一對恩愛夫妻，那隨便下人如何議論，都沒什麽意義了。”皇後臉上浮現一絲得意的笑容。
她不知道孟鳶清和曲長靖有沒有什麽出格的事，即使有也不算什麽，大燕在男女之事上明麵上是嚴格的，可是私底下卻頗為開放。
而且即使是明麵上的嚴格，那也隻針對於達官貴族，有頭有臉的人。
像那等皇親國戚，為官做宰的，又或者詩書世家絕對不可能接納一個名聲受損的人回去做正房夫人。
可若是納妾，那就不講究了，也多得是那有權有勢或者有家底的人豢養家姬，以互相贈送丫鬟美婢表示關係親厚。
但是以孟鳶清的身份，怎麽能如此委屈她呢？
不說她聲譽有沒有受損，即使她真的做了什麽出格的事，最多也是找個門戶略小的嫁了或者招贅，把事情遮掩過去就是了。
“聖上，您意下如何？”皇後笑著問，眼裏則是胸有成竹。
眼下之際，孟鳶清和曲長靖不成婚也難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