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無論生死
那是一根繡花針。
綠嫋出於好意想讓她學一些針線活，可是孟鳶清愣是把針線活變成了暗器試煉。
燕凝潮武功著實厲害，直接伸手捏住了那根繡花針。
“安樂縣主，我可是一片好心，你不領情就算了，怎麽還恩將仇報呢？”
“我發現你這個人真是煩透了。”孟鳶清轉身語氣十分不耐煩，“你怎麽成天陰魂不散的，隻要有我的地方你準能在三句話的功夫內出現在我旁邊。”
“安樂縣主的倩影時刻吸引著我，我自然總是跟著你了。”燕凝潮笑道。
孟鳶清深吸一口氣，她真的很想把這個燕凝潮打一頓。但是她也清楚，但凡她出一下手，曲長靖就會把剩下的部分給完成了。
“安南將軍。”曲長靖緩緩道，“你的先夫人去世不過數月，你就這樣急著求娶新人，就不怕擔上一個薄情的罵名嗎？”
燕凝潮低頭一笑，問道:“誰敢這麽罵我？”
“我不喜歡薄情的人。”孟鳶清道，“安南將軍請回吧。”
“你不需要喜歡。”燕凝潮道。
“話不投機半句多。”孟鳶清道，“安南將軍請您離我遠一點。”說著拉著曲長靖就離開這兒。
“安樂縣主。”燕凝潮直接攔住孟鳶清的路。
“你別太過分了。”曲長靖直視著燕凝潮道。
“我有話和你說。”燕凝潮看著孟鳶清道，“單獨和你說。”又笑著看一眼曲長靖。
“你會想聽的，此事幹係大將軍、幹係孟府。”
孟鳶清回頭看一眼曲長靖，兩個人目光交換。
“既然此事幹係到大將軍幹係到孟府，那就與師兄也有關係。”孟鳶清舉起那隻和曲長靖緊握的手，“還請安南將軍和我同師兄一起說明。”
燕凝潮看著他們交叉相握的手，眼眸微垂，最後自嘲一笑道:“那還請二位跟我來。”
……
“孟小姐，我覺得我們兩可以聯姻，這樣對孟府對襄王府都有極大的好處，你覺得呢？”
孟鳶清一笑，毫不在意。
“功高震主這四個字想來也是你們的一塊心病吧。不然，孟小姐也不會要求蜀郡匪亂平定之後回燕猛關鎮守。”
燕凝潮帶著一個掌握全局的笑容看著二人，孟鳶清嘲弄一笑。
他知道的可真多。
“皇帝既離不開大將軍，又害怕孟府的聲勢過於浩大，在民間的威信太重，奪了他的威嚴。所以，聖上一邊不得不重用大將軍，重用少將軍，又得想法子打壓孟府。”
“道理我們都懂。”孟鳶清道，“所以這和你要娶我有什麽關係？”
裝傻充愣。燕凝潮心裏評價道。
“聖上現在的法子無非就是通過賜婚聯姻籠絡你們。倘若你們成親，那孟府的勢力就自成一體了，豈不是叫人擔心？”
“所以聖上千方百計的都要給少將軍賜婚公主，還想把孟小姐許配給太子。”
“倘若少將軍執意為了孟小姐抗旨不尊的話，聖上早晚會震怒降罪於你的。同樣的，要是孟小姐執意抗旨的話，你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二位要是想要讓聖上放心的話，那就隻能尋求與皇室聯姻。譬如少將軍尚公主，孟小姐嫁給我。”
有人經過附近，手中提著的宮燈平平穩穩地在空中，那點燈火在夏日的夜晚中格外明亮。
“為了大將軍一世的威名，為了孟府上下，我想，你們是不是可以考慮我的想法？而且，我父親也曾是赫赫有名的武將，孟小姐嫁給我也是強強聯合。”燕凝潮道。
“二位意下如何？”
燕凝潮的這番話換來的是好一陣子的寂靜，孟鳶清與曲長靖不約而同地陷入沉默之中，燕凝潮還在自信地等著他們的回複。
曲長靖忽然一笑，帶著些灑脫和無所謂。
“安南將軍您多慮了，我無所謂。”曲長靖道，“正如你所言，大將軍勞苦功高，百姓都非常愛戴他敬重他，皇上也需要他。”
“所以大將軍永遠不會有事。你所認為的，我們需要擔心的無非是我們自己的榮辱安危而已。”
“那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無所謂，絕對無所謂。”
“什麽功名利祿，什麽富貴生死，我都不在乎。”曲長靖笑道。
“做少將軍也好，做軍營裏的一個夥夫也好，住少將軍府也好，住破窯爛屋也好，我都無所謂。”曲長靖笑得極其溫柔，卻也極其有力量。
“所以。”曲長靖抓住孟鳶清的手，“這世間任何一切事物都無法阻止我和阿鳶在一起。”
“縱然是生死也不能。”
燕凝潮本還想問要是皇帝處死他他又該如何，結果曲長靖就來這麽一句。
他也沒法說什麽呢，隻能無奈搖頭一笑。
孟鳶清聞言甜甜一笑，心下十分滿足，她滿是愛意地望曲長靖一眼，二人目光相對，笑容中都充滿了甜蜜的味道。
“同樣，我也請安南將軍放心，我是不會嫁給別人的。”孟鳶清笑道，“更何況，襄王本就是有名的武將，你與你兄長也帶兵負責鎮守南寧郡。聖上不放心我與師兄在一起，又怎麽會放心我與你聯姻呢？”
燕凝潮歎氣，站起身來看著兩人，扯扯嘴角:“那我就祝福二人了。”
他的目光落向曲長靖，又是無奈一笑:“曲長靖，我還有一句真心話。若是可以，希望你同意皇上賜婚安樂縣主為平妻的事。”
“這樣，既可以成全你們的情意，也可以保全自身，已經算是上上策了。”
“多謝你的好意，我不會同意的。”曲長靖道。
燕凝潮又是一笑，扇著扇子大步流星地走了。
孟鳶清看著曲長靖，兩個人止不住地在笑。
孟鳶清伸手環抱住曲長靖的脖子:“這下好了，以後都不會有人煩著我們了。”
曲長靖點點頭，仍舊看著孟鳶清笑。
“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曲長靖道，“順便，讓我看看你的手藝有沒有進步。”
孟鳶清跪了一個“好”字，兩個人手拉手地朝著雨花閣走去。
很遺憾的是，孟鳶清的手藝沒有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