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你老了

  “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


  這是西戎人意料之中的事,他們想也知道曲長靖肯定不會收他們的禮物。


  曲長靖是孟清野從小養到大的狼,專門用來殺西戎人的。


  西戎人收回箱子,又詢問曲長靖住在哪兒,希望有機會能夠登門拜訪。


  曲長靖想了想,道:“我是大燕人,大燕的每一個需要我的地方都可以是我的家。”


  曲長靖身後的士兵都被曲長靖這番話震撼到了,向它頭去敬佩的目光曲長靖此刻在他們眼裏仿佛能發光。


  “而且諸位使臣來到大燕,你們的一舉一動都代表了西戎皇室,同時你們在大燕的安危都需要大燕負責。所以如果可以,諸位使臣最好不要輕易走動,以免出了意外到時候說不清楚。”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


  曲長靖在回去的路上稍微猶豫了一會兒,回到了他的少將軍府。


  雖然西戎人應該知道將軍府的大概方向,但是他還是不想給孟鳶清帶來任何不必要的麻煩。


  是夜,一道黑影悄然無聲地飛進了將軍府。


  這道黑影躡手躡腳的,輕車熟路的來到了一個隱秘的角落,伺機而動。


  他的腳步踩在瓦片上,沒有發出任何一點聲音,他的身手靈活得像一隻貓,漂亮生動。


  屋內孟鳶清還在對著她的瓶瓶罐罐進行著研究,她一會打開一個細長脖子的瓶子倒出裏麵緋紅色的液體,一會兒又打開一個罐子取出裏麵淡黃色的膏體。


  然後又打開一個小匣子鑷出一片薄薄的如同胭脂薄片的墨藍色東西放進去。


  最後她起身從旁邊倒了一杯茶水兌了進去,攪拌均勻。


  曲長靖真是想不出來孟鳶清在幹什麽,又在調製什麽靈丹妙藥,

  他教那堆東西是什麽都說不上來。


  哦,那個杯子裏麵應該是茶,他看到茶葉沫子了。


  孟鳶清鼓搗半天之後把那個小缽的液體灑到窗邊和門口,把剩下那個薄片用小簽子架到了燈籠的燭火旁邊。


  孟鳶清翻身下床開始熟睡。


  曲長靖小心環顧周圍,四處都是寂靜黑暗,他與夜色幾乎融為一體了。


  沒有什麽異常。


  或許是他多心了。


  可是風乍起,把燭火吹滅了。


  曲長靖警惕性大起,一個悠揚的聲音響起。


  “這種安眠石本就有輕微毒性,再加上凝香脂用火烘烤,很容易一睡不醒的。”


  這個聲音,好生熟悉。


  曲長靖手已經伸向腰後,可是聽到這個聲音,他又住手了。


  “師兄,抓住他,東北角。”孟鳶清的聲音響起。


  曲長靖聽見一聲輕笑,帶著三分嘲弄三分不羈四分放浪形骸。


  曲長靖立馬飛身前往東北角,看見同樣一個黑影從他麵前掠過。


  這人知道鳶清放了什麽東西,應該是和他差不多時間到的,可是曲長靖竟然沒有發現,這讓他十分驚訝。


  此人身手靈活像是一隻鳥兒,迅速輕巧,眨眼就消失。


  孟鳶清重新點燃了燈,把那個薄片取出來放到床邊。


  那個黑影和曲長靖周旋兩下便落腳但了庭院之中,兩邊廂房頓時有響箭咻得一聲破窗而出向他襲來。


  黑影輕輕旋身躲過響箭,一波才平一波又起,曲長靖已經到了他身旁,甩手就是一根鞭子。


  黑影揭下來蒙頭蒙臉的黑巾,露出一頭蒼蒼白發來。


  他微笑:“是我。”


  孟鳶清的二師父,藥王。


  曲長靖不假思索,繼續用出手把他綁起來。


  是又怎樣。


  誰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


  “鳶清,你這可是大逆不道。”藥王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別這樣,我沒有爹,隻有娘。”孟鳶清輕笑一聲。


  她披上一件水藍色披風,上麵的花紋淡雅,襯得她人也清麗脫俗。


  “我可是你阿翁讓過來的,專門來看你的。”藥王笑道。


  “你這麽說我都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你了。”孟鳶清笑道,


  “叫我舒滿好了,我現在用這個名字。不過你最好還是叫我師父,因為我做舒滿的時候是黑頭發。”


  舒滿。孟鳶清品味了一下這個名字,笑而不語。


  藥王示意讓她把他的繩索解開,曲長靖看著孟鳶清問:“你怎麽知道我在?”


  他輕功還挺好的。


  “我猜的。”孟鳶清道,“今天皇上宴請西戎迎親使,你應該會來的。”


  可是又不想直接來,那就會偷偷來。


  “你剛才做得都是什麽。”曲長靖是真的好奇了。


  “安眠石、凝香脂、璿花花液還有我喝剩下的茶。”


  藥王再一次被無視了。


  “睡不著?”曲長靖問。


  “毒蟲子的。”孟鳶清道。


  原來如此。


  孟鳶清拿出一把小刀來在藥王漂亮的臉蛋旁邊比劃一下,藥王美目微眯。


  “鳶清,我可是你的長輩。”


  孟鳶清伸手抬起藥王的下巴:“誰知道你是不是易容而成的。”


  “有誰能易容成我?我易容成別人還差不多。”


  孟鳶清一笑,坐到一旁:“二師父來這兒做什麽?”


  “奉你阿翁的命令,來看看你,你們幾年沒見了,他想知道你最近過得怎麽樣。”


  “我經常寫信回去的。”


  “子女在外總歸是報喜不報憂的。”藥王笑道。


  孟鳶清看著藥王的側臉,驚訝得發現藥王好似比之從前更加年輕了,臉上沒有一絲皺紋。


  就算這滿頭白發也是有著精美的光澤,頭發柔順也茂盛。


  看起來不像幾十歲的中年人,倒像是和曲長靖同齡,但是白發早生的英俊男子。


  他的醫術毒術,真是令人咋舌。


  “你們到底鬆不鬆開這繩子。”藥王輕聲問。


  “反正你自己出得來。”孟鳶清道。


  藥王輕笑一聲,隻聽見他的骨頭響了幾響,他的身體頓時縮小了一圈,繩子自然地鬆動了。


  縮骨功。


  藥王把繩子抖一抖,然後又恢複了原樣。


  “還讓我自己來。”藥王道。


  “反正你自己可以。”孟鳶清道。


  藥王仔細打量著孟鳶清的臉蛋,笑道:“鳶清,你變漂亮了——也老了。”


  對於一個女子而言,這種評價可真是要人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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