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中秋
鎏仙殿內四處寂靜，除了鼓樂聲外幾乎人人屏氣斂息不敢大聲喘氣。
嘉樂帶著嫵媚的笑容，目光得意且驕傲。
曲長靖實在沒想到嘉樂縣主會這麽說，北疆路途遙遠，誰知道他一去多少年？嘉樂就真的願意等。
皇帝看著嘉樂縣主哈哈大笑，對嘉樂的表現非常滿意，開心道:“好，好。得妻如嘉樂，夫複何求？長靖，你快看，朕為你挑選的妻子是多麽的賢良淑德。”
曲長靖道:“聖上，臣早就想過，若是有朝一日娶妻，無論臣去哪兒，臣就要把自己的妻子帶到哪兒，形影不離。北疆路途遙遠，且環境艱苦，若嘉樂縣主如此想法，恕臣不能遵旨了。”
曲長靖話就說到這兒了，想嫁給他，就必須跟著他去北疆。不止是北疆，要是他以後去打戰，去龍穴去虎灘，她都得跟著。
有本事你就同意。
嘉樂縣主臉上的笑意凝固住，曲長靖這麽說就是不願意娶她了。
嗬嗬。
當著西戎人的麵如此不給聖上麵子，他就不怕死嗎？
“皇上。”皇後笑道，她看一眼一旁的西戎人，眼神別有深意。
這是什麽時候，若是在這種場合逼婚曲長靖，最後鬧得難看，是在異國使者麵前丟人。
“此事容後再議。”皇帝臉上笑意凝固，又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孟鳶清想起自己的那塊凝香脂，皇帝現在的表情特別像是她在凝香脂上劃了一個笑臉，然後凝香脂上的劃痕消失後又留下淡淡痕跡。
“實在沒想到長靖奉上奏折自請去北疆，倒是朕今日唐突了，好了，先下去吧。”皇帝又笑道，“去年就想給你賜婚，沒能成，今年又是如此。看樣子，上天也希望長靖能夠先想著輔佐朕，先為大燕效勞，先立業後成家。”
曲長靖微笑:“臣心甘情願。”
曲長靖下去後勉強鬆了一口氣，皇帝今日不止要給曲長靖賜婚，這樣未免略明顯些。
這件事過去後，皇帝又值了幾個縣主要給她們賜婚，對象基本都是世家子弟，都一起提前給封了一個虛職，為得是名聲上好聽些。
皇帝一口氣就給五名縣主賜婚了，這還不包括嘉樂和孟鳶清。
西戎人見識了大燕盛大的宮宴，被大燕豐沛的物資富饒的生活，心中變化更是複雜。
不過他們也沒有忘記一件非常要緊的事情。
“臣等聽聞，大燕大將軍的孫女也在皇宮之中，非常想見識一下。”西戎迎親使道，“大將軍威名在西戎，人人皆知，我們知道他是大燕的戰神，關於他的家人我們都很好奇，都想見識一番。”
皇帝的目光落在孟鳶清上，他笑道:“大將軍膝下隻有一個孫女，已經被朕封為了縣主，她就在這兒。安樂，出來見見西戎使臣。”
孟鳶清麵無表情地出席，她甚至沒有挪動自己的眼神，那些西戎使者隻能看見他的側臉。
“皇上，臣此番進京，還有一個不情之請。”西戎迎親使出席行禮道。
“我們西戎的五皇子他久仰大將軍盛名，仰慕他已久，五皇子他聽聞大將軍有一個孫女，得大將軍親傳。五皇子心生愛慕，欲娶其為妻，望大燕皇帝能夠成全。”
孟鳶清輕笑一聲，西戎人還真敢這麽想。
她嫁到西戎，那不就是給西戎多了一個人質了嗎？
西戎人開始介紹其他們的五皇子來，五皇子係西戎可汗東帳閼氏所生，也是嫡出的皇子，今年二十有三，尚未正式娶妻，倘若孟鳶清嫁過去，五皇子保證不再娶西帳閼氏。
他們還帶來了五皇子的畫像，看上去也是儀表堂堂。
“我們五皇子也是西戎最厲害的武士之一，他從小就能用箭貫穿雄鷹的咽喉，能夠和狼搏鬥，而且他也非常喜歡大燕文化，說得一口流暢的漢語，會寫漂亮的漢字。”
西戎人開始滔滔不絕地誇起了他們的五皇子。
“好事成雙，望皇帝成全我們五皇子的相思之情，也成就兩樁好姻緣。”
“使臣不必多言。”孟鳶清笑道，“請回去轉告你們的五皇子，他求得不巧，我已經心有所屬，不能再嫁給別人了。”
“既然五皇子如此熱衷於大燕文明，應該就知道大燕講究得是門當戶對，兩情相悅。第一，五皇子是西戎皇子，而我不過是將軍後人，得聖上垂愛才有縣主封號，我們身份並不登對。”
“其次，我心有所屬，不能嫁給別人。”
孟鳶清微笑，她眼角的餘光落在西戎使者身上，他們臉色有些尷尬。
“更何況，我的阿翁他駐守燕猛關多年，期間與西戎發生的大小戰事少說有幾十次了。縱然你們的五皇子再怎麽敬重我阿翁，隻怕其他人眼裏也容不下他。我若嫁到西戎去，隻會徒增煩惱。”
西戎使者麵麵相覷，皇帝也道:“安樂縣主至今未嫁，是朕想著要親自賜一樁好婚事給她，安樂定是要留在京都的。若是你們五皇子如此仰慕大將軍，崇拜中原文化，朕可以再賜一門婚事與他，與你們五皇子也結成兒女親家如何？”
西戎使者幹笑兩聲:“五皇子隻想迎娶大將軍的族人，倘若不是，那就不必了，免得到時候耽誤了好姑娘家的終身。”
孟鳶清卻開始思索西戎的五皇子又是什麽人，怎麽從前沒怎麽聽說過。
這家夥來求娶她，是真的膽大啊。
中秋宮宴看似歌舞升平，可是有幾個人卻是如坐針氈，掰著手指頭數著時間希望這場宴會趕緊結束。
孟鳶清看看身上的紅衣，自嘲一笑，她這麽費盡心思打扮自己是為什麽呢？怎麽她需要用這種手段來爭什麽嗎？
真是無聊透頂。
好不容易到了放煙火的時候，宮宴眼看著就要結束了，皇後派人過來請她過去陪著一塊吃月餅。
孟鳶清強顏歡笑地過去了，但見皇後端坐在哪兒溫柔地看著她。
“時辰不早了，本宮讓凝澤先回殿中歇息了，正好和你說幾句體己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