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前線
這件事對於沈夫人來說是有幾分猶疑的，孟鳶清現在是板上釘釘的太子妃，她去刑部大牢見一個外男，說出去可怎麽是好？
到時候皇帝皇後怪罪下來，她也不好受。
“鳶清，你也知道你現在的身份，我不能……”沈夫人道。
孟鳶清看一眼沈夫人的丫鬟又看一眼沈夫人，低聲道:“夫人，我有一個辦法。”
沈夫人頓悟了孟鳶清的意思，道:“你想……？”
易容術。
她看沈夫人身邊丫鬟的身量和她也是差不多的。
沈夫人本來想著孟鳶清是要裝扮成丫鬟的模樣跟著她去刑部大牢，沒想到綠嫋給她的丫鬟穿上孟鳶清的衣服。
而孟鳶清呢？卻搖身一變直接化做了丫鬟的樣子。
麵容五官，幾乎一模一樣，看得沈夫人瞠目結舌。
孟鳶清笑道:“我在關外的時候曾經學過一些，讓夫人見笑了。”
沈夫人也聽說過易容術這一異術，隻是今兒第一次親眼見到了，點點頭帶鳶清一起去了刑部大牢。
她們進去的時候宣平侯夫人恰好從裏頭出來，孟鳶清一看宣平侯夫人就知道曲長靖肯定已經知道燕猛關失守的事了。
再往裏麵走，便聽到韋濟寧的聲音，對曲長靖說什麽:“要我說，這對你沒準還是好事呢。現在邊境要打戰，你就能有用武之地了，沒準還能早點出去呢！”
“嫂子。”曲長靖看到沈夫人立馬走向鐵門。
獄卒把門打開讓沈夫人進去，曲長靖又喚了她一聲，道:“燕猛……”
沈夫人伸手示意他不要著急，扶著他坐下，可是曲長靖現在哪裏坐得住呢？
孟鳶清上前一步，拉著他的手看著他，略張張口。
曲長靖看向麵前這個平平無奇的小丫鬟，本想把手抽出來，可是看到她的眼睛後，忽然愣了一下。
孟鳶清露出一個微笑，有著讓他安心的力量。
易容可以改變人的臉型，改變人的鼻子嘴巴，但是改變不了眼睛。
曲長靖看到她的眼睛，一下子認出她來。
“先坐下。”孟鳶清壓低了聲音道。
曲長靖總算坐下來了。
“前線的消息還沒有送過來，隻知道燕猛關失守了，不過燕猛軍全都安全撤離了。”沈夫人告訴曲長靖。
燕猛軍全都安全撤離了。
那這意味孟清野也安全了。
曲長靖抬起頭，他的雙眼發紅看起來有些疲倦。
“怎麽會這樣……”曲長靖這句話更像是在質疑自己。
“明明已經議和了。”沈夫人語氣很遺憾，“西戎人真是狼子野心！”
“燕凝潮呢？沒有他的消息嗎？”曲長靖問道。
沈夫人搖搖頭，什麽消息都沒有。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燕猛關一夜失守，燕猛軍連夜撤離。
估計前頭還在打戰呢。
孟鳶清蹲下身子握住曲長靖的手，另一隻手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撫著他:“別緊張，不會有事的。”
燕猛關已經平靜很多年了，突然發生這件事，實在讓他不得不懸心。
更何況他現在在獄裏，什麽消息都不知道，即使知道也知道得遲了。
這還不是最令人懸心的，孟鳶清最害怕的還是藥王的傀儡術。
一旦中了這種傀儡術，真是求助無門了。
“長靖，你不用太過擔心，依我看，照這個局勢，想來你很快就會出來了。”沈夫人道。
前線打戰，朝廷正是用人之際，曲長靖估計很快就會出來了。
“不對。”曲長靖搖搖頭，“大將軍打了那麽多年的戰，經驗無數，燕猛軍也訓練有素，更何況燕猛關地勢險要，怎麽可能一夜之間燕猛關就失守了？”曲長靖提出疑問。
這個問題孟鳶清在來的路上就和沈夫人討論過了，孟鳶清說燕猛關很可能中了驚天埋伏。
曲長靖看著孟鳶清，兩個人目光交融，彼此心領神會。
傀儡術。
去年蜀郡匪亂的時候，那些人中了傀儡術，他們幾乎可以說是所向披靡。
如果燕猛軍遇到的是一支受傀儡術操控的軍隊，那不敵是很有可能的。
可是，孟清野曾經滅了南詔，對於這種事他應該很有經驗才對。
種種疑惑在第二天終於解開了。
從前線送來了又一封軍報，這一回軍報寫得比上次詳細得多。
軍報上寫，二月初七那晚燕凝潮送親至西戎結束後營夜回來，不料城門打開之後燕凝潮率領軍隊開始了大肆的屠殺。
孟清野第一時間發號施令召集軍隊壓製對方，可是燕凝潮和他手底下的兵仿佛著魔一樣，他們根本招架不住。
最詭異的事，那群士兵，刀砍不死，斧劈不壞，即使掉了腦袋還能拿著武器浴血廝殺。
對方士兵於關內放了大火，且西戎士兵不斷增援，各個都無堅不摧，難以招架。無奈之下他們隻得活捉了燕凝潮，率大軍退出燕猛關。
最後軍報上以孟清野的語氣寫道:微臣多年前平定南詔，南詔士兵服用南詔秘藥，其症狀與如今的燕將軍等人一致。臣懷疑，他們受人陷害服用了南詔秘藥才會如此行事。
這件事本就牽扯重大，皇帝對於燕猛關一夜之間失守的消息非常猶疑，甚至於疑心孟清野是不是為了保護曲長靖，故意打了這麽個敗仗。
而大臣和聖上上麵議的時候，也有大臣對於這樁戰事頗多質疑，話裏話外質疑孟清野那是存了私心，才退出了燕猛關。
可是這封軍報送到之後，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襄王得知燕凝潮出了事，也是神色匆匆地進入皇宮，一待就是一整天。
與此同時，邊境長城上烽火台的狼煙一直都沒有消停下去過，一天十二個時辰，徹夜燃燒。
京城的官員每個都腳步匆匆，神色複雜，為了邊境的事幾乎連夜地睡不好覺。
第三封軍報、第四封軍報……陸陸續續地以極短的間隔送到京城。
燕猛關被一場大火燒毀了不少，而且這座關卡已經徹底被西戎大軍占領了，並且西戎大軍還在不斷逼近下一個關卡。
京城正在籌備軍餉支援前線，還要調派兵馬保護京城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