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供詞

  眼下孟清野打了敗仗,沒準聖上怪罪下來孟家,要是我再多說兩句,那孟家是不是就完了……韋濟寧眼裏閃過一絲狠厲。


  嗬嗬,曲長靖,讓你平時那麽對我!今兒我就要好好“報答”你了。


  要是我現在立功,沒準還能提前出去。


  韋濟寧正坐著美夢呢,又是一鞭子下來響在他的耳邊。


  “還不快從實招來!”驚堂木響。


  “我說我說。”韋濟寧一邊嘴上應付一邊現編造理由,“我印象之中,曲長靖好像是說過那麽一兩次。他跟孟鳶清說得!”


  “那會是孟鳶清來看他,說什麽大將軍把她許配給他的事,曲長靖說了幾句他要在這兒待五年呢,不見天日的,會把孟鳶清耽誤了。孟鳶清也說,等個五年,她都變成老姑娘了。”


  “後來他們還商量,說要讓曲長靖早點出來,說讓孟清野跟聖上求情讓他早點出來,還要讓他官複原職。”


  “哦哦,還有!”韋濟寧想出來更好的說辭,“曲長靖他大逆不道,對聖上不敬!那天是年節,孟鳶清大晚上來看他,還給他帶了餃子。那天孟鳶清被封太子妃,曲長靖聽了可生氣了。說什麽聖上……”


  說到這兒,戛然而止。


  “他說什麽?還不快交待!”


  “我不敢說……”韋濟寧,“那些話,大逆不道。”


  “你隻管說。”


  “曲長靖說,聖上……昏庸無能,還說聖上愧對大將軍,還說他那麽大的功勞在身,皇上這麽對他,會被百姓不恥。還說,前線的大將軍聽到這個消息也不會高興,就不好好打戰了。”


  ……


  “真是豈有此理!”皇帝看了韋濟寧的口供後,氣得猛得一拍桌子,手上青筋暴起,手心紅紅的。


  曲長靖竟然如此大逆不道,真是該死。


  現在看來,前線失守如此之快也情有可原了。


  孟清野定是因為曲長靖和孟鳶清的事心懷芥蒂,有意地打了敗仗,好讓他再重用他。


  皇帝氣得手發抖,恨不得現在就對曲長靖處以極刑。


  “聖上,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辛尚書見皇帝發了那麽大脾氣,忍不住開口。


  “你說。”皇帝極力壓抑自己的怒火,讓他看起來平靜些。


  “臣以為,韋濟寧說得話不可信。”辛尚書道。


  “不可信?韋濟寧和曲長靖同獄數月,他說得不可信,還能信什麽?”


  “聖上請看,韋濟寧口供,一開始並沒有說曲長靖和安樂縣主有什麽不敬的話。直到臣透露此事事關重大,他才說了這些。”


  “韋濟寧就住在曲長靖隔壁,二人相隔不過數步。隔牆有耳,更何況韋濟寧就明晃晃地在隔壁,曲長靖何以如此大膽,竟敢當著外人的麵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


  辛尚書說得有理有據,任誰聽了都覺得值得信。


  “而且,韋濟寧本就與安樂縣主和曲長靖不睦。韋濟寧以妻為妾的事便是安樂縣主抖摟出來的,他自然恨安樂縣主入骨。所以編造出這些話來也不奇怪了。”


  皇帝在心裏“啊”了一聲,剛剛是他太衝動了。


  現在靜下心來想想,韋濟寧這些話確實漏洞百出。


  隻是他如何不敢相信,一直所向披靡的孟清野會在一夜之間丟失了燕猛關,又節節敗退,甚至被人俘虜。


  難道他不是和敵人有所勾結嗎?

  “你再去審問一遍韋濟寧,這次用刑,務必讓他說實話,還有,牢裏其他人也審問一遍。”皇帝下令。


  於是辛尚書回去,而此時的韋濟寧還被五花大綁在刑架上,見了辛尚書便喊放開他。


  辛尚書又坐下,驚堂木一拍讓他老實交待,問他說得可是真話。


  韋濟寧隻猶豫了一瞬間,立馬道:“是真的是真的。”


  “如有半句虛言!”


  “如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韋濟寧道。


  辛尚書道了一句:“好。”


  “那我問你,你就住在曲長靖隔壁,間隔不過一扇鐵欄,曲長靖何以敢當著你的麵說這些話?”


  韋濟寧愣了一下,辛尚書拍了兩下驚堂木,鞭子頓時落了下來。


  這回是真打,韋濟寧疼得哇哇大叫,眼淚鼻涕一塊飛了。


  “我我我……我當時睡著了,我裝睡的,他們以為我睡著了,才敢隨心所欲的說的。”韋濟寧道。


  辛尚書嘴角含了一抹笑容:“睡著了?一次睡著了,難不成安樂縣主每一次來你都睡著了。”


  韋濟寧支吾兩聲,辛尚書一個眼神過去,又是一頓鞭子。


  這下子韋濟寧也編不出來什麽瞎話了。


  一番酷刑下來,韋濟寧被打得奄奄一息,哭著道:“大人饒命啊大人……小的知錯了……”


  “還不快說實話!”


  韋濟寧又抽噎兩下,旁邊施刑的人立馬舉起了鞭子,嚇得韋濟寧屁滾尿流。


  “別!”韋濟寧扭過頭去躲避鞭子,“我說實話!剛剛那些……都是我編的,曲長靖沒說過那些話……孟鳶清也沒有。”


  辛尚書露出一個笑容:“那他們平時都說什麽?”


  “孟鳶清平時來了都不怎麽說話的,就是陪曲長靖練字打坐還有練功。”


  “年節那日安樂縣主被封太子妃,曲長靖可說了什麽。”


  韋濟寧搖搖頭:“他沒說什麽,隻是一個勁讓孟鳶清走,說她當了太子妃,不能在這兒待著。”


  這是避嫌。


  “曲長靖可說過那些大逆不道的話?”


  “沒有……後來孟鳶清說她不走了,留下來陪曲長靖。”韋濟寧忽然想起來什麽,立馬著急忙慌地說,“還有還有,孟鳶清說她是情急之下才答應賜婚的,還說大不了這個太子妃她不當了!這些是真的!”


  韋濟寧恨手腳被綁住不能不然他非得舉手發誓了。


  辛尚書又細細審問一遍,韋濟寧都說了一樣的話,他便冷笑道:“你這回可千萬說得是實話,若是還敢有假,下一次可就不隻是鞭子那麽簡單了。”


  韋濟寧立馬道:“不敢不敢。”


  辛尚書把證詞送上去,皇上看了略微放心一些,隻是還是狐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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