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矛盾三
救人是他作為大燕的將軍必須要做的，可是故意讓火勢超出可控製範圍，在火裏放了數倍的毒藥，卻是他作為一個普通人的內心對於背叛的報複。
……
曲長靖一口氣將送來的湯藥喝下，他離火源太近，吸了太多的毒氣，沒有毒發暈倒算是他運氣好了。
齊將軍表示冷查收複該寫封軍報回京城讓聖上開心一下，曲長靖讓他寫就是，可是齊將軍又認為該他來寫更合適些。
“不了，你們寫了就是，也不用說什麽，隻說我們收複冷查即可。”曲長靖道。
齊將軍隻得去照做，孟鳶清到了他身邊，見他坐在台階上看人來人往，臉被風沙給熏得黃黃的。
“冷查回來了怎麽還這麽不開心。”孟鳶清問道。
“隻是一個冷查而已，後麵幾大個關卡都不容易。”曲長靖道。
“我們到冷查的事情他們應該已經知道了，估計用不了兩天他們就會出兵了。”
蜀郡的時候，隻是一群烏合之眾尚且如此費力，而現在他們又該如何呢？
“其實我有想過，想破解傀儡術，最好的辦法大約就是擒賊先擒王了。”孟鳶清笑道，“抓住傀儡師，他們的傀儡術就不攻自破了。”
“你確定傀儡師是藥王嗎？”曲長靖問。
“如果不是他的話，他現在早該找到我們了。”孟鳶清笑道。
藥王沒有出現在他們周圍，那就說明他與此事有重大關係。
“我記得蜀郡的時候，他們的那個天師會拿著鈴鐺不斷地搖晃，聽到的人頭腦都會神誌不清。既然對方可以通過聲音來控製人，那我們是不是也可以通過聲音來讓人清醒過來？”曲長靖道。
一物克一物，要是他們的聲音把對方的聲音蓋了過去，那是不是就可行了。
孟鳶清思索一番，嘴先張開了，然後笑道:“或許可以試一試。不過我還是那個意見，我需要幾個活的西戎士兵來進行研究一番。”
“那半本傀儡書上的東西沒有幫助嗎？”曲長靖問道。
“上麵講得是如何用生辰八字等物來進行傀儡術控製的，你想，西戎大軍那麽多人，連姓名都未必知道得全，想要用生辰八字，豈不是難上加難。”
孟鳶清猜測對方是同時服用了南詔秘藥，外加藥物控製和聲音控製使得他們有這般癲狂模樣。
“其實最好的辦法還是打入敵人內部。”孟鳶清道，“隻要知道他們如何做的，那麽再想破解就不難了。”
曲長靖道:“我不會讓你去的。”
孟鳶清沉默了一下，看著前方。
二人無言以對，忽然孟鳶清“哎呀”一聲，開始動手揉眼睛。
“別揉。”曲長靖探身製止她，“會傷到眼睛的，我來幫你吹吹。”
曲長靖用手撐著她的眼皮幫她吹吹眼睛，孟鳶清道:“你過來些。”
曲長靖又靠近了她些幫她吹眼睛，孟鳶清趁其不備抬起下巴在曲長靖嘴上親了一口。
曲長靖的臉慢慢從蜜糖色變成了混了紅色的蜜。
孟鳶清看著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曲長靖咳嗽兩聲掩飾尷尬，低聲道:“這兒是軍營，別胡鬧。”他看了看周圍，好在沒人關心他們在幹什麽。
“以後不會了。”孟鳶清起身拍拍屁股，“我要去忙了，你好好練兵。”
他們分頭行動，孟鳶清負責煉藥研究如何破解傀儡術，曲長靖負責帶兵打戰。
孟鳶清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神色匆匆地過來找曲長靖，曲長靖看他表情就知道沒有好事發生，問他怎麽了。
隻要不是西戎大軍就在三十裏開外的地方策馬席卷而來，都不算什麽壞消息。
“將軍，冷查大火燒毀了太多房屋熏死了不少牲畜，還有一部分人因為大火呼吸困難陷入昏迷，也不排除中毒的可能。現在冷查的人都在外頭聚集起來，滋事……”那人道。
在曲長靖意料之中，他道:“可是大火已經熄滅了。”
他們為了這個全軍上下忙得焦頭爛額的。
雖然火是他放的。
“不放火哪裏能那麽快收複冷查，我們才幾個人，但凡多耽擱一會兒西戎人隨時都可以在冷查大肆屠殺。”曲長靖看起來表情不太好看。
他自認為已經做得很好了。
“末將也是這麽想，可是百姓們……”那人忍不住歎氣。
冷查一帶本來就被西戎人搜刮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人早就已經食不果腹了，現在卻為了這些事如此為難他們。
“受傷的人我們會去救治的，會讓他們蘇醒康複過來。”曲長靖道，“告訴他們我們會把因為大火受傷的人治好，至於沒有食物的話，我們會每天定時定點發放食物。行動方便的人可以自己來取，行動不便的我們送去。”
“把這個話告訴他們。”
那人便領命去了，又過了快三刻鍾的功夫鬆了一口氣回來表示居民都散了，隻是還有一位老人和她兩個孫女還跪在外頭說要見將軍。
曲長靖想也知道那人是誰，道:“我忙，沒工夫見，你讓她們走吧。實在不行，去找陶逐董未他們去讓老人家走。”
你忙……嗎？那人忍不住心想。
曲長靖在這兒枯坐了快一個時辰了，身上的盔甲都積了一層黃土。
咋看都不像忙的樣子。
不過既然曲長靖發話了，他自然不敢說什麽，隻得先去找了陶逐出去見那個老人家。
陶逐聞言也是一件複雜的出去了，那個老人還是跪在那兒求見他們的將軍，任憑兩個孫女怎麽勸也不肯走，嘴裏念叨著她對不起將軍之類的話。
“老人家，您先回吧，曲將軍忙得很，不能出來見你。”陶逐盡量心平氣和道。
“曲將軍是不是不肯原諒我？他若是不肯，我就一直跪在這兒，等他原諒。”老人家一邊說一邊磕頭。
陶逐道:“不不不，老人家你誤會了，曲將軍他是真的忙。我們剛剛收複了冷查，西戎人恨他恨得牙癢癢呢。他不得想辦法怎麽把西戎人打回去啊？”
在陶逐好說歹說之下，總算把老人家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