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人去樓空
藥王這話說得是西戎人，他這是要西戎人離不開他，明白他的重要。
“玉陽關的將軍是藏雲還是蒙斡。”孟鳶清問，她看藥王表情，“是藏雲吧，罕離的哥哥。”
“你這麽做是想讓藏雲和罕離都失寵於西戎可汗，好讓蒙斡獨攬大權。”
孟鳶清輕笑一聲:“藥王，你失策了。要是我，我就想辦法解決蒙斡，扶持藏雲和罕離。”
“罕離有勇無謀，胸無丘壑，而且極容易受你擺布。藏雲，他仰慕中原文化久已，你又了解中原文化，倘若你扶持藏雲豈不是可以事半功倍？”
“你在教我做事？”藥王問。
孟鳶清不吭聲，藥王道:“你們自然是希望藏雲這類人可以掌握大權，他仰慕中原文化，崇尚孟清野，若是他掌權，沒準你們可以重新議和。”
“對了，那個藏雲之前還想求娶你。嗬，說不定過段日子藏雲見了你，還會問我要你呢。”
孟鳶清繼續沉默，藥王附身看她:“你說，他若是開口，我給還是不給呢？”
“你說，藏雲能不能活著回宏穀關？”孟鳶清笑問。
這回換藥王沉默了，不過孟鳶清知道藏雲會活著回宏穀關的。
藥王這是存心要把西戎和大燕都玩弄於股掌之間，他不可能輕易讓蒙斡獨攬大權了。
“反正我在你手裏也逃不了，你告訴我曲長靖如何了好嗎。”孟鳶清帶著幾分請求的意味。
藥王看著孟鳶清，一笑，道:“他先是起兵做出攻打玉陽關的樣子，然後拿罕離交換了孟祥他們，再接著他們就大舉進攻玉陽關了。”
孟鳶清想了想，藥王想來是對孟祥他們用了新的傀儡術，而且很快這個傀儡術就會用到孟清野上麵了。
“其實我真的不明白，大燕究竟哪裏對不起你了，你要幫西戎攻打大燕。”孟鳶清問，“你一身本領，在大燕也會得到重用的，何愁得不到國師的身份？”
“你想要的天下，難道在大燕得不到嗎？”
“我要的，大燕給不了。”藥王道。
“你到底想要什麽？”
“天下。”
“大燕一樣可以。”孟鳶清道，“如果論血緣的話，西戎喜歡以母族地位論高下，你生母是漢人，西戎人不會喜歡你的。”
“所以我也不需要他們喜歡。”藥王道。
“你說西戎人不會喜歡我，可是大燕的漢人，又何曾容得下我過。”
“最起碼大燕有我阿翁，倘若你不做出這些事，我們會一輩子拿你當好朋友的。”
藥王不語。
或許他還在大燕遭受過什麽白眼什麽排擠冷落，可是他不肯說，孟鳶清也讀不出來。
“我們會隨軍住嗎？”孟鳶清問。
“不會。”
“能跟你商量個事嗎。”孟鳶清又問。
“說。”
“宏穀關離水源很遠，那兒的水也渾濁，別把我成天泡水裏了，我都快泡發了。”
藥王輕笑一聲:“你不用擔心，你已經不用泡了。”他伸出兩根手指撚了一下孟鳶清的綢衣，“你沒發現你的身體已經很不一樣了嗎？”
在黑水裏泡了那麽長時間，孟鳶清感覺自己的皮膚被泡得白白嫩嫩的還有點腫，脫皮嚴重。
不過她身上原本有的傷疤也消退了不少。
還有就是體內總是有隱隱的燥熱，像是火在燒，心肝脾肺腎一塊被燒得生疼。
她知道這是長生咒在發作了。
“那我能再跟你商量個事嗎？”
“繼續說。”
“能別喂我藥水和草藥了嗎？我吃得都要吐酸水了。”
“等你習慣了就不會吐了。”藥王麵無表情地說道，“而且，那些藥是為了讓長生咒起作用的。等你和我合修長生咒之後，可以不吃的。”
孟鳶清又沉默一會:“那我能見我阿翁嗎。”
“等我大功告成，隨便你見。”藥王笑道。
西康
孟祥領路，燕凝潮率領人馬前往孟祥他們中伏的宅邸進行搜查，可是早已經人去樓空了。
燕凝潮讓人把這個宅邸裏但凡可疑點的，能夠搬動的東西都搬走了，帶回去檢查。
燕凝潮從那個宅邸裏找出了一點藥渣來，帶回去給大夫進行研究。
“那兒一點人煙都沒有了，隻剩下這點藥渣在，興許有用。”
“交給軍醫吧，我也弄不明白這些。”曲長靖有氣無力地說道。
燕凝潮看著他，笑道:“你是找不到孟鳶清，所以打戰的精氣神都沒了嗎？”
曲長靖沒有說話，他起身到了帳子外頭:“你別說空話了，玉陽關已經打了十天了，現在天氣炎熱，你還要我怎樣活蹦亂跳的。”
燕凝潮道:“你這話就是胡說。什麽戰兩三天就能打完的？十天半個月是輕的，三年五載十二年都正常。”
曲長靖看著外頭正在訓練的士兵:“你胳膊上的勁都用在嘴上了。”
“其實我胳膊好多了，要不要比一比。”燕凝潮說著伸出左手來。
曲長靖瞥一眼，道:“別比了，回頭被我撅折了，你就真的完了。”
燕凝潮笑了一下，曲長靖道:“他們八成已經進玉陽關了。”
“我看未必。”燕凝潮道，“要是國師進了玉陽關，那我們現在會麵臨數量可怕的鬼兵，可是對麵的都是活生生的人。”
宏穀關……
“可是宏穀關的條件很是一般。”
燕凝潮聞言哈哈一笑:“你說話真是客氣，宏穀關那叫一般嗎？我送親的時候，在那兒多待一天都難受。”
曲長靖一笑，目光驀地一沉。
“越是不可能的地方……”曲長靖道，燕凝潮接了一句:“越是可能。”
他們兩個不約而同地想到，那就說明西戎國師真的可能轉移到宏穀關了。
“宏穀關，蒙斡之前已經帶兵到宏穀去了。”曲長靖喃喃道。
“不光如此。”燕凝潮神色緊張，“燕猛到宏穀，那兒駐紮著大量的西戎士兵。”
曲長靖目光跳了起來，像是有火在裏麵炸開，他迅速轉身到了案前:“我們中計了！”
西戎國師的目的，就是逼曲長靖進攻玉陽關。
然而玉陽關隻是個誘餌，等曲長靖迫於壓力全力進攻玉陽，藥王就可以轉移到宏穀關，到時候他就有大把的時間煉製鬼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