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各懷鬼胎
藏雲聽完曲長靖說得話，隻覺得一陣毛骨悚然，心裏泛起陣陣惡心，慶幸自己還好沒吃飯。
要不然他肯定會吐的。
沒想到曲長靖看起來這麽一個人，繪聲繪色起來如此厲害。
藏雲壓製著胃裏的酸水，衝曲長靖點點頭:“好辦法。”
然後他又忍不住莞爾道:“讓我猜猜，這個方法會不會是你原本準備用來對付我的。”
曲長靖微微抬頭，沒有回答。
“看樣子我選擇和你們合作還是對的。”藏雲微笑。
曲長靖和藏雲交談完之後回到主帳中，燕凝潮正在那兒看地形圖。
“你看了這麽久了，看出什麽名堂來了沒。”曲長靖道。
“有。”燕凝潮道，“現在是冬天，要小心雪崩。”
曲長靖幾乎要笑出聲來:“你研究這麽久，就研究出個這個？”
這兒附近有雪山，要提防雪崩是每個人都要意識到的。
“這段日子以來我特別懷疑你這麽多年來鎮守南寧郡是怎麽做到平安無事的。”曲長靖道。
“被西戎人給控製住反殺自己人，受重傷不治，還想尋死，接連敗仗……”
“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問題。”燕凝潮道，“那個見骨藥那麽離奇古怪，要不是孟鳶清，我整個人都要廢了，我就不信換你你能夠忍得住。”
曲長靖微笑一下，燕凝潮拿著一個小的飛鏢輕輕紮在地圖一角:“你們上次是在這兒遇見藏雲他們的，他們會選擇這條路是因為近，而且他們人少走這條路合適。”
“我建議可以派人埋伏在這兒，不用多，以弓箭手為佳。”
“還有這兒，這條路最險，一般不會有人走這兒。因為這條路最容易發生意外，隻適合極小的部隊突襲。”
“但是突襲這種事顯然不是蒙斡現在會做的，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防守燕猛關，然後派大軍和我們正麵迎敵。”
“西戎現在的兵力比我們多，而且我們的兵力已經耗損了，士兵打了那麽久的戰都很累了。可是燕猛關的西戎士兵裏，還有不少是摩拳擦掌等著上陣的。”
“這條路我們不需要考慮。現在冬天，夜間突襲這種事誰愛做誰去做好了。”
“走大路是最好的，我們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派大軍正麵誘敵，然後在側麵出擊，將他們擊潰，把他們趕到這兒……”
燕凝潮在地圖上圈出來一個地方。
這兒……
“你明白我的想法嗎？”燕凝潮笑著問。
“明白。”曲長靖點點頭，“說得不錯。”
“看吧，我還是有幾分真才實學的。”燕凝潮道，“我父親好歹也是赫赫有名的襄王，他當年也是靠著戰功立足的。隻不過後來他打得太久，急流勇退了。”
“不過你想想你的師父——大將軍孟清野，再想想我的父親襄王，你也不能說我父親的做法是不對的。最起碼，現在他富貴悠閑，在家帶帶孫子，沒事納兩個美人，這種日子不好嗎？”
人各有所求，孟清野一生都貢獻給了大燕，都用在鎮守邊防上了。
可是他鞠躬盡瘁，沒能換來功成身退，甚至連個全屍都沒有留下。
而襄王，曾經立下戰功，現在功成名就，名利皆有，他的兩個兒子也當了將軍。
雖然南寧郡也是在很遠的地方，可是說實話條件比燕猛關好得多得多，最起碼那兒不缺水不缺吃喝。
隻是天氣潮濕，會有瘴毒，不過這不是什麽大問題。
而孟清野這邊呢，是啊，曲長靖沾著他的光一出手打戰就能封官加爵，平定寧王內亂就能做少將軍。
可是又有什麽用呢。
一個功高蓋主四個字，就能讓皇上忌憚他們，對他們嚴加提防。
這兩年曲長靖和孟鳶清已經看得很清楚了。
他們告知西戎大軍，藏雲已經被他們活捉，要求談判釋放人質。
果然如他們所料想的那樣，蒙斡壓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宣稱藏雲為西戎犧牲死得其所雲雲。
言外之意就是，藏雲死就死了吧，他們無所謂。
看樣子在權力麵前，什麽情意都是廢話。
同時，蒙斡還給曲長靖送來一封密信，希望曲長靖能夠盡快殺了藏雲祭旗。
他們可以進行下一步計劃。
蒙斡的計劃是，他強製讓藏雲出兵突襲曲長靖，同時把藏雲的行蹤泄露給曲長靖，方便曲長靖活捉藏雲。
最好，直接殺了藏雲，殲滅他的軍隊。
不過曲長靖在這兒就沒有按照和蒙斡商議的做了，他抓了藏雲作為談判的條件。
現在就看曲長靖下一步打算做什麽了。
“蒙斡這個人，心不誠啊。”孟鳶清看著他送來的密信捏著鼻子道。
曲長靖皺眉，孟鳶清指指信封:“你看信封，這兒……”
信封的一角微微發白。
“他們在上麵灑了藥水，或者說這個信封是用特別工藝做的，所以上麵發白了，這是破綻。”孟鳶清道，“他想下毒謀害我們。”
曲長靖一笑，反正他們也不是誠心和蒙斡合作的，各懷鬼胎。
“這毒厲害嗎？”
孟鳶清辨認了一會，道:“一種慢性毒，是從一種長得很豔麗的花裏提取而來的，那種花他們叫做阿芙蓉。”
製作傀儡的時候也會用到這種花提取的花汁。
“偶爾聞一點不要緊，聞多了就會出事了。”孟鳶清道，“這種信不能用火燒，用火一燒效果會加劇。”
“正好，也不用燒。”曲長靖把信收好，“之後還有用處。”
孟鳶清拿了兩顆可以解這種花汁的毒的解藥，讓曲長靖服下。
“雖然聞一下不要緊，可還是提防些好。”孟鳶清解釋。
既然西戎不肯出贖金來贖回藏雲，他們按道理也不必留著藏雲了。
“殺了藏雲，他的母族妻族也會叛亂，蒙斡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燕凝潮道。
“看樣子他為了可汗的位置已經發了瘋了。”
發了瘋……孟鳶清想到了什麽，隻是沒有說出來。
蒙斡的做法實在是不太合理，他想要逼死藏雲的心太明顯了，怎麽會沒有人看出來。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