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最壞的打算
孟鳶清帶人在附近巡邏完之後回來,正巧看見燕凝潮在那兒和眾人練兵,想來曲長靖還沒有回來,他負責的區域要更大一些。
“小姐,喝碗熱湯吧。”綠嫋捧來一碗冒著騰騰熱氣的湯過來。
近來孟鳶清胃口好了不少,吃得變多了,同時也白胖了不少。綠嫋見狀心裏很高興,於是致力於把孟鳶清喂得更胖之中。
孟鳶清搖搖手笑著說自己喝不下,讓她自己喝好了。
綠嫋看著熱湯道:“這是給小姐你準備的。”
孟鳶清“唉”了一聲:“我喝不下,你不如去把酒拿給我好了。”她拿過湯來遞給身後的呂曉東讓他把湯喝了。
呂曉東看著這碗湯隻是笑著,不敢下手去接。
“可是少將軍說不讓你多喝酒。”綠嫋道。
曲長靖實在聽不慣綠嫋喊他“姑爺”,雖然他現在真的是綠嫋的姑爺,隻是他聽著怪別扭的,就像孟鳶清聽不慣軍營裏的人叫她“嫂子”一樣。
曲長靖讓綠嫋直接叫他“長靖”就好,可是綠嫋還是叫他“少將軍”
就跟軍營裏的人管孟鳶清叫“孟校尉”一樣。
“拿著。”孟鳶清直接把湯塞給呂曉東,“喝了。”然後又轉頭對綠嫋笑道,“他也真是的,之前我吃不下喝不進去,他急得跟什麽似的,現在好了,我能喝了也能吃了,他反倒管東管西的了。”
“小姐……”綠嫋露出了頗為無語的表情,“你這話說得,將軍分明是怕你喝多了酒傷身體。”
“得了吧。”孟鳶清忍不住露出一個幸福的小白眼,嘴角止不住的上揚,“你忘了嗎?從前大將軍府設宴,他和兄弟們喝完又和那群文人比酒,喝了那麽多壇子也沒成個醉泥鰍。他自己酒量就好得不得了,一看平時在軍營裏就沒少喝,現在又攔著不讓我喝。”
孟鳶清說著說著又忍不住笑了。
“可是小姐你酒量本來就不好啊,喝多了容易醉。”綠嫋道。
“酒量這種東西,本來就是慢慢培養的。”孟鳶清道。
兩個人討論了半天的“酒量”問題,呂曉東還端著那碗湯在那兒尷尬地站著。
“愣著幹什麽,喝啊。”孟鳶清對他道,“涼了就不好喝了。”
呂曉東看看綠嫋又看看孟鳶清,忍不住憨憨一笑,低頭把湯喝了。
他正喝著呢曲長靖便帶人回來了,綠嫋立馬過去告狀說孟鳶清不好好吃飯把湯給呂曉東喝了。
呂曉東頭皮發麻非常尷尬,已經好幾天了,幾乎每天都是這樣。他們回來,綠嫋要麽送湯要麽送麵條送各種吃的,而孟鳶清隻吃過那麽一兩次,其餘時間都推給他吃。
怪隻怪曲長靖讓他跟著孟鳶清好好照顧孟鳶清,所以每次都落到他頭上。
曲長靖看一眼孟鳶清,再看一眼喝了幾口湯的呂曉東,笑道:“喝吧,別客氣。”
呂曉東聞言又慢慢喝著,這個湯味道真的很好。
曲長靖到孟鳶清麵前,這幾天下來孟鳶清已經長了不少肉了,雖然還是瘦,但是不會一摸就是皮包骨頭了。
“還是隻想喝酒?”曲長靖問道。
孟鳶清笑道:“也不是,就是覺得喝酒之後身上莫名舒服很多。”
曲長靖擁著孟鳶清向前走,燕凝潮已經比完了武,杵著紅纓槍笑著看他們兩個。
曲長靖注意到燕凝潮的目光,又笑著看一眼孟鳶清,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鬆手和她分開走。
“感覺天氣越來越暖和了,很快雪就要化了。”孟鳶清感歎道。
“過些天還會冷的。”曲長靖道,經驗所得。
燕凝潮就這麽被他們忽略過去了,他笑了一下,把紅纓槍丟給手下往回走。
西戎那邊還沒有信送來,現在的情況要送信也是有些困難,他們不能知道藏雲那兒具體發生了什麽。
隻是他們派去蟄伏的小隊還有巡邏的隊伍發現,西戎邊境最近的流民變多了。
看樣子西戎裏麵真的有些亂,已經有人忍不住開始逃竄了。
也不知道藏雲會怎麽樣。
從大燕的角度西戎自然越亂越好,越亂他們就越無法顧及外頭的事,大燕就可以“趁人之危”了。可是從孟鳶清的角度,他們並不能保證倘若藏雲失敗了,接替他的會不會是一個聰明人。
要是那個人頭腦發熱帶兵繼續攻打大燕,那他們就要被困在燕猛關了。
孟鳶清並不在意在燕猛關待個十幾二十年的,孟清野能為了這塊土地貢獻自己的年華,她也能。
隻是他們現在真的需要回到京城。
孟鳶清私底下和曲長靖聊過,她做過最壞的打算就是兩國交戰幾年僵持不下,那誰也走不脫。
好一點的就是藏雲能夠站穩腳跟信守承諾和他們和平相處,在這個基礎上最壞的打算就是隻有燕凝潮能帶著他的部分兵力回京城。
最起碼看在襄王的麵子上,燕凝潮得回去。
他要是一直留在燕猛關,那就意味著他要一直屈居於曲長靖之下,倘若他和曲長靖平起平坐,那也是犯了邊關駐守將軍的大忌。
兩個將軍平起平坐,到時候出了問題各執一詞各抒己見,誰也不讓誰,這還了得。
皇上再怎麽猜忌多疑也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的。
鑒於目前曲長靖和燕凝潮的戰功來看,還是燕凝潮回京的可能性大。
而燕凝潮嘛……孟鳶清站在窗口對外看了一眼,嘴角一勾。
讓他去找藥王無異於是羊入虎口,他會和藥王一拍即合的,不過孟鳶清大概覺得燕凝潮和邱琰還是有些不同的。
暮色越深,天空像是一方被打翻了的滿滿的硯台,從案卷的一角將墨色暈染,浸透了整片天。
外麵士兵依舊在訓練,他們最近練兵的任務加重了些,想來士兵對他們接下來的行動也大概有了數,隻是在計算時間。
他們真的悠閑了很長一段時間,如果可以孟鳶清希望能夠延續在這樣的日子裏,哪怕是個夢,她也願意蜷縮著不醒。
現在她握著武器的手都會輕微顫抖,對於戰爭和生離死別多了一種悲涼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