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各懷心思
隨著燕猛軍的深入，西戎內部終於再次感到了危機的降臨，這種恐慌他們曾在多年前從孟清野身上體驗到過。那時候的孟清野還很年輕，現在孟清野死了，大燕卻擁有新的良將。
在外敵的壓力下藏雲的地位反倒穩定了不少，他們不喜歡這個新可汗，但是更不希望自己的國土被大燕占領。
而燕猛軍隻要再向前進，他們就能抵達孟清野曾經到達過的地方了。
西戎人非常的慌亂，不少的牧民已經開始逃竄，成群的牛羊失去了圈養它們的主人。
就在這個時候，西戎的轉機來了，藏雲宣布他要親自率軍出兵抵抗大燕，將他們從這片土地上驅逐。
藏雲並不是大部分西戎人心目中的可汗，但是有一點他還不錯，他還很年輕，有足夠的精力去帶兵上戰場。
“我已經通知燕凝潮帶兵前來支援了。”曲長靖道。
孟鳶清應了一聲，曲長靖坐在她身邊:“這兒一帶都沒有發現藥王的身影。”
一聲無息的歎氣。
其實孟鳶清預料到了，藥王不會往西戎走的，他肯定是要向京城走的，他們隻不過出於謹慎的心理才不讓燕凝潮做先行部隊的。
孟鳶清煮了一壺奶茶，這兒的牛奶羊奶都很好很純，直接煮沸了喝或者加入茶葉都別有一番風味，還有各色的奶豆腐之類的美食。
她吃了幾天，神奇的發現自己好像吃胖了些，看樣子這兒的食物養人，怪不得西戎的武士大多一個賽一個的壯呢，不過姑娘卻是苗條婀娜的。
“等藏雲帶兵過來，你打算如何。”孟鳶清遞了奶茶到曲長靖嘴邊喂他喝下。
曲長靖喝了一口，道:“我隻想再往前走一些，想去當年師父到過的地方。”
“好。”孟鳶清一口答應，“我們明兒就出發。”
曲長靖微笑一下，他拿簽子串了牛羊肉在火上烤著，讓肉裏的油脂都滋了出來，滴在底下的幹枝上，冒出“呲啦”一聲來。
他灑了些鹽上去還有五香粉，吹亮之後先喂給孟鳶清吃。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你不想退兵對嗎？”孟鳶清笑著問。
曲長靖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他的眼睛和嘴角好似帶著淡淡的溫柔笑意，像是化凍了的清清雪水，幹淨清澈。
隻有那麽一瞬間，他的眼睛眨了一下，透露出內心感情的變化。
他已經承認了。
以曲長靖的個性，他自然不願意退兵的，他更希望能一鼓作氣兩西戎人驅逐到更遠的地方，讓他們再無反擊的能力。
“阿鳶。我答應過你的事，我會做到的。”曲長靖道，“隻要藏雲信守承諾，我們能真正議和的話，退兵沒有什麽。”
“藥王可比藏雲可怕多了。”曲長靖這話與其是在附和孟鳶清，不如說是曲長靖在說給自己聽，在自我安慰。
不用這樣的理由，曲長靖不知道如何勸服自己在這樣大好的情勢下退兵。
“要是……”
“要是……”
異口同聲，兩個相顧一笑。
“你先說。”孟鳶清道，曲長靖搖頭:“你先說。”
“反正議和肯定也要時間的嘛，他們短時間內不可能再派兵來攻打我們，我們回京後速戰速決，殺了藥王之後再回來，不會有事的。隻要他們敢有丁點的小動作，他們就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曲長靖微笑著看著孟鳶清，點頭同意她的說法:“我也是這麽想的。”
燕凝潮帶兵前往西戎的時候曲長靖他們已經快要抵達加措了，那是孟清野曾經帶兵到達過的地方，看樣子曲長靖是要效仿當年的孟清野了。
他要做的事不僅僅是增援曲長靖那麽簡單。
看著西戎送來的線報，燕凝潮莞爾一笑。
曲長靖孟鳶清二人對他可以說是表麵和氣，實際上非常提防他。
燕凝潮知道，他們兩個不是擔心他背後下黑手陰他們一把，而是怕他去聯係那個叫藥王的人，他的名字是——哥舒滿，亦或是李阿昭。
這個人他可以控製別人的精神，讓人對他言聽計從，這便是傀儡術了。
言聽計從……想想都覺得非常的令人向往，要是掌握了這個能力，隻怕是可以呼風喚雨了。
而且他知道這個藥王會的還不止是這個傀儡術，他還會什麽長生咒，可以讓人長生不老。
長生不老。他默默重複了一下這四個字，這個千百年下來令無數帝王耗盡心血去追尋的目標，竟然讓他有幸去觸摸到了嗎？
其實燕凝潮知道哪裏有什麽仙術可以讓人長生不老的，都是方士說出來唬人的，可是現在看來好像也不是不能實現的。
燕凝潮莞爾一笑，這兩個家夥打得主意實在太美好了，皇上哪裏會讓他們輕而易舉地回到京城呢？
不會的。隻有他能夠班師回朝。
不過他這些日子和孟鳶清曲長靖相處得也還不錯，不想看他們白白送死在這兒飽經戰場的風沙。
那就先送他們一個新婚禮物好了。
藏雲的大軍還在路上，前方的加急軍報又送了過來，燕猛軍已經抵達加措了。
這個消息會讓西戎人趨近瘋魔了的。
上一次大燕的軍隊到達加措還是很多年前的孟清野和麾下的燕猛軍。
現在曲長靖又重喚起了這種榮耀。
他皺著眉看著這封軍報，曲長靖他們究竟打得什麽主意？難道他們後悔了？想要徹底擊潰西戎？
藏雲不慌不忙的，示意大軍加快速度趕緊趕路。
這樣也沒什麽不好的，曲長靖現在風光無限，越是這樣對藏雲反而越有利，人麵臨危機的時候總是團結的。
而且他要是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將燕猛軍擊退，守護住西戎的土地，那西戎人會更加臣服於他。
“渾魯圖，你通知前線，守住就好不要輕舉妄動。”藏雲下達了軍令，同時準備了一封書信。
其實從某個角度而言，他還是比較遵守信用的一個人的。
一個戰場，敵我兩方，可是每一方都有著各自的勢力，都有著各自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