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情為何物
用過膳後孟鳶清讓凝澤去收拾好的房間小憩一會兒,她也回房喝藥休息了。
孟鳶清最近總是多夢,夢裏的內容也是奇奇怪怪,一會兒鐵馬冰河,一會兒是衣香鬢影,一會兒又是一望無際的山川。
她掙紮在荒蕪的山野之中,放眼望去是滿目的紅楓,可是仔細看去那紅的哪裏是楓葉?分明是淋漓灑灑的鮮血。
孟鳶清突得清醒過來,頭腦沉重口幹舌燥,她伸手在床邊的櫃子摸到茶盞爬起來喝水潤喉。
綠嫋在一旁的繡塌上睡著了,孟鳶清看了看漏壺,過去了半個多時辰而已。
孟鳶清躺在床上看著帳子,她對這些沒有多講究,雖然早已經是秋天了,可是她的帳子依舊是繡著夏天的荷花和蓮葉,別人的隻怕早已經換成秋日累累的果實。
過了半個時辰凝澤也睡醒了,孟鳶清起身更衣梳洗。
她午休後精神好了些就簡單裝扮了一下,換了鬆柏綠色的對襟窄袖長衫配了群青色的齊胸襦裙。
下午的太陽很好,倒不用加大袖衫了。
凝澤卻換了一身貼身的窄袖勁服,笑著說要讓孟鳶清看看他的武功進步沒有。
孟鳶清便坐在大樹下笑著看凝澤打了一套拳練了一套劍法,不停誇讚他。
“鳶清姐姐,等長靖哥哥回來後,讓他再教我一套劍法好不好。”凝澤問。
孟鳶清拿手帕給凝澤擦汗,笑道:“好啊,不過你長靖哥哥特別嚴格,你到時候可千萬別被他氣到了。”
“不會的,母後說過嚴師出高徒,師父越嚴格越好。”凝澤道。
“嚴師出高徒。”孟鳶清點點頭,“那先讓我來指點你一二,你剛剛打拳的時候其實你的拳法可以變化一下。譬如說你這一記直拳之後就收了,但是若是真的和人打起來,你打了這一下得接下一記。”
“你得把敵人打倒,讓他沒有機會反擊才行。”孟鳶清道,“還有你剛剛舞劍,道理也是一樣的。”
凝澤點點頭,笑道:“等鳶清姐姐你病好了,和我比試一場吧!”
“好。”孟鳶清笑著應允。
綠嫋又捧來一碗東西,凝澤看那藥東西是琥珀色帶點紅,問這是什麽。
“小姐喝的藥。”綠嫋道。
凝澤看看孟鳶清,想到了什麽,道:“鳶清姐姐,讓我聞聞裏麵有什麽好不好?”
孟鳶清看了一眼那個藥道:“你聞聞就好,別喝,這個藥不能胡喝的。”
凝澤聞了聞:“裏麵有白參、麥冬、玉竹、石斛,還有一些我聞不出來了。讓我嚐一口興許我就喝出來了。”
“你能聞出來這些就厲害了,別喝。”孟鳶清笑著把碗接過來一口氣把藥全都喝了,拿清水漱口。
凝澤想到什麽,問孟鳶清:“鳶清姐姐,西戎的寶雲公主還有多久就要入京了。”
原本還有兩個月,但是孟鳶清寫信催了曲長靖一番,應該能快一些。
“年節之前就能到了。”孟鳶清道,“到時候你就要娶媳婦了,激動嗎?”她笑道。
凝澤低著頭搖頭,也沒有不好意思,隻是有些不樂意。
“我還小呢。”凝澤道。
“所以啊,隻是先行禮,至於洞房等你長大了再說。”孟鳶清笑道。
“我都不知道寶雲公主長什麽樣。”凝澤嘟囔。
“竹大人不是有送來寶雲公主的畫像嗎?你沒看過嗎?”孟鳶清問。
“看過。”凝澤說著撇撇嘴,“畫像和真人又不是一樣的,畫師給公主作畫,肯定是要把人往美了畫的。”
“難道凝澤是害怕寶雲公主長得不好看?”孟鳶清笑問,“這有什麽好怕的,就是寶雲公主當真姿色平平,也不需要你去視她如珍如寶。你隻需要讓她做你的側妃就好了啊。”
“過兩年皇後自然會為你選擇美人淑女充實你的東宮的。”
凝澤還在困擾什麽,露出點不情願的表情。
“而且我見過寶雲的哥哥也就是西戎現在的藏雲可汗,嗯,他的同胞妹妹應該長得不會差。”孟鳶清道。
凝澤歎了一下氣,又跟孟鳶清笑道:“鳶清姐姐,等長靖哥哥回來後你趕緊和他生個女兒,將來我娶你們的女兒做太子妃做皇後好不好?”
孟鳶清愣了一下,又笑了一下:“凝澤你真是有心了。不過你這個心還是暫且收起來,也別等著我和長靖生女兒。你啊現在還小,等過兩年興許你會遇到一個女子,她會讓你明白什麽叫情,什麽叫愛。”
凝澤露出一點疑惑的表情,孟鳶清又道:“那個女子興許不是什麽傾國傾城的美貌,或許也不是什麽才藝雙絕,甚至於性格可能也不是溫柔似水而是一個有小脾氣的人,但是啊,她可能沒那麽完美,卻偏偏能讓你愛上她。”
凝澤越聽眉頭皺得越緊,最後神色凝重的問:“鳶清姐姐,難道我將來的太子妃和皇後會是一個……既不漂亮也不溫柔還沒什麽才藝的人嗎?”
孟鳶清愣一下,沒想到凝澤會如此理解,然後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凝澤你看我是不是覺得我很溫柔很漂亮很聰明?”
凝澤笑著點頭,孟鳶清道:“那是因為我是在和你待著呢,你是沒看到我和你長靖哥哥在一起的時候,我可凶了,一點也不溫柔大方,天天想著法打他。”
“真的?”凝澤驚訝。
孟鳶清點頭:“真的,不信你問綠嫋。”
綠嫋見狀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姑爺可聽小姐話了,他要是不聽小姐的話啊,小姐就會可凶了。”
凝澤一笑,拍手道:“這是自然,長靖哥哥自然要聽鳶清姐姐的話,他若不聽,我去收拾他!”
“那要是將來,你會聽你的妻子的話,會甘心讓你的妻子教訓你欺負你嗎?”孟鳶清問。
凝澤想了想道:“可是我是太子,是將來的皇帝,她怎麽能欺負我?沒人能夠欺負我。”
“是啊,沒人能夠欺負你,包括你將來的妻子。”孟鳶清道,“除非你和她有了愛情。”
“鳶清姐姐,我有點糊塗了,你說的情愛究竟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