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真的很好
凝澤淨了淨手，看著白皙的手指出了下神。
這兩天他洗手的頻率高了很多，總是忍不住拿帕子擦手，不願意用手拿東西吃，就連咬手指頭的習慣都改了。
他很害怕他這點反常的舉止被人看出來，要是他們發現了點端倪查到他頭上該怎麽辦是好。
虎兒已經發現了他的不對勁了。
就在前兩天，他用這雙手做了一些很特別的甚至有些驚心動魄的事情，他很緊張，可是事成之後又很放鬆。
現在他又有些害怕了，怕要是被查出來就慘了。
他知道珍妃死也不承認，口口聲聲說她隻是做了點心，沒有往點心裏下藥。
珍妃氣得舉手發毒咒，說要是自己在點心裏動了手腳就不得好死，萬劫不複，永世不得超生！
凝澤現在很緊張，因為他知道珍妃確實什麽手腳都沒動，動手腳的是他。
那一天珍妃給皇帝做了點心，這可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自然不能放過。
他把孟鳶清給的藥粉抹在手指上，趁珍妃給他點心的時候把藥粉弄在她手上，這樣一來一回就把那一點藥粉撒在了那些點心上。
不過藥量很小，但是孟鳶清告訴過他:隻要一點點就夠了。
這個藥的效果很強烈。
所以禦醫很難查出來，但是效果又會很好。
直到孟鳶清入宮，他才知道那個藥粉叫做曼陀羅。
他害了他的父皇。
這讓他有點愧疚，又讓他有點激動。
凝澤被這種複雜的心情包裹著，陷入一種左右為難的困境。
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把凝澤嚇了一跳。
他扭頭一看，卻是虎兒，讓他鬆了一口氣。
這兩天因為皇上的病，他的功課暫停了，虎兒卻沒被放回家去，理由是留在宮裏陪陪他讀書。
其實凝澤知道，這跟從前皇帝讓虎兒給他做伴讀一個道理，無非是留個人質在好放心。
“殿下，你最近怎麽了，心神不寧的。”虎兒問。
“我……”凝澤鎮定下來，“父皇病了，我心裏掛念，所以有些心神不寧。”
“皇上有天神庇佑，不會有事的。”虎兒寬慰他。
有上天庇佑又有什麽用，奈何不了人心難測。
“殿下，我聽說安樂縣主從前是你的太傅，對嗎？”虎兒問。
凝澤想起孟鳶清那張素潔姣好的臉龐，點點頭。
“那安樂縣主定很有學問了。”虎兒笑道。
“是啊！”凝澤道，孟鳶清真的很有學問。
“而且她人還那樣好。”虎兒道，“殿下可能不知道，前段時間安樂縣主經常去看望我阿翁，給他治病。”
凝澤心下一動，虎兒又道:“多虧有了她，我阿翁身體都好了不少。”
凝澤無言，虎兒道:“她還經常給我妹妹雙兒送小東西，教她讀書寫字，隻不過後來她病重了，不能去了，但是她經常送東西給雙兒。”
凝澤想到了什麽，莞爾一笑，道:“是啊，鳶清姐姐真的很好。”
她真的很好。
珍妃的審訊還在進行中，而花娘呢？
花娘已經死了。
倒不是被刑訊逼供給打死的，而是她自我了斷。
七竅流血，嘴唇發青，雙目怒睜幾乎要從眼眶跳出來了。
驗屍後發現花娘是心脈斷了而死，是她自盡了，真是看不出來她竟然還有點身手在身上。
至於她的兩個姐妹也用同樣的辦法死了。
百花釀剩下的男人都是雇來的，一概不知，隻知道賺錢。
“看樣子她們三個還真是姐妹同心啊。”皇後出言嘲諷。
“與其說是她們姐妹同心，不如說她們沆瀣一氣狼狽為奸。”孟鳶清坐在玫瑰椅子上，腿上蓋了一條錦繡花開的薄棉被。
最近雖然是晴天，日光也好，可是風卻是冷的，而孟鳶清又格外怕冷起來，今兒早上起來略受了點涼就打了好幾個噴嚏。
看得讓人心疼。
“她們必定是一夥的，而且經過專業訓練，約定好一旦事發就立刻自我了斷，要不然自斷心脈這樣決絕的事可不是一般人幹得出來的。”孟鳶清道。
“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人？”皇後問。
“大概是他了。”孟鳶清道，“想來鳴雀街的事也是他鬧的。”
皇後想著眉頭一沉:“得把這個人抓住才能永絕後患，留著早晚是個禍害，指不定還要生出多少事來。”
孟鳶清靠著椅子沒有說話，做出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來。
其實現在跟她原本的計劃有很大紕漏，她原本想著等藥王主動出現進了皇宮再出手收拾他，可是鳴雀街的事告訴她她等不了那麽久了。
現在的藥王，他一旦進了皇宮就再也沒有餘地了。
藥王不僅僅在暗處，他現在沒有辦法出現在明麵上。
孟鳶清現在隻有控製住了皇宮，才能放手做接下來的事。
“皇後，有一句話我要說。”孟鳶清道。
皇後屏退眾人:“有什麽你就直說吧。”
“皇上現在的情況，要康複少說也要半個多月了。”孟鳶清道。“徹底痊愈想來需要幾個月，這段日子皇上不能操勞。”
“我明白你的意思。”皇後微笑，“鳶清，其實我也有一句話要跟你說。我今兒又看望了聖上。”她輕輕歎氣，“情況很不好。”
“鳶清，我看莫說十天半個月，就是一兩個月都未必能好。”皇後輕輕看一眼孟鳶清，“而且你也病著，也不能操勞，要你來親自診治，隻怕一切都得慢慢來。”
她們兩個人的默契就這樣悄然建立了，皇後微笑道:“不過我要說的不是這句話。”
“曆來皇帝病重，皆由太子監國，大臣輔佐，隻是如今皇帝怕是不願意下這道旨，鳶清，你可有辦法？”皇後帶著微笑看著孟鳶清。
孟鳶清有點為難:“辦法也不是沒有。”
皇後一笑:“那我可就安心了。”
“皇後。”孟鳶清道，“或許皇上會樂意下這道聖旨呢？”
皇後微笑著搖搖頭，她很了解皇上，他一定不會心甘情願地下這道聖旨的。
他甚至未必樂意處置珍妃。
畢竟珍妃現在還不肯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