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就是她們誰做太子妃都好,你想退婚更好。孟鳶清心想。
“皇後娘娘的侄女個個都出類拔萃,真叫人自愧不如。”孟鳶清隻好討好皇後。
燕姝心下有些氣餒,這些人真的好厲害,她是在做什麽白日夢覺得她是一個特別的、乃至於優秀的存在?
皇後微微一笑,說有話和孟鳶清聊,讓孩子們都下去。
這個孩子們顯然包括了燕姝進去。
燕姝勉強離開了,皇後問道:“你看那幾個女孩子,哪個最好,可不許應付本宮。”
孟鳶清笑道:“鳶清對她們也是一知半解,不敢枉自評價,不過以鳶清拙見,論美貌當屬嘉君妹子。”
皇後輕輕點了點頭,她也覺得湯嘉君最為美貌出色。
可是當太子妃光美貌是不夠的。
“那你覺得嘉君當太子妃如何?”皇後又笑著問。
“太子妃人選之事乃國事,鳶清不敢妄言。”孟鳶清道。
“你也知道太子妃人選之事乃國事,不是你能隨意插手的啊。”皇後這番話說得很厲害,但是對於孟鳶清而言則有些莫名其妙。
她什麽時候幹預過太子妃人選的事了。
太子妃人選一直都被皇後牢牢把握在手裏,隻從湯家人裏選。
孟鳶清露出點困惑的表情,皇後笑意收斂,目光冷冷:“獵場圍獵的時候,你做了什麽可還記得。”
孟鳶清依舊困惑:“鳶清除了開始的時候參與過圍獵後,接下來的幾天都在陪伴寶雲良娣和燕姝雙兒等人,並不曾做過什麽。”
皇後目光落在孟鳶清身上,緩緩道:“你幾次三番跟寶雲、燕姝說了些什麽後宮的事,揣測本宮會選湯家人做太子妃,太子妃會是誰,要如何對待本宮,如何對待未來太子妃的話,你還記得嗎?”
孟鳶清陷入沉默了,當時寶雲對未來的生活很是擔心害怕,燕姝雖然麵上不說,但是她看得出來她心裏害怕。
為了寬解她們,孟鳶清就說後宮的事都是由皇後做主。現在的皇後就很寬容善良,未來皇後一定會選一個特別賢淑的太子妃,倒是她們隻要彼此和睦相處,遵守規矩就不會有事。
寶雲問誰會是太子妃,孟鳶清就隨口說一句大概是某個湯家人吧。
誠然孟鳶清知道自己當著外人的麵說皇後會選湯家人做太子妃是很不合適的,但是孟鳶清還是覺得皇後有點找茬的意思。
“鳶清知罪,望皇後降罪。”孟鳶清請罪。
這時候她突然心想,皇後在後宮沉浮多年,最是清楚後宮鬥爭有多可怕的人,她選太子妃肯定不會選光有一張漂亮臉蛋讀過幾本書會寫一手好字的人。
皇後今天究竟想做什麽。
燕姝和那幾個湯家女子在一起真是如坐針氈,宮女讓她們在這兒歇息吃茶用點心,隨意說笑。
結果她們進來之後沒一個人在說話,她們端起茶碗喝茶的時候一點聲音都沒有,用筷子吃點心的時候也是非常優雅,不掉一點渣。
燕姝吃點心的時候也不掉一點渣,不過她是用手拿了一個整個塞進嘴裏吃的,所以一點渣也不掉。
她這是學的孟鳶清,孟鳶清在家吃點心就這樣,直接手抓,小的就一口吞,大的就分幾口吃,也不管掉不掉渣。
燕姝本想著自己的吃法跟孟鳶清比已經夠優雅了,可是看到身旁的人的舉止後已經無地自容了。
她們用了點心後開始聊天,不知道誰起了話頭後氣氛融洽許多,她們彼此大姐二妹的稱呼起來。隻有燕姝一人尷尬的笑著不好開口。
燕姝悲哀的發現她們彼此熟絡,唯有自己不知道她們叫啥,連話都說不出口。
她心想現在還不如剛剛大家一聲不吭呢,現在隻有她不好說話了。
就在她坐得屁股都疼了的時候,一個漂亮的小美人笑吟吟地看著她問道:“燕姝姑娘是屬什麽的。”
燕姝愣了一會才說道屬牛的。
她小時候聽過有親戚跟她說她屬牛,命裏苦,要一輩子忙碌操勞,累死累活的享不了一天的福,命中注定過不了富貴的日子,是個不好的命。
吧啦吧啦的說得她很心煩也很生氣。
當時她還很生氣為什麽爹娘臉上還是笑嗬嗬的,跟著外人嘲諷自己的親生女兒——後來她知道那是因為當時那個親戚給了他們一點糧食過活,所以他們隻能低聲下氣地討好那些親戚。
燕姝想到這兒就忍不住得意笑了一下,連剛剛塌著的腰背都挺直了起來。
什麽勞碌命,過不了富貴日子,都是胡扯!她現在過得可富貴了!燕姝恨不得哪天帶著她的金銀財寶回一趟洛陽,把身上戴滿在那個親戚麵前炫耀一番。
“那燕姝姑娘和我同歲了。”那女子又笑道,“不知道燕姝姑娘何時生的。”
燕姝是臘月生的,天寒地凍的。
問燕姝話的那個美人又笑道:“既然如此燕姝姑娘比我小好幾個月了,若是燕姝姑娘不介意,令敏便稱你為妹妹了?”
原來這個人叫做令敏,燕姝總算把人和名字對上了,她還記得剛剛孟鳶清誇獎過湯令敏的字。
“不介意。”燕姝道。
湯令敏微微一笑,心想這個燕姝人有點傻啊,換別人都會說“令敏姐姐”雲雲。
都說燕姝是孟鳶清的妹妹,孟鳶清如何如何厲害,燕姝也會如何如何的,她是看不出來了。
“你的名字好好聽啊。”燕姝找了個話題和湯令敏聊天。
沒辦法,這群人之中她就知道湯令敏的名字了。
湯令敏著實沒想到燕姝會跟她聊這個話題,隨意談論別人名字多多少少有些冒犯的。
“我倒是覺得燕姝妹妹的名字更好呢。”湯令敏也就這個話題和她聊下去了,“姝:自為美好,代指美麗的女子。我見燕姝妹妹性格嫻靜,正有如《詩經·靜女》一詩雲:靜女其姝了。”
燕姝的笑容有些僵硬,她倒是讀過幾天《詩經》就是不記得裏頭還有這麽一首《靜女》也不記得有靜女其姝這麽一句了。